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上个月调查兵团里的流言，利威尔的脸瞬间黑了好几个度。
说什么每天早上他都会比泽蕾尔早起几分钟是为了亲早安吻之前先偷偷刷牙这种不正经流言简直不需要调查他就能知道源头在哪。
韩吉眨巴眼睛，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利威尔指的是什么。她嘿嘿笑着：“嘛，女人之间聊些这样的话题很常见嘛，我也只是跟泽蕾尔合理推测一下，谁知道这话就传出去了。”
“啧，做这种毫无意义浪费狗屎时间的推测，你真是闲得慌。”
“我的原话才没有那么离谱呢。”韩吉马上为自己正名：“你的洁癖声名远扬，所以女寝夜谈的时候大家一聊早安吻就都很好奇啊。”
“夜谈？女寝？”利威尔眉头皱得更深。
上个月泽蕾尔确实有天晚上留在了兵团里过夜，当时告诉他的原因分明是能力研究有了新灵感所以想多尝试一下，怎么就变女寝夜谈了。
“对啊，正事办完了一起聊聊八卦是女生之间很正常的活动啦。”韩吉想了想：“大概是因为那次参与的人也不少，所以才会那么快就人尽皆知了吧。”
“......几个。”
“大概是六个？后面隔壁的也来了，啊，那应该是十二个？”
“......”利威尔眉头直跳，直接得出结论：“你离她远点。”
“可是泽蕾尔很喜欢我的。”韩吉得意叉腰：“她才舍不得我不跟她玩呢。”
“啧。”利威尔不爽咂舌。
人潮拥挤的主街上，泽蕾尔一手拿着画好路线的纸条找路，又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金发女孩有没有跟上。
女孩自称阿尼·利昂纳德，来自东南方向的一个村庄，是泽蕾尔带着希干希纳区幸存者逃亡路上偶遇的。
出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男孩，一个是莱纳，一个是贝尔托特。泽蕾尔原本记得还有一个成年人，但今天她去避难所探望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早晨那人已经自我了结了生命。
当时急着逃跑，也没多余精力清点人数了。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泽蕾尔并未忘记，也是因此她才会来寻找阿尼。
阿尼见到她的时候显然很意外，听到来意后，女孩右手抓住左手手臂，沉默地思考着。
这个姿势代表着其主人的不安和动摇，泽蕾尔看得出来。
虽然不明缘由，但她还是耐心地等着回复。
难道她不想洗澡吗？
半晌，女孩开口了：“这种时候，能去哪里？”
“去调查兵团的驻扎地。”泽蕾尔接话道：“那里人少有热水，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尼点头，算是同意了。
走了两步，泽蕾尔又问道：“你的同伴哪里去了？要不带上一起？”
洗一个也是洗，两个三个都一样，埃尔文应该不会吝啬三个孩子的洗澡水吧。
这句话阿尼倒是接得很快：“不用管他们。”
但她看到了泽蕾尔脸上微愣的表情，又往回找补般憋出一句话：“我...我跟他们不是很熟，感情不是很好。”
“这样啊。不过以后还是可以试试友好相处下？眼下这些事情的发生，有个相熟的同乡陪在身边总能好过些的。”
然后泽蕾尔发现了女孩脸上明显的不乐意。
其实也不算明显，只是她常年观察利威尔习惯了，对于这种冷脸下的微表情她的解读能力还是一流的。
泽蕾尔歪头猜了猜：“关系很不好？他们欺负你？”
阿尼没有说话，可她的微表情又明确地告诉着泽蕾尔她在憋着什么事情。
算了，别人的私事也不适合继续追问。
只不过...
“你对格斗术感兴趣吗？”泽蕾尔兴致勃勃地说出提议：“要不我教你两招吧，这样以后就算遇到了坏人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了。”
泽蕾尔见阿尼神色有些微妙，以为她不信自己：“别看我这样，我打人很厉害的，在调查兵团里，我的格斗能力可是绝对的前二呢。”
阿尼：“......”
见阿尼又不说话了，泽蕾尔直接当她默认了。“走吧阿尼，我们趁天黑前赶紧把事情办完回来吧。”
于是就出现了泽蕾尔边找路边回头找阿尼的情景。
多看了几次后，原本一直刻意保持距离的阿尼还是冷着脸小跑了几步跟泽蕾尔并肩前行。
泽蕾尔有些感慨，果然，和利威尔一样，都是看着冷淡，但其实内心都很温柔的人呢。
阿尼多看了几眼泽蕾尔脸上莫名出现的笑意，还是说出了早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还会记得要带我去洗澡？”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冷漠的陌生人不是吗？
然后，阿尼看到眼前人又笑了。
她的眼角唇畔一同弯起，柔美的五官映着日光，脸颊两侧的酒窝都盛满了暖色光晕。
阿尼稍稍晃了神。
原来也会有人用这种温柔的表情看自己吗？
晃神时闪过的念头让阿尼一时不察，在感受到头顶的温柔抚摸时，刹那间，惊得全身僵硬。
泽蕾尔揉着女孩发质细软的金发，笑着说道：“答应你的事情当然要做到啊，再说了，大人照顾小孩子天经地义，哪有什么为什么。”
“走啦走啦，等洗完澡我带你去吃香香的，诶等等，别跑啊！”
不明缘由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女孩瞬间躲开，随即快速跑开。
看着那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阿尼的速度很快，泽蕾尔甚至来不及去拽，纤弱的背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徒留满目震惊的泽蕾尔呆站在原地，一会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又看看阿尼跑远的方向。
后脑勺突然被敲，利威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变白痴了？”
转身飞扑，泽蕾尔瘪嘴一把抱住自家丈夫，委屈巴巴地：“呜呜呜，我被人嫌弃了利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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