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毫无疑问的疑犯
加百列啊,
抽签决定
由你承担监护这个
快乐地方的任务。
——弥尔顿《失乐园》
白色的羽毛纷飞在被电光映染的夜幕,以地平线为界,整个城市似是一个的巨大舞台。
在这样的季节,那个怪盗发出了预告函。
“没想到我这样的见习生也会要参加紧急集合诶,”第一次被通知到要紧急集合,服部期待的心情完全是不合时宜的wakuwaku,“刺激!”
“拜紧急集合所赐,”工藤则是挑眉看向明显像是刚经历过苦战的白马,“从‘大清扫’临阵脱逃的感觉如何?”
治安庭的紧急集合,这可谓是最优先事项,“大清扫”这种强制性校园活动也不得不靠边站。
“的确是拜治安庭所赐呢,无聊的一天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扯开一个适应性极好的客套微笑,白马眯起眼,“诸位难道不想猜一下吗,这一次治安庭又准备搞什么大动作?”
连全体见习生也要召集到的紧急集合,这并不多见。往往只有在有危及“平等”的大事件发生时,治安庭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很简单,”对工藤而言,问题如同自一开始就不存在。没有疑问,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猜想,他所需要的只是陈述事实。“现在说是兵荒马乱的特殊时期也不为过,掉毛期,拜托,这很敏感哎。在这种时候还敢发出预告函,那个怪盗还真是不怕暴露。”
“唔,如果是我们天使的话,”服部想了想,“可以通过羽毛鉴定出身份吧。”他弯曲了食指压于下颌,“那恶魔要靠什么鉴定身份,头发吗?”
“理论上是这样。”白马点头。
“也就是说,”沿袭之前的逻辑,工藤继续说下去,“这个时期依然敢行动,那个怪盗根本就没在担心会因为掉毛暴露身份。于是这次紧急会议的缘由就很明显了:一旦决定了要行动,那个怪盗就暴露了自己的种族。”
“可是之前也有过类似的说法,”白马没有表态,“说那个怪盗会使用滑翔翼,是‘不希望被知道种族’。”
工藤不置可否地挑了眉。
“只是不想被知道种族?不,他根本不怕被知道种族。只要身份无从定位,他就是安全的。而这就是大问题了:明知道会暴露自己是恶魔的事实,却依然要发出预告函——那个小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向什么发起挑战。”
工藤的言语间几乎是确定了,怪盗的种族就是恶魔,白马不知是否应该提醒他。根据他自身的生活经验,混血种和恶魔一样属于“不会掉毛”的类型,所以那个怪盗的种族应该不只有“恶魔”这唯一的可能性。
可他没有真的开口。
有些未被广而告之的事实,似乎当成是秘密去对待更好。出于某种恶劣的心理,白马决定保留他所掌握的情报。
“总而言之,想要惹起事端,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正视的家伙,只配被钉在十字架上为万众审判。”总结陈词般,工藤短暂地停顿了下,“——我想之后的会议,会提到这些的。”
对高中生而言,这番言辞或许是有些过激了,甚至还有些中二。但在之后的治安庭会议上,的确如工藤所说地探讨了有关那个大胆妄为的小偷的种族问题,且最终一锤定音的官方态度,也与工藤在最初的最初所持的观点一致:
无论那个怪盗属于哪一边,对天使而言他形同异类,恶魔也不应认可他为同伴。
会议讨论进行的全程,服部都是近乎傻眼的状态。工藤一定是大预言家。他这么想。会议最终的结论被敲定时,无需转过视线,他都可以猜到自己的邻座,正在如何自信满载地扯开了然的笑了。
想要惹起事端,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正视的家伙,只配被钉在十字架上为万众审判。
有罪。
天使会作出宣判。
有罪。
恶魔则坐在观众席上笑看。
——但不是所有恶魔都会坐在观众席上。
一旦盯上了某个问题个体,工藤一般不会轻易就排除对方的可疑性。打着“好奇心”的旗号,以“朋友”的关系作为挡箭牌,他的“恶魔生态调查”,至今仍如日常一般有序进行着。
黑羽对待这项“调查”的态度,比工藤要轻松多了。他仿佛只是把这当成是单纯的闲聊。
“话说,这些年你们天使是不是数量越来越多了啊,”他的发言可谓是无所顾忌,“大清扫一年比一年累了......你们就不能少掉点毛吗?”
“如果这能够主观控制的话,”工藤全无半点不悦,“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们的不满感到被冒犯了的——天使就是会有掉毛期,这是事实。”
虚假的宽容......被酸到一般抽搐了下嘴角,黑羽不太理解,天使们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
“说起来,既然每年都要进行大清扫,说明掉落的羽毛对环境影响很大吧。”颇为心大地,他继续发表着问题言论,“天使会掉毛,而恶魔不会,这样看起来,明明是恶魔更高级哎。”
就算会以“我们是朋友”为由包容对方的部分问题发言,这不代表工藤不会随时在心底为对方记上一笔。
果然是问题个体呢。工藤腹诽。
“高级?同一物种之间不分低级和高级。”不着痕迹地,他转移了话题。“对了,有关那个怪盗——”
他本只是想问问黑羽对于那个小偷的种族有何猜想,谁想黑羽无比自然地就接过了话头。
“这几天又发了新预告函了是吗?这下你们要有得忙了吧哈哈哈——”
工藤的表情像是近距离目击了五天没揭锅的过期味增汤。
“事实上,”他语气间听不出什么变化,“这一次的预告,我们原则上是对外界封锁信息的。”
毫不在意地,黑羽解释了自己为何会知道这些——尽管试图解释会显得很被动。
“唔,或许你不知道,可是我也有认识的人在警视厅——不要小看我的情报源。”
欲盖弥彰了。
没有就黑羽的解释给出评价,工藤顿了顿,才复又开口。
“......对消息进行封锁的是治安庭,这一次的追捕行动和警视厅没有关系。”
治安庭与警视厅,是完全不同的组织。有必要时,治安庭可以对警视厅的行动施加影响和限制。
难道他不明白这一点吗?工藤微皱了眉。治安庭的情报管理并非那般森严,明明只要说是从白马那听来的就好。可黑羽没有这么说。也是,白马看起来不像是会打破原则私透消息的那种混蛋,仔细想想,就算是同班同学,他们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这样一来,黑羽的解释反倒是更加奇怪了。
疑问叠加上疑问,其千钧的重量可以在真相触及水面的瞬间就立刻沉底。
工藤尚且还没有碰触到那水面。叹过气后,他抬起目光看向他的头号疑犯,视线是鹰隼般目的明确的剖析与探寻。
“为什么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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