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德卡诺笑道:“那你不着急离去了。”
程照板着张脸,往绿丘的方向去,“我们也没特别熟吧。”
芬德卡诺呆了一下,然后追过来,“真的这么说吗?”
“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可是,我也想认识你。”芬德卡诺说。
程照油嘴滑舌地说:“你这个认识是单纯的认识吗,还是你心怀不轨。”
芬德卡诺撇了撇嘴,“我没有。”
程照:“我已婚了,还是和异性保持距离吧。”
“……什?啊?什么?”芬德卡诺觉得这个理由好诡异,“但是……难道有很大区别吗?”
程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当然了,你们又不是同一个。”
他露出了熟悉的神情,是程照刚认识她的芬德卡诺时他总是纠结焦急的样子,好像再说几句眼眶就要红了。
程照无可奈何,“别提这事了。”
“……可是,”芬德卡诺低声说道,“等第二乐章结束,所有埃尔达的灵魂都会回归一处,记忆会融合,到那时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照顿住,她凝视着芬德卡诺,“这是你们的共识吗,还是什么?”
芬德卡诺茫然地摇了摇头,“……是阿塔告诉我的。”
程照:“你父亲呢?”
芬德卡诺:“阿塔仍在曼督斯殿堂,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会在里面待很长一段时间……一开始我并不想返生,但纳牟大人说你不久就会踏上阿门洲,那时必须是我来引导你。”
“必须是你?”程照重复了一遍疑问,她突兀地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么,费艾诺的灵魂也在曼督斯殿堂咯?”
“嗯?嗯……”芬德卡诺似乎没有接住她跳脱的思维,显得有点困惑,“你想……做什么呢?”
程照:“不告诉你。”
她改换了方向,离开之前回头望了一眼枯死的双圣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暂时把这两棵树的事放到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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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多总是被噩梦缠绕,魔苟斯的阴影挥之不去,唯独对芬杜伊拉丝的爱支撑他继续活着,他会不自觉地望向纳国斯隆德的方向。
实际上师维茵问过他,给予他离队返回纳国斯隆德的选择,她给了所有人选择,他们这些被俘虏的精灵、人类,来自贝烈瑞安德的自由土地各处,确实有不少同行者选择回到了多尔罗明、布瑞希尔等地方。
在格温多的深思熟虑后,他还是跟随着这支队伍。他与师维茵交谈许多,偶尔会吐露自己的愁苦,讲述对恋人的思念。
前线北方传来消息时,格温多在田野间找到了师维茵。七河之地大多是林地,少有农田专门用来种植,但更多的人需要生存,师维茵在那之后写信联系了梅斯罗斯,格温多从中帮了忙,算是让绿精灵勉强同意让这么一支鱼龙混杂的队伍留在这。
格温多那时听着师维茵冷淡地说:“埃尔达有很多优点,但永远都分不清主次矛盾。”
格温多默然半晌,说道:“他们……已经厌倦了战争,我也是。”
师维茵看着他,“那你要回去吗,我可以送你一段路。”
格温多摇了摇头。
她正弯着腰走在田埂间,察看每一株秧苗的情况,格温多在田边等她,她直起身来,朝他走过去。
“怎么了?”
格温多平复了一下气息,他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这个噩耗,竟沉默了一段时间。师维茵盯着他瞧,率先开口,“魔苟斯的大军向南来了?”
格温多有点惊诧,“你知道?”
“嗯,”师维茵淡然地擦掉手上的泥巴,“我还知道传言都是‘我们’惹恼了他,他才决定对所有人赶尽杀绝。”
“这只是些疯话。”
师维茵:“绿精灵本来就只接纳这支队伍里的精灵,只是剩下的人类弱小、不值一提,他们可以勉强接受,至于费诺里安的‘尊重’……”
师维茵停住了话语,语气转变了一下,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总是很有信心,”格温多说,语气沉闷,“维拉会拯救我们吗?”
师维茵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都看着我弄虚作假了,不会也把我当做维拉的使者了吧。”
“……没有。”格温多倒是因为她这样的话松了口气,“欧西瑞安德的天然屏障并不容易突破,我们也有所准备。”
师维茵:“维拉会拯救你们,可惜不是现在。”
他们赶往西北方哨卡的时候,师维茵因为动向奇怪的陈兵准备疑惑了一声,搞清楚后她顿感离奇的笑出声,“费诺里安脑子有病吧。”
格温多淡淡地点点头,“嗯,他们确实都是疯子。”
正在气头上的师维茵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所有人,“纳国斯隆德掺和进精灵宝钻的事业没聪明到哪里去,一方跟着出走,一方居然还被凯勒巩和库茹芬拉拢,不可思议。”
格温多失语了一下,“那是为了履行诺言……”
在看明白兵力的排布后,师维茵对于费诺里安这时候还把兵力分出去这个事实没招了,不管是凯勒巩他们自作主张,还是费诺里安达成的共识,她还是意想不到费诺里安已经疯癫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评判发生的客观事实,并不对他们的动机加以指责,但还是觉得头痛。
“……算了,”师维茵说,“反正也不缺这几千人。”
格温多:“听说费艾诺众子已经寻回一颗精灵宝钻。”
师维茵有点惊讶,但并不怀疑,“他们隐瞒了这件事?”
“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宣扬,”格温多说,“因此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丝迹象表明这颗宝钻从哪里来。”
“魔苟斯?”
“可我们从北方来,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维茵心中大概已经了然,笑了笑,“那说不定是第四颗精灵宝钻。”
凯勒巩带领着他的卫队从哨卡前走过,向这边投来视线,师维茵没有回避,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多瑞亚斯有美丽安环带的保护,外人从来不被允许进入,但八芒星的军队仍然准备着向这个被守护的王国而去。
此时在明霓国斯的辛葛与美丽安先后收到两个消息,一个是他们的女儿露西恩带着她的丈夫儿子,以及一个人类、一个费艾诺之子进入了多瑞亚斯。而另一个则是来自收复的多尔罗明,墨玟夫人带着涅诺尔也来到的多瑞亚斯,她们随身的护卫奇异地敲开了美丽安环带的保护,好像对这样的魔咒了如指掌,彼时辛葛年幼的人类养子图林就在身旁。
对辛葛来说,抛开他看不顺眼的女婿不谈,在看到露西恩的时候已经流下泪水了,拉着女儿多愁善感地喋喋不休,眼里完全没有其他人,同样也没有注意到美丽安把视线放在了那个人类身上。
文三思报以微笑,等父女两个唠完家常,她稍稍往前站出一步,辛葛终于施舍一点眼神来,但没什么好语气,“那么人类之子,你带着一个弑亲者未经邀请就踏入我的王国,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允许你说出自己的请求。”
文三思有点惊奇地发现他的这个主谓宾用的真准确,居然不是说玛格洛尔“带着”她,但一想到有军队在等着进多瑞亚斯,她就觉得很尴尬。
文三思不想多废话,直入主题,“我来要精灵宝钻。”
她看到辛葛好似震惊了一下,灰袍君王第一次面对这样直的没礼貌像在骂人的话,他实在想不到确切的骂回去的话,只说了个“你……”
文三思却看向美丽安,颔首示意,“陛下,您应当也预见到茜玛丽尔留在多瑞亚斯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想必您也有私心,那么把它交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美丽安看着她,顺带用眼神制止了辛葛开口,她平静地说道:“我不认为……你是最好的选择,‘爱琳迪尔’,你仍是阿尔达的朋友吗,还是会带来更大的毁灭?”
文三思弯起嘴角笑了,仿佛释然,“随便吧,真是那样我也不需要宝钻。”
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侍卫精灵来传达消息,说有三个人类走进了多瑞亚斯,来寻找胡林之子,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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