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莎蔓还是很听话地没有跑很远,最多也就一个人去山头转了转,其余时间都在营地不远处猫着。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避开所有人了,但韩吉还是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
她熟稔地把手臂搭在莎蔓的肩膀上,神神秘秘地咬耳朵:“莎蔓,那天救了我的就是你养的那只鸟吧?是真的有只鸟吧!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莎蔓棒读:“不太巧呢,前些日子跑掉了。”
“啊啊啊啊啊莎蔓!”韩吉瞪大眼,嘴巴大到能放下一个灯泡,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可是我看不到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莎蔓又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睁眼说瞎话:“莎蔓不知道哦——”
这个女人开始疯魔了,她趁机遛进临时医务室,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病人,医生嘱咐了她要多休息。
韩吉跟个僵尸一样在外面徘徊了很久,被医生骂了才拖拖拉拉地挪走。
莎蔓一口气还没松完,医生又将炮火对准了她:“不是说不用我管吗?说我挡不住你吗?啊?现在不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登时低头:“对不起。”
“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他哼哼唧唧地卷烟:“说吧,怎么得罪了韩吉队长?她也是,上次骨折了还急着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要不怎么说你俩能混到一块。欸你......”
医生转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他一口气没顺上来,猛地咳出了声。
“莎...咳...莎蔓!!”
莎蔓在磨磨蹭蹭地寻找埃尔文。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就是闯祸了吗?不就是闯祸还被当场逮到了吗?这有什么,不就是打了个照面,去找他也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她心虚什么?
再说了,中央宪兵又不一定查到调查兵团来,说不定只是顺手发张通缉令,埃尔文说不认识她不就好了。
所以说,她心虚什么?
勉强这样说服自己,莎蔓清了清嗓子,手刚举起来,就被人从后面喊住。
“莎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飞速收回不知所措的手,眼睛朝埃尔文身后乱瞟:“啊?哦,是的,有一点事情。我想你提前知道比较好。”
埃尔文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营帐内温暖的气息显然加重了莎蔓的紧张心情,显得她每根头发丝都透露着尴尬,浑身细胞都表露出抗拒。
这让埃尔文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这样,我在来的路上碰见熟人,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莎蔓指指自己左肩:“不过他官挺大,这回又格外不高兴,可能会有一些打击报复行为。”
这种预感更加强烈了。埃尔文眉心微皱:“你可以在调查兵团内先避避风头。”
如果只发个通缉令,这样处理没有问题。但谁让肯尼是个神经病阿克曼呢,还有眼睛会变色的芙莉妲,难保他们不会因为有可能泄露秘密而执着地想杀人灭口。
莎蔓舔舔干燥的嘴唇,手指互相摩擦了一下:“唉,还是不了,说不定会派人来问哦。不过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就是来提前告诉你一声。”
“你是说,”埃尔文揉揉额头:“调查兵团可能会被查?”
“是的。”莎蔓这时候倒是认认真真地肯定了。
她语速加快了一点:“不用那么担心,我保证没几个人见过我,宿舍里除了韩吉以外的那个女孩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封几个人的口应该不难。”
埃尔文很快收起了略微苦恼的表情,端庄严肃地询问:“你到底得罪谁了?”
莎蔓眼睛都不眨:“中央宪兵。”
让她惊讶的是埃尔文听到这句话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沉默的时间稍稍延长,接着就让她别担心,他会处理好一切。
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更像是验证了心里的什么猜想。
出门时她听到一句肯定语气的疑问:“你认为人类的敌人是什么。”
莎蔓低头,嘴角微翘:“你有答案了不是吗。”
.
虽然已经是墙内的最北方,但这里的冬季其实算不上严苛,和王都也差不了多少,只有海拔较高的山上能瞥见一点严寒的意味。
不过鉴于日本的气温也没有低到哪里去,她又不经常待在北海道那种地方,对这点倒是没什么好评价的。
她猜这是因为艾尔迪亚人的领土太小,这才导致举国上下只能同时见到一种气候——倒是宜人。
莎蔓不着边际地想着,一边裹紧了身上的棉大衣。
埃尔文那种反应,绝对是和中央宪兵打过交道的吧?说不定他其实对阿克曼和雷伊斯家族也知道点什么,直接找他或许是更方便的选择。
杰克·托马斯的脸闪过脑海,莎蔓想起他留下来的那封信还放在利威尔家里。
她果然还是很讨厌埃尔文。
树上堆积的雪被闲不住的训练兵摇了下来,“砰”地一下砸在路过的倒霉蛋头上。于是地上的雪堆里就费劲地扒拉出一个愤怒的脑袋,扭曲着脸抓起一把雪报复那些在一旁嘲笑的混蛋。
这些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尚有怀抱希望的力气,就这么一看,十分养眼。莎蔓不得不承认她也到了感叹青春的年纪。
才过去几年,她的少年时期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拉练的日子很无聊,每天醒来就要面对一片刺目的雪白,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目。训练兵里已经有好几位跑到随行医生那里哭诉自己好像要瞎了。
莎蔓也从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变成了后面每天眯着眼半死不活的样子。
韩吉还是一样的精力充沛,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悄悄跟踪她、试图找到小白的地步。莎蔓忍无可忍,和她打了一架,成功让人消停了两天。
她们私自斗殴之后莎蔓被埃尔文单独叫住,她以为要被训了,就挎着脸瞪埃尔文。
你搞清楚,是韩吉先挑事的!
埃尔文顶着莎蔓阴沉的视线冷静地告诉她调查兵团还有个分部,那里人少地偏,应该查不到这么远,她可以去那里待一阵。
“哦。”莎蔓脸色稍霁,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瞒着韩吉逃跑。
“不过,关于你和韩吉违反军纪这一点,”埃尔文微微笑:“她写检讨,你扣钱。”
好,她今天晚上就跑。
优秀的诅咒师从不说空话。莎蔓拖着打绷带的左手,愤愤地搜刮了一些药品,趁着夜黑风高医生还没有发现之前,小白翅膀一振,眨眼间就飞出去很远。
天亮之后医生愤怒的尖叫唤醒了整个营区。
埃尔文:......
远在地下街的利威尔突然一阵心悸,那是麻烦即将缠上来的感觉。
法兰关切地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谁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先把他揍一顿。
利威尔的直觉很准,不多时印有莎蔓画像的通缉令就像雪花一样贴满了王都,地下街前些日子刚放松的巡逻又紧张了起来。
和利威尔长期合作的商人在例行交易红茶的时候顺便叠了一张进去——上面的悬赏金额可不算少。
法兰和伊莎贝尔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莎蔓到底为什么被通缉,还有这个画像可真丑,就凭这个莎蔓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地下街倒是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名字,但这里的亡命之徒多了去了,根本没人在意被通缉的原因,他们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串诱人的数字。
但这已经足够麻烦。
莎蔓本人还不知道地下街发生的事情,但几乎是同时,她也吐槽了画师糟糕的画技,对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好好地把她放在眼里,以至于连通缉令都这么敷衍——谁知道肯尼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眼下,她感觉非常、非常丢人。
莎蔓脸黑得不像话。
调查兵团这个不大不小的分部地址确实很偏,远离了城镇和水源,可以说是人迹罕至,看起来很适合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转了转,发现有点像科研基地。
当然,在这个连蒸汽机都没出现的时代,这样形容听起来有点别扭,于是她换了个说法:“你们都是文职?”
小姑娘矜持地点了点头。
莎蔓唉声叹气,觉得自己被迫上了贼船。讲道理,这种能称得上是机密的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她这个编外人员看的吗?哪怕不是人的咒灵也知道不能这样。
这地方不能多待,她窜树上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投奔利威尔。
她宁愿被追杀也不想掺和进调查兵团的破事里。
不过这次显然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没有身份她不能正常通过关口,希娜之墙上驻扎点太密,更何况肯尼那个神经病还不知道在哪里待命。而且虽说通缉令有些抽象,但黑发黑眼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没有乔装很容易被扣留。
她得弄套假发,找人带过去。
莎蔓用钱贿赂了负责采买的后勤,好说歹说,总算是愿意在板车上给她留个位置。
好朋友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对吧利威尔?
埃尔文:墙内果然有问题
莎蔓:墙外果然有问题
横批:鸡同鸭讲
今天是因为被扣钱愤而离家出走的莎蔓。
ps:最近三次一直忙着参加考试之类的事情,而且会持续很久,以后大概率是周更,闲下来了会更的多一点,各位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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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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