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道滑行的凌霄，体会到了久违的风驰电掣。
尽管这坡度、速度都远远不够。
但能够在经过短暂的复健后，完整的滑完全程。
对凌霄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尽管在此之前，他摔了太多次。
可哪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关系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
摔得四脚朝天不过是狼狈点。
就算被嘲笑了也没关系。
但能活着，就很好。
沐浴在阳光下，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远处是苍翠的松树，积雪怕它们挨冻，为他们温柔的编织了白色的雪帽。
凌霄的好心情在回到酒店后，打了几分折扣。
餐厅里的老外们，看他的眼神满是打量。
以及不屑。
受邀的选手，虽不是顶尖高手。
但也绝非凌霄这种菜鸟。
要跟这个菜鸟同场竞技，这简直是对他们最大的羞辱。
有人选择无视。无视是最大的轻蔑。
有人选择冷冰冰的盯着凌霄看，试图唤醒他的羞耻心，凌霄可以主动退出保留所剩不多的颜面。
还有人，选择冷言嘲讽——
“瞧瞧这该死的绿道，竟然把X的滑雪服都摔坏了，你这该不会是从华夏购买的劣质装备吧？”
“这雪板用的什么劣质材料，竟然都裂开了，啧。”
说罢艾伦轻拍了下太阳穴，一脸的懊恼，“上帝我怎么能忘了这件事呢。X是个聋子，听不到我们说话，对不起，哈哈哈……”
可从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来看，他并没有多少歉意。
而那爽朗的大笑声忽的戛然而止。
这会儿餐厅里的人多时正看向这边，饶是如此他们也没看清楚——
凌霄是怎么做到的。
前一秒还在肆意大笑的艾伦，下一瞬就被X锁喉，紧接着整个人被摔在地上。
凌霄单膝抵着艾伦的喉结。
只要他稍稍用力，艾伦的小命怕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
“X！”有人反应过来，“别冲动，你不想手上沾染一条人命，把自己搭进去，对吧？”
凌霄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只是冷冷地看着面色惨白的艾伦，“胆小鬼。”
他已经很多年没再跟人动手了。
前世的父母找到他时，凌霄正在地下拳场打黑拳。
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凌霄本可以吃喝玩乐的度过后半生。
可过去十八年的生活，让他多少有点心理疾病——
他内心深处竟有些怀念曾经生死一线的搏击。
但再去打黑拳肯定是不行的。
富二代得有富二代的格调。
凌霄选择了极限运动，怎么刺激怎么玩。
将近二十年的冒险挑战，生命最后五年与病床为伴，凌霄一度忘记那段打黑拳的日子。
但在方才一瞬间，凌霄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哪怕曾经是百亿富翁。
但生死一线的搏击才是他的底色。
“胆小鬼玩什么极限运动？”凌霄毫不客气的嘲讽。
说罢，他起身放过艾伦，拿起放在一旁的雪板，准备去吃早饭。
酒店的早餐十分丰盛。
如此美好的一天，又岂能辜负美食？
“小心！”
惊呼声响起时，凌霄听到了隐隐的呼啸。
板凳朝着凌霄的后脑勺砸去。
然而还没等看到凌霄脑浆迸射出来，艾伦只觉得眼前一黑。
有什么仿佛从他面前闪过。
刹那间，脑海只剩一片空白。
胸口的剧痛传来时，他想自己或许被踢断了肋骨。
他的赛季，报销了。
……
餐厅里的争执让凌霄迅速扬名。
没有人选择报警。
毕竟这不是在华夏。
竞技游戏以来，很多国家都没了，秩序崩坏都是小事。
何况，今天是艾伦挑衅在前。
如果他没有试图拿椅子砸人，而是选择在明天的比赛动手。
即便凌霄被他当场坑杀，也没有人会觉得哪里不对。
极限运动赛场上，从来生死看淡。
可偏偏，偷袭还被反杀。
即便同胞也要骂一句“蠢货，活该”。
只不过凌霄的反应惊人，让不少人心生几分忌惮。
还好，竞技游戏较量的不是格斗。
而这个X，在雪上项目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
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
安静的享用了早餐后，凌霄回房间休息。
看到了摆放在房间门口的装备。
滑雪服、全套的护具。
自然也少不了滑雪板和雪杖。
滑雪板的分类五花八门。
按照形态来分，有单板、双板。
如果从用途区分，就是越野滑雪板、自由滑雪板以及竞速滑雪板。
而根据使用者的滑雪水平，对滑雪板还有更为细致的要求，比如长度、硬度。
凌霄有自己的使用习惯。
白嫖装备时，连滑板的材质都提出了明确要求。
他也如愿得到了两副雪板。
单板、双板上都有红色烫金边的X。
“做的不错。”
凌霄夸赞了一句。
他将那副定制款单板收起来。
单板入门难，入门之后反倒是简单易上手。
反观双板入门简单，但后续想要玩出花样来，难度系数暴增。
显然，双板更符合极限运动选手的要求——
他们玩得不就是冒险与挑战吗？
回到酒店房间后，凌霄再没有出门。
不过他也没闲着。
他又开始做复健训练。
今天早晨的绿道训练让凌霄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但这并不够。
三峡谷邀请赛可不是在绿道滑雪，比谁更稳、更快。
那是给菜鸟选手玩的新手游戏。
黑（钻）道才是参赛者的首选。
甚至极大可能会在双黑钻雪道较量。
雪道从难到易可以分为黑、红、蓝、绿。
黑钻道被称之为高级雪道，而双黑钻道则是专家级。
此刻，凌霄就要面对这专家级雪道。
一分钟前，凌霄被系统拉进了量身定制的训练空间。
头顶是蔚蓝的天空，犹如不染一丝尘埃的宝石。
脚下是白色的冰川世界。
偶尔有灰尘似的斑点落在上面，那是被积雪覆盖的松树。
皑皑雪山之巅，有呼啸的风席卷雪花飘来。
落在护目镜上，很快就消失无踪。
凌霄已经全套装备的站在那里。
他甚至在滑板上看到了那红色烫金边的X，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如果忽略那近乎垂直的陡坡。
这无疑是一副再美丽不过的画面。
但美好转瞬即逝。
从雪山之巅滑行没几秒钟，凌霄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个身体的掌控力还不够。
缓坡的绿道上他能驾驭这身体，
然而这是海拔高度两千八百米的山巅。
这跟把一个刚苏醒的植物人丢到百米跑道上，告诉他——
“嗨，伙计，来参加百米飞人大战，享受比赛吧。”
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个植物人会拒绝参赛。
而无法拒绝的凌霄失去了对身体重心的掌控。
雪杖也不能挽救分毫。
高速滑行的惯性、陡坡的双重作用下，凌霄像雪球似的往下滚落了上百米。
他被摔得眼冒金星。
然而下一秒，他又站在雪山之巅。
就在凌霄观察四周的环境，想看看能否找一个稍微平坦点的缓坡进行训练时。
脚下的雪板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冲。
刹那间的失衡过后，凌霄下意识的调整重心。
比上次稍微好点。
他坚持到十五秒后才失去重心。
然后摔得更惨。
但更为糟糕的情况在又一次的摔倒中出现了。
雪板怼掉了护目镜，在他眼尾划过。
雪地上当即出现鲜红的血色。
尽管在凌霄再度回到山巅时，他装备整齐，护目镜不存在任何问题。
但关节以及眼尾处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实。
无限性命，叠加的痛感。
训练空间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凌霄吃足了苦头。
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如此。
系统没有聒噪的做教育学家，但三连摔是它对凌霄的告诫——
你没有时间再慢慢找回感觉了。
你的生命余额等不起。
后天要进行的比赛也容不得你慢慢来。
否则，你会沦为笑柄。
酒店经理会第一个向你发起反击。
艾伦也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
自己丢人现眼倒也罢了。
到时候可能还会给国家带来耻辱和麻烦。
自尊使然，凌霄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再度从雪山之巅冲下时，凌霄从三连摔中汲取教训，将身体重心放低。
俯冲向下的瞬间，呼啸的风声犹如狰狞的恶魔，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雪板激起的雪花，也肆意的飞起，席卷而来试图迷惑他的双眼。
摔倒吧，拥抱这皑皑白雪。
结束吧，这糟糕的余生，二十天又有什么好挣扎的？
然而高速向下的人，将风声丢在身后。
雪板飞驰而去，制造出更多的雪花去与它的同类纠缠。
身体腾空的瞬间，凌霄立即调整重心。
雪板落下的刹那，他整个人像是一头扎进雪窝的狍子，但下一秒又轻灵的将雪窝丢在身后。
脑海之中，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那充满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片刻间的分神，带给了凌霄新的灾难。
前面突兀的出现狭窄的雪道。
两侧的岩壁矗立在那里，逼仄的空间仅能容一人度过。
雪板都不能有太多的角度倾斜
……
凌霄猛地从沙发上坐起。
入目是酒店房间熟悉的摆设。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眼尾。
那里并没有什么伤口。
只是手指按压时，有隐隐的痛感。
墙壁上的挂钟，分针划出了九十度的角。
而他在训练空间中，待了足足有两个半小时。
竟是事半十倍。
凌霄选择再度进入训练空间。
酒店的服务生送来双人份的午餐时，用余光窥探房间里。
并没有看到黄符、蜡烛之类的东西。
或许，并没有什么女鬼？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这位X先生足不出户，又怎么弄得自己满头大汗？
三小时后，服务生送来了三人份的下午茶点。
又两个小时候，服务生应客人的要求，送来三人份的晚饭。
十倍的训练效果让凌霄饥肠辘辘。
美食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他快意的享用美食，吃了小半块牛排后才发现服务生还没离开。
“有事？”
服务生一度怀疑这人就是来蹭吃蹭喝蹭装备的。
但……
“格里芬先生说，他要跟您打赌……”
凌霄打断了他的话，“赌输赢？赌注是什么？告诉他，低于五十万美元我不玩。”
更啦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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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训练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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