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拿斋主的东西,私自送人。”
“不完全是,斋主的东西,既然在拂樱斋,那么小免也就有使用的权力。但是症结并不在此。”
“那是因为什么?”
拂樱语气放缓道,“是边界问题,你如果问,那么斋主自会给你,但是你并没有询问。你如此这般枉顾他人意愿,而处理他人的物品的行为,才是斋主真正生气的原因。”
小免将脸埋在拂樱肩里,小声回答,“那……我下次会问你啦。”
“嗯,小免总是如此明白事理!”
“斋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在去新家前,先去集市,给你买前几日想吃的小吃。”
“好~我们坐马车去吗?”
“……嗯。”拂樱看着只余车痕的地,“我们走着去,马车先把我们的行李运到新家了。”
“走着很累的。”
“是抱着你的我,比较累吧。”
“小免就是心疼斋主呀~”
“那你下来自己走着?”
“不要~”
新家在打招呼后,布置得很快,小免和拂樱也很快到家,他们看着新家都各有想法。拂樱为躲避纷扰,决定给宅子布上阵法,隐匿行踪。而小免则去摸索有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俩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各有各自的摸索。
找东西总比做东西快,小免很快就闲了下来,她偷偷看了看在外面的拂樱,关上房门,拿出了龙宿送给她的话本。
打开第一页,上书一行,人有三苦,死别,生离,来不及。字带锋芒,似剑一般的字,让小免看到一瞬间都愣了。
“好像……是悲惨的故事。”
她翻开第一篇——
遥远的北域,传出了无数的故事。追寻未来的人,他有一口剑,一个仇人。找寻过去的人,他有一口剑,一个恩人。
故事中亦有一个传说,来自无间的人,带来一口魔剑,带来杀戮兵祸。出身苦境的人,耗尽一身功力,铸下一口圣剑,圣魔之剑的对立,混沌之初的宿敌,接下遗愿的人,身在江湖,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一个人一世只有两事由天,最初的生命与最初的名字,那是入世的表征,不得,你将何处生?
天不容吧!
既然世俗的天不容你,那从此刻起,吾便是你的天,你入世的名字由我给你。
哈,狂妄无据。
旁人给你的名号是剑邪,因何不见你配剑?
吾不爱剑。
剑邪为名,却不爱剑吗?哈哈,这样你听好喽,我给你的名字是——
听说,阁下乃是吞佛童子。本人一剑封禅,特来一观真假,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吾一剑封禅今生唯一的朋友,剑邪,还是该叫你,我所取名,暴风中的封雪剑者·剑雪
一剑封禅,久违。
陪我喝酒。
吾不喝酒。
那就减去喝酒两字。
陪你喝酒,减去喝酒,你要人陪?
是是是!你要怎么说都是!坐吧。
剑雪,你知道你让我很伤心吗?
我知道。
但你知道,你比我更伤心吗?
不懂世事的小朋友,今天我要教你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伤心,就大声哭出来,这才是男儿的真性情。
你追求你的未来,我寻找我的过去,而我们的过去未来,却是一片举目皆非。
汝要救他,汝又要杀吾,但是汝可知,至今无人挡得住吞佛童子的道路?
吾将是第一人!
剑雪无名,为我入地狱吧!
你我原来,身在无间。
旧地荒废,故情如梦,义字两断,情难回首,雨势滂沱,人当此刻,无语凄凉。
难忘品笛知己,难忘赠名之情,今生唯一的朋友,奈何已成对敌,最极端的对敌。说不出口的遗憾,无从宣洩的情感,唯有剑光粼粼,剑击,荡荡铿然。
不肯使出全力,汝还在盼望什麼吗?剑雪,杀与救,你要怎样两全?汝的杀念够坚定吗?剑雪。
你不够资格这样叫我。
喔,一剑封禅才能唤汝剑雪吗?吾不是他吗,剑雪。
汝配是吗?
剑雪……
一剑封禅抓住剑往更深处刺去,滴落在剑上的泪模糊眼前,他又变成最亲爱朋友的容颜。
剑痕,竟成最亲爱朋友的痛,无法扭转现实,为什么选择到了最后,总是错、错、错。
剑雪,没关系,这样,总算是结束了,勿悲伤,吾最不希望伤害的人,就是你,我的朋友。吾希望来世……
别说来世,你的今世尚未结束,起来!我为你疗伤,我找人为你疗伤。
傻剑雪,避得过这次,避不过第二次,我无法克制自己。
我相信你。
我~骗你的,傻剑雪。
锋锐入体,命断人无。
当断则断,舍不下永远无得,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决心,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判断。你够坚决,才能救得了你与他。勘不破,正是迷障啊……
山僧一步一脚印,雪白纯净,是亡者最后的颜色,无声清凉,抚慰剑者不安的灵魂,深深远远静眠。莲池中间,一朵黑色莲花孕化而生。
这岂是结局……
小免泪眼朦胧间,察觉一纸从书页中飘落,她接住,擦落脸颊上的泪珠,仔细端详。
【小免,可愿养此花,待他再开?】
这字太熟悉,这问过于扣心。小免展开这张纸,上面所画弯弯曲曲,赫然是一幅地图。她捏住纸角的手慢慢弯曲,突然像下了什么决心般,翻开一页,准备将纸重新塞回。
但打开一瞬,斑驳的画映入眼帘,相刺的剑,心口相依,大雨滂沱,不知谁人泪落,不留踪迹。
“耍赖皮!呜呜——”
小免坐到地上,扬着脸也阻挡不住泪水滑落。等缓了一会,她将地图塞入了怀里,再把书再次仔细藏好,才出门直奔后院。
“斋主!——”
“欸?”拂樱扭过脸,见小免哭着跑过来,他搂住人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
小免抬起头泪眼汪汪,拂樱看着叹了口气,蹲下身帮她擦眼泪,柔声道。
“不哭啦~这般可就不可爱了。”
“呜,小免怎么样都可爱!”
“是,是!”
拂樱见她泪落不停,不免心疼,便许诺后静静听对方讲事情。
后来,拂樱斋后院池塘理,种下了一朵含苞的黑莲。
拂樱舀出清水浇灌,水中掺杂些许花瓣顺水流而下,划过黑莲,使其不再低垂而色泽亦更亮。
“满意了吧?”
“嗯嗯!”
小免看着精神起来的黑莲,连连点头,抬手试探着想摸。而拂樱看了眼满是花瓣的水桶,瞥了小免一眼,有些事不言而喻。
不用想一定跟那个珠宝商脱不了关系。哎……
拂樱叹了口气,捏了捏小免的脸,恶狠狠道,“不要总想着给斋主找麻烦!”
“窝那由!”
小免不服气,挥手撩起桶内的水,而后趁机一躲,跑开了。拂樱擦下脸上水珠,挽了挽袖子。
“斋主要给你讲讲,这拂樱斋的道理,不然明天房顶的瓦,都要被你掀了!”
小免抱着头躲,被人揪着后衣领拉了过去,她撇了撇嘴,倔强道。
“那破瓦还用得着掀,下两天雨就下漏了!”
“是吗?”
“啊!——大人欺负小孩了!”
“三百岁的孩子?”
“斋主,小免还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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