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恋爱喜剧

多纳提欧·凡赛斯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他是个孤傲自矜、唯我独尊的家伙,总是“本大爷”、“本大爷”地说话,在应该表示感激的场合也总是一脸敌意;我从未理解过他为什么对流淌着DIO的血统而自豪,他也自始至终不明白我对信仰的执着。我应该是讨厌他的。

我托起他还未僵硬的身躯时,才看清他口鼻和眼睛都蜿蜒下一道道猩红的河。

总是打扮时髦、一边嘲笑我品味一边给我挑衣服的凡赛斯,自诩为人生主角、骄傲的凡赛斯……未抽取完全的DISC像横切的断面般,仿若要切开他的头颅,流出未干的血与泪。

杀死他的不是他所意欲杀死的敌人,而是召集我们、自称是父亲挚友的普奇神父。我没来得及埋葬凡赛斯,草草告别踏上复仇的路。

结局也早已明了:我找到神父和他对峙。一直对天堂计划和命运都不感兴趣、随波逐流的我居然自找战斗。

我输了,我死了,只是没死成。

事到如今这些过去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但我看向波鲁那雷夫的双眼时,却震惊地发现我仍记得仇恨在舌底蔓延的滋味、仍记得被复仇的烈火时时煎熬的感觉。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和我不一样:他不会不甘地成为敌人刀下的另一个亡魂,他不会输,他会大仇得报,而他的亲人在六英尺地底之下也将得以安宁。

我忽然想要大笑。

但这一定会引起不远处阿布德尔他们的诧异。

所以我爽快地把有关J·盖尔和恩雅的情报一股脑吐出来,或许不能说没有私心吧。

我扶着波鲁那雷夫,让当事人并不情愿地借力站稳。他的蓝瞳在渐暗的天色下发灰,鬼使神差下我对他说: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杀得了他。是你的话就做得到。”

波鲁那雷夫无言,目光深沉下来。他只当我说他一定能大仇得报,但没问我为什么对他有如此自信,只是拖着伤体不稳却坚毅地逐渐走远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真是了不起。”花京院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而后如此感慨道。

阿布德尔的嘴唇翕动几下,刚刚回神的我只听到“必须完成的使命”几个字。

我今晚格外容易走神。

比如现在,直到花京院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好几次了,我才终于勉强抛开思绪,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他。

“……有看到什么想买的吗?”他微笑着指向我俩面前摆着许多项链和其他配饰的摊子,老板一听就用热情而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他可能以为我只是看饰品看入了迷,但也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劲而故意制造了这个转换心情的机会。

我不想驳了他的好意,挑了个金亮的发卡正要给老板付钱,没想到长手长脚的花京院抢先一步掏出钱包,笑眯眯地从老板手中接过了发卡。

虽说我实在没料到,但这种时候应该说“谢谢”就好。我面带感激地准备伸手接下发卡,再一次出乎意料地眼睁睁看着花京院直接帮我戴在了头上。

“好,这样应该就不会掉了。嗯……很衬你的发色哦?”

花京院食指摩挲着下巴,眉眼弯弯不知为何有种颇为满意的意味。

我后知后觉地抬手抚摸别住碎发的金质发卡,坚硬而泛凉的质感却仿佛灼伤了我的指尖。我飞快地收回了手,掩饰慌张般答谢道:“……谢谢你,典明。”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次的微笑是多出几分真心的。

花京院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微妙地变好了。不过我可不承认自己是初开情窦的小女孩,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就让耳廓和脸颊浮上红晕。

幸好花京院也没说“诶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天太热了”这种恋爱喜剧一样的台词,不然我会因为尴尬真的给他表演什么叫和替身打配合原地转圈旋转升天。

……虽然我觉得花京院这位心思细腻而缜密又正值青春的男子高中生应该不会识别不出来以上恋爱喜剧中对方萌发情愫的表现,这种情节不太能发生在他身上。

这句话对承太郎也能生效,但他不是因为善解人意而对恋爱要素察觉过快,他是可以通过表演冷面雕塑来扼杀恋爱喜剧的发生。

说起承太郎,就看到了承太郎。他和阿布德尔坐在旅馆餐厅旁的寿司店,一脸不情愿。

阿布德尔很喜欢寿司,准确来说他青睐一切较健康的食物,可能是常年被开罗那里吃酥饼又蘸奶酪又蘸蜂蜜的口味控制所激起的逆反心理;所以就算是这种经过本土风味改造的寿司店他也一定要去试试不可。

承太郎则完全不同,他从小生活在寿司常见的环境中,并没有非吃不可的**;再加上荷莉女士的厨艺实在高超,估计把他的口味养刁了……

想起荷莉女士,我不禁想象她的航班现在有没有到达美国、她有没有和母亲重聚呢?听说荷莉女士的母亲是意大利人,她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就在我惆怅地想着荷莉女士时,一转头就看见阿布德尔竟向这边露出了期盼的神情。我侧过身,看见拿了菜单却没有点的花京院,和把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装作自己不在店内的承太郎。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不要欺负看不懂亚洲菜单的阿拉伯人啊。

阿布德尔是那种会对吃到的东西作出口感或味道等评价的食客,我称其为天生的美食评论员。因为这点我一度很想把店内的寿司都点一遍就想看看阿布德尔到底能说成什么样,终究出于对我钱包的人道关怀和不要浪费的精神而放弃了。

趁着阿布德尔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红鱼籽寿司,我习惯性地悄悄环视着餐厅,却又有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乔斯达先生不知为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在吃墨鱼意面,明明一脸怀念却又愤愤地大嚼着意面嘴里嘟囔着:“那家伙,那时候居然叫我乡巴佬……”

我无法理解地挠挠头。什么啊,这个队伍里有人不出来觅食夜宵吗……?

波鲁那雷夫终究还是加入了我们。

他的心理调节能力想必十分出色,昨天还一副要恨不得立马磨碎对方骨髓的样子,今天已经能笑吟吟地安慰找承太郎拍照被拒的女孩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同伴为什么又脸红着跑回来塞给我联系方式就是了。

乔斯达什么一脸看透一切但除了冷笑话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带我们上船,阿布德尔吃寿司时那种少见的欢喜之色已经褪去,又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让我手痒痒地想要逗他玩;花京院已经兴致勃勃地和新加入的旅伴聊起替身训练的事了。而空条承太郎?

我依旧看不懂空条承太郎。

先入为主,想到这个名字时,我首先想起的还是那位沉稳的海洋学博士。平心而论,那时候的他也算不上容易相处的类型,但和现在这块闷石头比可算是经过岁月和人类社会交往的历久打磨。

“喂,看着点脚下。”

我向下看去,发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抬起的脚正对着缝隙,换句话说,我差点踩空。

出声提醒的承太郎万年不变地穿着他的加长款日式校服,转过来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柔和的神色。要不是离我太远了他估计都懒得出声、直接把我提溜起来完事。

“谢谢你,承太郎,”我脑海中出现某位母亲的身影,看似诚心实则成心地又补上一句,“承太郎真是个温柔的人呐。”

承太郎的脸一下子变得比我父亲在大西洋躺过的棺板还黑,连“嘁”一声都不愿意出就直接转过头噔噔噔果断上了船。明明是老祖父级别的乔斯达先生却比在场任何一位高中生都更像JK,偏要在外孙耳边调笑谐谑“温柔的承太郎”,果然换来“毫无敬意”的一句:“吵死了,老头子!”

波鲁那雷夫看起来也很想参与这种模仿女子高中生的活动,可惜他好像觉得还没和大家打成一片,又有点讪讪地收了回去。相信不过多久,调侃的声音中就会出现多出法国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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