第7章 第 7 章

“柳、柳筠驰?”巫行疆慌了神,满屋到处寻找柳筠驰的踪迹。

可储藏室就那么一点地方,甚至说得上是一览无余,哪里需要费心寻找,这里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那不辨男女的呼救声又变大了,惊雷般在巫行疆的耳边炸响,炸开了他名为理智的神经。

“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吧?”

害怕到极致就是不害怕,奶毒皇帝鼓起薛定谔的勇气,抬步冲出储藏室,“砰”的一声带上储藏室的大门。

那呼救声果真停止了,凉风穿过走廊,轻轻拂开厚重的云层,露出半轮血红的月亮。

巫行疆冷静下来,这才察觉到月色的变化。

第一次出现血月,他差点被化为血泥的楼梯吞噬,然后他在二楼陷入鬼打墙。

最后他是怎么脱困的?他走进办公区,犹豫要不要喝红色暖壶里的大肠杆菌水解渴,然后被柳筠驰一巴掌拍醒。

醒来之后看见的月亮已经变为正常的颜色。

第二次出现血月,他听到了难听的鬼叫,柳筠驰从他的眼前无端消失。

可……那真的是第二次出现血月吗?

巫行疆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站在走廊仔细回忆起踏进这栋楼之后经历的所有细节,终于发现了不对。

“卧槽,我知道了。”

这中间还有一次,那个他没敢多看的黑影!他手中的水泛着红光,那正是血色的月影。

如果说看见血月相当于陷入幻境,为什么第三次血月出现的时候,柳筠驰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却没有一起进入幻境?

他被选中单独进入幻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特别的道理,或者说幻境和现实的转换其中自有边界,而他屡屡打破这道边界陷入幻境,柳筠驰却没有。

他的哪些举动与柳筠驰不同,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第二次血月前,办公区的门是柳筠驰和他一起进的;第三次血月前,档案室的文件是他们两人一起翻的,储藏室也是两人一起进的……

但第一次血月前,他独自一人在一楼,取走了一份报纸、一本日记,以及一沓访客登记表。

随即他在踏上楼梯的时候,陷入幻境。

访客登记表他在第一次血月出现后取出来过,还从上面撕下来一张纸,幻境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想来也不是什么重点。

第三次血月前,他用手里的电棍敲碎了玻璃展柜,取走了异常矿脉的岩芯样本。

这之后,他听到呼救声,再次陷入幻境。

想到这里,巫行疆的心底莫名其妙地腾起一些奇怪的念头——从系统背包中取出日记,将岩芯放回展柜……

受到蛊惑一般,巫行疆缓缓抬起手。

就在他即将唤起系统背包之际,手中的电棍撞上外廊的围栏,震得巫行疆手臂发麻,猛地醒悟过来。

“卧槽我在干什么?”巫行疆狠狠拍打脸颊使自己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

看来那本日记还挺重要的,居然不亚于岩芯。

巫行疆想起柳筠驰提起的取出后无火自燃、烧成灰烬的台账,不免一阵后怕。

幸好他心里紧张,手里一直牢牢攥着电棍,竟在关键时刻真帮到了他。

感谢自己刚才的站位,简直就是未卜先知,再退一步手里的电棍也戳不到围栏上。

巫行疆小小得意了一下,很快又耷拉下脑袋。

他出众的分析能力在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副本里全然没有作用嘛!哪怕是福尔摩斯在世,也没法从这个破地方找到破局之法吧?

医院的保安大爷是个铁好人啊!奈何自己猪油蒙了心硬是不听人家的忠告……

“等等——”巫行疆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似的大叫一声。

保安爷爷一开始说伞娘往这个方向跑了,又说他们这些感染者在这边讨不到好。

他们当时以为这边有防疫中心之类的设施,会对感染者强制执行。

后面大爷又告诉他路上遇到红砖墙的筒子楼不要靠近,他还没有把这两句话联系在一起。

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大概他们这些被感染的人,一旦试图靠近筒子楼,寻找与感染源有关的证据,就会受到这片土地的影响。

手持重要线索,就会被拉入幻境,再由幻境的力量毁灭证据,顺便将感染者彻底困死在幻境之中。

就像柳筠驰一开始受到蛊惑靠近筒子楼,因为手里拥有矿山台账,所以陷入幻境被迫毁掉了证据。

后来他的清醒,是因为哭声,哭声传来的方向恰好有一堵红砖墙撞醒了他。

这样想来那哭声居然是友军?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副本为了增加恐怖氛围的特殊设计。

巫行疆的思维又开始发散起来。

“那我现在把自己撞晕有没有用?还是说必须要在那面红砖墙上撞晕?”巫行疆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柳筠驰是在哪面墙听到哭声的啊?既然是友军,能不能也帮帮我?”

耳边的呼救声依旧持续不断,巫行疆却渐渐从其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见他没有反应,呼救声渐弱,转为若有似无的幽怨哭声。

巫行疆呆住。

他突然意识到幻境和呼救声出现的先后问题。

一开始他以为先听到呼救声再陷入幻境,可事实应当正好相反。

“啊?哥们,你早说是你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不知是不是巫行疆的错觉,此言一出,那哭声变得更加幽怨了。

“好哥们,真不是我错怪你。”巫行疆念念叨叨往哭声传出的方向走去,“你一开始那救命声真的跟鬼一样,我不吓死就算不错了,要不是兄弟我领悟力超群,谁能想到你这恐怖元素真是友军啊?”

哭声戛然而止。

巫行疆:“错了,兄弟我错了。你别闹,继续哭,我马上找到你了。”

哭声再次响起,其中满是愤怒的气音,倒是一点也不恐怖了,反倒有几分滑稽。

巫行疆循着哭声来到走廊尽头,就在他捡到半块砖的杂物堆后面,赫然是一堵红砖墙。

哭声再次停止了,像是在示意巫行疆这个烦人的家伙赶紧滚出幻境。

巫行疆却突然不动了。

他盯着墙壁右上角密密麻麻犹如蛛网蔓延的裂缝,说:“兄弟你又是喊救命又是哭的,应该是困墙后头了吧?既然你帮了兄弟,兄弟干脆也做回好人。”

话音刚落,他也不等哭声回应,便冲着墙壁开裂的地方,用头和手中的电棍同时撞上去。

红砖墙被撞开的瞬间,巫行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眼看就要和碎砖块来个亲密接触,一个宽广而温暖的胸膛稳稳接住了他。

巫行疆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柔软的胸肌上弹了弹。

“你不要命了!?”柳筠驰满脸慌乱地抱住巫行疆,撩起衣角捂住他淌血的额头。

“我、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撞开那堵墙……”巫行疆虚弱一笑,“别管我,你去、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

看到他这副虚弱的样子,柳筠驰哪敢撇下他单独行动?干脆抱起他一道走到那堵被撞开一道裂缝的墙边。

头灯的光线半死不活地打进墙壁内侧,里面别有洞天,竟是个五平左右、五脏俱全的房间。

破旧的被子烂菜叶似的堆在脏污到看不出颜色的床垫角落,各色的花裙子扔了满地,被厚重的灰尘淹没,桌子上搁着内壁爬满水垢污渍的空水杯。

这个充满生活痕迹的房间角落,静静靠着一具穿红格子裙装的白骨。

“她看上去还没有成年……”巫行疆勉力睁开眼睛,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淌出鲜血,使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但他还是固执地从柳筠驰身上下来,冲着女孩的尸体鞠了个躬,感谢她对自己和朋友的帮助。

柳筠驰沉着脸跨进这方小小的空间,将这具白骨抱出来,小心安放在地上,也郑重其事地鞠躬道谢。

“可惜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柳筠驰遗憾道。

“我们会知道的。”巫行疆抿了抿唇,“我在一楼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现在看到……‘友军’被封死在这个房间,这更加肯定了我的推断。”

“你是说,小姑娘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遭此横祸。”

巫行疆愣愣地看着女孩的遗骨,没有回应柳筠驰的话,反而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好。”

“我们带着她一起,怎么能让恩人,死无葬身之地呢?”巫行疆说。

“好。”

柳筠驰走进那间小小的囚室,从小小的柜子里翻出条稍微干净些的床单。

他用床单将女孩温柔地包裹起来,背在自己的背上。

巫行疆帮他拉住床单的两角,在胸前打了个结固定好,又抬手轻轻摸了摸搁在柳筠驰肩头的头骨,这才扯扯床单将她盖好。

“走吧。”巫行疆抹掉顺着额角差点流进眼睛的血渍,率先走下楼去。

柳筠驰亦步亦趋地跟上,目光里满是担忧。

他总感觉巫行疆在撞墙之后,整个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柳筠驰又有些说不上来。

就好像……他正逐渐沉浸在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事物之中,即将要被什么同化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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