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礼司不禁皱眉,盯着他,低声问道:“她这样子没事吧?”
鼬看了他一眼,告诉他:“目前没事,她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目前?宗像礼司听到他的这个说法,眉心一皱。
鼬看到他这样,想起浦原喜助告知的发现,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告知他一些事:“她从小身体内就存在两股不同的力量,因为两者力量不平衡,而她又无法自主控制,这导致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常,这其中的一个异常表现就是她会忍不住陷入沉睡。”这是一种身体的被动防御。
因为鼬说的事情,宗像礼司想起最初遇到朽木七樱的细节,她当初被他关在第四房时的异常,她时不时抓住他的手不放……
“七七成为赤王后,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宗像礼司想了一下,告诉鼬,可是现在她却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是否意味着……
鼬点头,“我猜测是在融合了赤王的力量后,她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变化,只是变化后的力量如今超出了她的负荷。”
——超出负荷?
宗像礼司听到这句话后,怔了征,紧接着涌起一阵心悸,心头止不住闷闷的发疼,她平常那副样子,根本让人察觉不了。
“七七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应该看到了她眼睛的情况。”鼬用指尖敲了敲茶杯的杯沿,忽然话锋一转,看着他,提到这件事。
宗像礼司自是记得,“她那时候暂时用不了眼睛。”心里虽有疑问,但她那时候避着不主动说,他也就不问了。
“曾经有一回她体内的力量接近危险值了,我们就自作主张让她强制沉睡。”鼬给他提起了往事,“她睡了四年才醒来。”说到这,鼬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却有隐隐的庆幸。
宗像礼司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面前的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醒来后,我们发现她遗失了沉睡前那四年的记忆。”鼬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发现真相后,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脸上那副茫然和惊慌交错的表情。因为身体的缘故,朽木七樱的心里一直深藏着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导致她对自身的存在抱有不确定,可想而知,记忆对于她有多么的重要。
鼬提到这一点,让宗像礼司想起那次他找到她时,终端机被黄金之王的“兔子”毁坏的事情,当时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闷闷不乐的,还和他说“连写轮眼都没用”这样的话。
“是缺失了的记忆,还是无法预测的失明,这两者之间,你会如何选择?”鼬盯着宗像礼司,墨黑的眸子锁住对方,向他问道。
宗像礼司低头,看了看杯子里微微晃动的茶水,而后抬头看向对方,向他直言道:“两者我都不想选,我既想保住缺失的记忆,又不想失明。”
鼬听了他这个回答,不禁讶异地挑眉,然后笑了笑,“你真贪心。”
宗像礼司不置可否。
“不过,人生有时候会逼着你二选一的。”鼬给他续了茶,看着他,缓缓说道,“七七当时就选择了后者。”
“第一次从这里接她回去后,检查她的身体时发现了不对劲。我和白哉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等时间到了就让她再次强制沉睡的,但是她不愿意。”鼬一手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立肘支着下颌,一手点了点额角,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她不想失去和你有关的记忆。”
宗像礼司握紧手中的杯子,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既然她不愿意,我们就不强求她了,后来我让人制作了一个媒介,可以慢慢地吸收她体内的部分力量,防止溢出。”说到这,鼬的脸上浮起满满的心疼之色,“只是这方法有一个弊端,她要一直开着写轮眼。”他曾经就亲身体会过让写轮眼超负荷使用的滋味,那对精神和肉|体都是一种不小的折磨。
“那个媒介要戴多久?”宗像礼司想起这个问题,那个傻瓜经常对他说一点又瞒一点,要不就转移话题,非常狡猾而不诚实。那天早上他明明闻到了血腥味的,现在想来,肯定是来自她的眼睛,她还偷偷掩盖了,不让他知道。
“或许是十几年的时间吧。”鼬告诉他,毕竟自己也不确定,或许几十年也说不定。
宗像礼司听到这,心里不知道该拿那个人怎么办了,当初听她含糊的说法,他还以为也就几个月的事情呢。
“她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赤王是注定的事。”鼬略微倾身,对宗像礼司说道,“这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你是青王,而七七,她刚好是赤王。然而,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偶然,只有必然,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注定是和你绑定在一起的。”根据浦原喜助得出的结论,或许这个人是契机,解救女儿的契机。
在鼬倾身的那一瞬间,室内的空气有轻微的波动,而后似乎凝滞不动了,宗像礼司承受着来自对方的压力,神色不变,只是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那你们的意见呢?”她是那么的在乎她的亲人,他此刻想知道他们的想法。
鼬没开口,只是向宗像礼司伸出了手,掌心一翻,一粒药丸出现在了上面,这是前几天浦原喜助制造出来的成果。
“既然她已成王,无法阻止,后面的一切就顺其自然,若非必要,我是不会干预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鼬开门见山地告诉他自己的做法,“其一,等以后你在这个世界死了,我就把她带回尸魂界,并且消除她和这个世界有关的所有记忆。”因为无法预知宗像礼司对朽木七樱的影响,所以鼬才有这个想法,宇智波一族骨子里对爱的执着和疯狂,他是深有体会的,为了怕影响到朽木七樱往后的生活,他必须帮她消除记忆。
“其二呢?”宗像礼司目光如刀地看着鼬,嗤了一声,冷声问道。
“她前半辈子就在这个世界陪你,而后半辈子,就请你到尸魂界陪她吧。”鼬看到他动怒,却是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吃了这个,它可以让你的肉身和灵体一直到死之前都保持着现在这个模样,等你死后,你就可以到尸魂界了。”
宗像礼司拿过东西,看了一眼手中这颗红色的药丸,“朽木家的人都是这么强势的吗?”他随口问道,而后将手中的东西丢进嘴里,吞下腹。
“这是朽木家和宇智波一族的作风。”鼬看到他做出的选择后,眼里浮起了些许温暖的笑意。要是多年以前,鼬是完全不会给对方有选择的余地的,就像当年他只给佐助一条路那样。
室内的空气因为鼬的放松而松动活络了起来,没了刚刚的窒闷感。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鼬看了一下时间,没再继续逗留,站起身,准备离开。宗像礼司见状,也随之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如果她在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万一,请你务必护住她。”离开之前,鼬朝宗像礼司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宗像礼司征在门口,这样一字不差的话,那一次,鼬就在车上和他说过。
宗像礼司折身返回屋里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那句话,努力回想了一番,他才突然忆起后来对方还说了另外一句话的。
“如果她在这个世界出现了什么万一,请你务必护住她。”鼬盯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
当时宗像礼司还没就此话做出反应,就见下一秒,眼前男子的那双黑眸变成了赤瞳,“如果哪一天七七在你的面前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请你务必鼓励她,让她坚持下去……”
随着突然想起的这句话,宗像礼司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整个人坠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弧弦月孤零零地悬挂在无边的夜空中,冷清的月色下,是漫天的焦土,四周没有一丝的风,整个世界好像被火焰焚烧过,附近散落着一些辨认不出模样的黑色尸体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鲜血的味道混杂在浓郁的焦味中,让人有片刻的晕眩。
一把红色的长刀插在一堆细沙中,刀身被黑色的火焰不停地燃烧着,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距离它大约七八米外的地方,有一道红色的身影纹丝不动地趴倒在沙土中,那人浑身流淌着鲜血,鲜血将红衣洇成了深红色,身上流淌的鲜血仿佛被不远处燃烧的长刀吸引,汇集成细长的一条血线,渗着沙土,蜿蜒着向它流了过去。受到鲜血的滋润,赤红的长刀不禁发出一声利鸣,刀身登时赤芒大盛。
就算此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庞,但宗像礼司已经确定了对方是谁,他压住心里的悸动,朝着一动也不动的人疾跑过去,抵达目的地后,他急切地抱起对方,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双手徒劳地穿过了那人的身体,只能抱住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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