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千雪孤鸣的正气山庄之行收获是什么?答案只有四个字——风评被害。
先是多了个强行碰瓷的私生子小四,后又多了个强行被误以为私生女的忆无心。想他一个活了三十几年连女人手都没碰过的黄花大处男,突然就多了顶私生活不检点的帽子,关键这帽子还是中原第一正经人史艳文给他扣下的,搞得他连脱下的机会都没有。
“藏仔啊,兄弟都为你牺牲到这个份上了,你可一定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再把王兄那里的好消息告诉你听。”
他来中原之前,苗王已经答应,只要他能收集到三王骨,关于藏镜人叛变的罪过就能一笔勾销。虽然他一直都相信藏仔不是叛徒,但在苗王那里,这已是最大让步。
“哎,这个心机温仔,也不知道赖在正气山庄干什么,害得我有话都不能对他说。”
就在千雪孤鸣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的时候,一个声音搭了腔:“是说好友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就说只不过是假死一次,兄弟之间怎么就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
“默契自然是有,奈何棋逢对手让我实在不舍啊!”
“那个三余无梦生真有这么好?把你们一个个弄得五迷三道的。”
“耶?彼之佳人,天下无双啊。”
“有没有这么好喔?”
“好友,你这是不曾体会过无趣而又毫无波澜的人生中突然发现一团迷雾,当你以为已经完全拨开了这层迷雾的时候,却发现在那之后还有层层迷障不见尽头的惊喜。”
“这有啥好惊喜的,惊悚还差不多,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智者啦。说正事,确切的说这次不是我找你,是王兄需要你。”
“喔?苗王需要我这一介闲人做什么呢?”
“王兄想要你帮他找到一本书,只要能找到,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许诺……嗯?什么书?”
“你听过《九龙天书》吗?”
“闻所未闻,内容记载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与风水堪舆、阴阳数术相关。”
“嗯?我明白了。”
神蛊温皇想起了一个人——齐烟九点天踦爵。
“哎呀,看来我上局棋还没下完。”神蛊温皇的眼中兴味盎然。
千雪孤鸣没理他,话已经带到,至于这些个智者的神神叨叨他才懒得管。而且,看心机温仔走的方向,分明是还珠楼,就说温仔讲的话,听听就好,像他那么懒一个人,会勤快的找书才怪。
这厢千雪孤鸣找人传话忙得不亦乐乎,那厢女暴君在被委以重任的第一时间,就把这重任的内容向自家真正的主公透了个底朝天。
“嗯?这大祭司还真有些本事。”
“他再有本事,也比不上王爷的运筹帷幄啊。”女暴君一边说着一边靠了过去。
竞日孤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九龙天书》你打算怎么找?”
“当然是消极怠工,随便应付了事了。”
“不对。”
“那依王爷的意思?”
“当然是认真的找,那些与风水堪舆、阴阳数术有关的人或者门派,你可一个都不要放过。”
“哈,王爷高明,奴家明白了。”
“对了……”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算了,没什么。”
他本想说如果遇到齐烟九点天踦爵,可就算女暴君遇到了,他又希望女暴君如何对他呢?是抓是放?或者女暴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关于小四、齐烟九点天踦爵、三余无梦生这几个人的关系,他至今也没有证据可以去确定些什么,一切不过是猜测而已。
受了《九龙天书》启发的竞日孤鸣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个志怪野史,就好像这苗疆的风云变幻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怡然自得地自成一方天地。
可惜,他这悠闲是注定长不了了。
藏镜人带着小四,已然踏上了苗疆土地,目标明确的冲着他来了。
“小子,走了这么久,你要休息会吗?”不论是史艳文还是藏镜人,这会儿都不适合出现在苗疆国土,是以他这一路都是捡着难走的小路走,这种路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对小四这种半大孩子来说,应该会比较辛苦。
“不用啦,小四还不累。”
“小子,好样的!”要不是小四已经有师父,要不是自己的处境太危险,他都要生出了收小四做徒弟的心思了。
小四笑了笑,得意地收下了他的夸奖,那模样,丝毫没有一点儿身为先天人的自觉。
同样没有先天人自觉的三余无梦生,杵在正气山庄大门口,舌灿莲花地把自己欺负人一群的事颠倒黑白成了人一群人欺负自己。
“三余无梦生,你居然跟萧无名一起放走了西剑流的人!”
“是啊,是啊,你是中原的叛徒啦!”
……
俏如来在一旁急到:“如果不是三余先生,西剑流之乱哪有这么快平定?他怎么可能是中原的叛徒?”
“俏如来,你的师父放走了赤羽信之介,这笔账,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啦!”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是俏如来,也……”
俏如来的话还未说完,一把白色的羽扇便轻轻拍在了他的肩上。越过挡在自己前面的俏如来,三余无梦生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头:“耶?宫本总司是宫本总司,俏如来是俏如来,这师父的账哪有找小辈算的道理?”
“那就叫宫本总司出来,我们要一个交代啦!”
“要我说,不是宫本总司得给你们一个交代,而是你们得给宫本总司一个交代才对。”
“胡说八道!他放走了罪魁祸首怎么就成了我们得给他交代了?”
“萧无名的真名是什么?”
“废话,你自己都说他是宫本总司了。”
“是啊,一个东瀛人,建立了天地双部,拖住了西剑流脚步,保下了你们一群人的性命,这份恩情,你们可曾回报?”
“谁知道他是不是西剑流在中原的卧底?”
“哈,先前西剑流如日中天,多少中原人上赶着要去投靠,他们有必要在中原安插卧底?”
“恩是恩,仇是仇,他放走了罪魁祸首就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哎,有什么好交代呢?你们不知道报恩,别人总归是要报恩的。赤羽信之介对萧无名有恩,萧无名放他一马还情,自此世上再无东瀛的宫本总司,只有中原的萧无名,如此利大于弊的事,你们真的要追究到底吗?要知道,走了个西剑流,还有苗疆虎视眈眈啊。”
“这……”
他们当然不是真的相信了三余无梦生的说辞,只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对中原来说,有个萧无名确实利大于弊。
“就算萧无名放走西剑流军师情有可原,那你放走衣川紫跟神田京一又作何解释?”
“耶?这位侠士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若不是俏如来跟萧无名阻拦,将人送去了灵界,三余放走的就不是这两个而是西剑流所有人了。”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来你才是中原叛徒!”
“对啊,对啊!”
一时间群情激奋,大有不杀三余无梦生不足以平民愤的架势。
“诸位,三余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中原人啊,这叛徒一说又从何而来?”
“难不成你也是东瀛人?就算你是东瀛人,你也没对中原做什么贡献,我们不可能放过你的。”
“其实……我与神蛊温皇一般,来自苗疆。就像当初神蛊温皇故意揭开藏镜人身世,让中原失去史艳文领导一般,作为一个来自苗疆的人,放走敌人的敌人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你……”
“既然你是苗疆人,那今天你就更不能走啦!”
“对对!杀了他!”
“杀啦杀啦!”
……
三余无梦生身后的俏如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不明白三余先生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扣下这么大一口黑锅。
“哎,你们这些人真是……”三余无梦生摇了摇头,这些人还真是容易煽动,俏如来想要带领他们也真是任重道远。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都提到神蛊温皇了,你们觉得我真的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你们袒露一切?”
“神蛊温皇又怎么样?他也就一个人,还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吗?”
“哎,他是不是一个人我不清楚,可他的蛊却不只有一只啊,要知道,他在正气山庄可是住了两天,你们觉得这两天他是真的在跟我下棋聊天吗?”
中原群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有人不甘心地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有俏如来,俏如来你为什么跟苗疆的人站在一起?”
“哎呀,你们是在怀疑俏如来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可一直都想把俏如来带走当徒弟。这样一来,中原又没了领导人,苗疆要对付起中原来就更容易了。”
“我们才没有怀疑俏如来,我们只是担心俏如来的安全!”
“是啊,是啊,俏如来离他远点!”
俏如来无奈道:“牛峰前辈。”
牛峰道:“俏如来你快过来,这些苗疆人下起毒来神不知鬼不觉,你小心着了他的道。”
“三余先生他……”
“你说的不错,俏如来他确实已经着道了。”
“什么?”
“解药交出来!”
“对,解药交出来!”
扇子一扬,止住了这些人越来越大的声响,三余无梦生道:“我也不想伤害俏如来,不如这样,你们放了我,我便把解药给他。”
“这……”
“对付一个我容易,可我一死,苗疆入侵便有了由头,你们真的要在这样百废待兴的时候与苗疆开战吗?”
长空长老跟牛峰对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好,你把解药留下,我们放你走。”
“多谢诸位。来,俏如来,此药给你。”
“先生……”
三余无梦生拍了拍他的手,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离开了。
“非吾小天下,才高而已;非吾纵古今,时赋而已;非吾睨九州,宏观而已;三非焉罪?无梦至胜。”
“今日多谢诸位壮士了。”俏如来对着中原群侠道了声谢。
牛峰大咧咧道:“好说好说,下次你可不要再这么相信人了,被人下毒了都不知道。”
眼眸微垂,俏如来道:“俏如来明白。”
“好了好了,西剑流的事情解决,大家都回去养精蓄锐,准备应对苗疆。俏如来,你也好好休息,中原还需要你。”
“嗯。”
应了一声,回身的时候俏如来将三余无梦生留下的药丸捏在了手里。
这药丸,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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