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安室先生斟词酌句,最终问我:“给药以来,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我想这是这位Omega担心药物的副作用,于是安慰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吧?没有感到太明显的不适。”
安室先生不再问了,他似乎在看病床前的信息卡。
我这才注意到,安室先生虽说衣着打扮都很精致,但他似乎……颇为狼狈?
并非外表所表现出来的。相反,自从踏入这间病房以来,安室先生的行为举止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说晏然自若。我不知道该不该如此形容,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在失去了宝贵的事物后,又遭遇了步履维艰的困境,连悲痛都来不及收敛,就被迫为自己所坚守的而谋划。
安室先生总会离开病房去走廊走一走,甚至不限于走廊,只要是没有限制病人来到的空间,安室先生每日都会去,在护士小姐提醒之前就回到病房,并附赠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连现在到了显怀的时候也不例外。
孕期需要这么多运动量吗?我有些疑惑。
我想,他是不甘于呆在这间临床试验基地的。
今日的护士小姐一如既往温柔,关切地问我今日身体状况。我继续表示一切如常。只是近期似乎达不到刚实验时的体力,身体也常常乏力。
护士小姐如实记下,转而去问安室先生。
安室先生一改之前的温文儒雅,冷笑一声,眼神冷冽地看向护士小姐:“贝尔摩德,你做什么?”
“啊呀,这样都瞒不过波本你啊。”护士小姐摇摇头,语气刹那间变得轻佻魅惑,“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情报的哦?”
“咦?难道不是看我现状当笑话下饭吗?”
“怎么会?我看Boss不过想拜托你为他做点事罢了,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依然是波本。你也知道的,苏格兰是‘老鼠’这件事,你作为一个甚至和他厮混出永久标记的情报人员,可是重大的失责啊。”
“哈?莱伊还和苏格兰搭档多次,他也没看出来吧?我不过是和苏格兰各取所需,谁知道就这么巧呢?”
“啊,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哦。”被称为“贝尔摩德”的护士小姐眨眨眼,“你猜对了,莱伊也是‘老鼠’,他是FBI的探员赤井秀一。”
我直觉这不该是我听到的东西。借口出去散步而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前,我听到了“贝尔摩德”告诉安室先生的另一件事:“……你来这与世隔绝,或许还不知道,条子在那附近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年龄是20至30岁,可以确定,苏格兰真的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明白了安室先生那句“他不知道”的含义。
因为他的Alpha已经去世了。
即使我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这个试验基地的异常。
我看向自己的手,因为药物的缘故,原本还算有肉的手干瘪地像枯树,皮肉勉强地贴在指骨上,就像是……
……就像是老年人的手。
他们给我使用的到底是什么药物?
自从那位名为“贝尔摩德”的护士小姐来过后,安室先生就搬到了和我同一层的其他房间,我们的见面也被限制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所有信息的拼凑让我窥探到这个“临床试验”的阴谋。
为什么没有镜子?
为什么安室先生看见我的模样会有些诧异?
安室先生当时问给药以来我的感受……莫非是在提醒我什么?
还有更加细思极恐的事情。
为什么安室先生和“贝尔摩德”交谈……涉及那么重要情报的交谈,完全不避开我这个普通人?
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威胁吗?还是说……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想反抗。
我学着安室先生,在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将能够到达的每个角落都仔细观察,确保掌握这一层的所有能掌握的信息。
我想,总会成功的吧。
又过了几个月。
安室先生生产了。
失去Alpha陪伴的Omega生产总会困难许多,安室先生也不例外。我看着走廊里不时就有护士小姐从药库调来药品往手术室送去,走廊杂乱无章。
我试图混入其中。不出意料,即使在这么杂乱的环境中,他们依然不忘将我这个试验者送回病房,并勒令我不得出门。
我在病房里也睡不着,索性耐心听着外面的动静,判断现在的进展。
我的脊骨已经佝偻,头发也逐渐变白。这段时间再不能找到时机成功逃脱,我怕是再也逃不出这冰冷的囚笼了。
安室先生这一次生产可谓一波三折。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我总算看见护士小姐们推着脸色苍白的安室先生从手术室出来。
护士小姐怀里的孩子我也瞥见,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我也看不出和安室先生那俊美的容颜有几分相似。
我想,安室先生快要离开了吧。
他确实离开了,在半个月后。
明明产后恢复很好的安室先生,在徬晚被盖上白布,推出病房,送进电梯。
那显目的金发似乎也失去活力,从白布下露出些许,提醒我白布下人的身份。
可我昨日还和安室先生在逗弄婴孩的同时,讨论这一层的监控死角有哪些。
我问安室先生有没有给婴孩起名,他微笑着说,已经起了,就叫幸弘。
“安室幸弘吗?”
安室先生摇摇头,没有告诉我幸弘的姓氏。
这是安室先生难得地隐晦提到那位“苏格兰”。
我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喊声,连忙赶到安室先生的病房,发现只剩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幸弘已经不见踪影。
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幸免么?
我惊恐地抓住路过的护士小姐衣衫:“为什么安室先生被送走了?幸弘呢?”
“他没承受住药物试验……请您放开我!”
“刚生产的Omega为什么会接受药物试验啊!”
越来越多的护士将我围住,我只感受到脖子一阵刺痛,再次醒来时,我又躺在病床上,和面前的摄像头隔空相望。
安室先生失败了。
我也失败了。
他或许去陪伴了自己被这个黑暗的所谓“组织”杀害的Alpha了吧。
我苦中作乐地想,感受着药物在我的体内起作用。
原来这才是真正研究的药物啊。
「03号志愿者,死亡。」
或许会有后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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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ABO】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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