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我想要表姐给两个人驱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的时候，大脑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目的。
我站在机场的大厅，穿着至少180码的羽绒服，德国的冬天很冷，空气潮湿着压下来，阴天的云早早消灭了太阳。
就算不是阴天，天也早早就黑了，我在接机口抱着牌子，大门在背后敞着，冷风让我时不时给手哈口气。
“你是来接我的机，结果还是我主动来找你的。”表姐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没有背包，于是我接过行李箱。
她怀里抱着个包裹着什么的黄色的绸缎，空出手后，她就把绸缎解开，露出神像微笑的脑袋。
我忽然意识到那是我手里的那个，但是我却无法发出我的疑问，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他司空见惯地说：“你怎么骗过海关的？神棍？”
“特殊的储物装置，只是外表有宗教意味，”表姐淡淡地说，“走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德国，你在德国俱乐部呆了三年，是时候照顾我了。”
这是梦，梦里的我穿着远超我现在尺码的衣服，这说明我长大了，我还在德国呆了三年。
打车太贵，我借了朋友的车，我们坐在车上穿越机场周边荒凉的公路，表姐还抱着神像，闭目养神。
神像微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的身体感到不快，明明梦之外的我已经习惯了祂，甚至把祂挂在宿舍墙上。
梦里的我，真的是我吗？还是因为是梦，所以一切都不需要道理。
“不能放下祂吗？”我一边开车，一边歪过头蛐蛐，“高中时候在你家天天见祂就够吓人了，要不是你和我一起长大，我都不敢去你家，我觉得祂老是看别人，还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换表情诶！”
表姐缓缓睁眼，无波澜地说：“那是我的眼睛，我的表情。”
不说我本人，梦里的我也吓了一跳，一句我最想说的话居然突破梦的限制脱口而出：“那祂根本不是你说的足球之神！”
表姐冷漠地把黄绸从神像身上揭下来，我看到梦之外那个属于足球的地方，变成了一颗刻着鱼形花纹的珠子：“是你祈求我的。”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忘记了自己在开车，那车却像是被人驾驶一样，稳稳行驶在空旷的路上，天上的阴云像是压低的幕布。
“你马上就要知道了。”表姐把神像扶正，声音像是烟雾一样飘渺，似乎一出声就会消散。
神像还在盯着我，祂眯着眼，好像在微笑。
梦中的我又接管了身体，话题又变成了好像是正常姐弟的叙旧：“我记得你是……高二那年把祂带回来的，那天我还去看你的请神仪式了，那个神婆硬说你是被神仙附体才会发疯，我都吓了一跳……我以为她是骗子，但是二舅和舅妈都信，你也不吃药了，然后也不休学了，回去上学，那时候二舅真的很开心，他说那些心理医生果然是骗子……”
表姐也沉默了，她平静地接上我的话：“我相信了神的话，决定摒弃所有无用的爱恨，停掉所有的药，高考，上大学，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我完成了所有期待，唯一不幸的是，我再也离不开神……你可以说这是自我欺骗，但是我最后相信了神。”
请神仪式，那是我知道的事情，但我没想到梦中品学兼优的表姐最后成为了神棍，我都能想到舅舅会多么愤怒不甘，当人们想要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自己会一错再错，直到万劫不复。
“这就是我专门找你的原因了，”梦里的我还像个傻子一样阳光，“我的Boss绝对中邪了，你应该也知道他，蓝锁的直播你不是说你也看了吗？就是那个在法国战上，愿意给第二次做先发的我传球的凯撒，如果没有他给我机会，我绝对不会有今天。今天他正好不在家，你把行李放在车上，先进屋去看看风水，过几天我再安排你——”
“中邪？”表姐重复了一遍，她摩挲着神像，神像的嘴角翘起来，好像一个无声的嘲讽，“我可以也给他请一个神哦。”
……梦，这绝对是，没有意义的梦。
我第一场就先发，因为洁哥的助攻，第二场也顺理成章拿到了资格，但是梦里的我，不只对大被同眠的神像不熟悉，还高高兴兴地跟着凯撒混，说没有发生的法国战里我与凯撒合作……不说别的，难道内斯和德国人都死绝了，凯撒居然会给我这样一个发挥不稳定的人传球，我真的做梦都想不到……好吧，现在想到了。
车穿过满城的阴云，我停车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带院子的单栋别墅门口，下车理了理厚重的外套，才小步挪到门禁前，抖着冰凉的手指按指纹锁：“内斯诶，门前的陷阱你到底填平了没，我敢把你的车开进去吗？快快，冷死我了，给我回话！”
我在梦里不仅跟凯撒混，还借内斯的车接我姐！还和内斯梦中的陷阱联动！难道我平常说凯撒内斯坏话太多，如今终于遭报应了吗！
门禁叮一声开了，我搓着手回去开车，稀里糊涂就把车停到别墅下的车库里，和一脸死气的表姐站在大门口，被内斯打量。
“要下雪了，”内斯对我就不准备笑，但是对表姐他还是勉强像个得体的绅士，“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先进门，你就先把凯撒的花搬进温室。”
我尖叫起来：“花农先生呢！”
“他的儿子十二岁生日派对。”内斯一边体贴地把表姐引入门，一边与表姐说，“今天球队工作有点多，很抱歉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姜茶，飞行这么久一定很辛苦，你可以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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