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月寻其实除了开始被掐了脖子以及后面被打晕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偏偏两位朋友一定要让她做个全身检查、住院治疗。
“我真的没什么事啦。”她对前来探望的两位挚友笑嘻嘻的说,“不用再住院了。”
风崎安子坐在病床边,伸手小心的停在她脖子的位置,目光难掩忧色:“这勒痕怎么还没消,还疼吗?”
“嘿嘿,没什么感觉啊。”她耸肩并不觉得疼,“毕竟你们那么快就找到我了。”
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而一脸认真的跟两人说,“我感觉野田柊就是脑子有病,警方那边会怎么处理啊?”
“他的确神经有问题。”白马探将带来的花束插入花瓶,又洒上些水,目光掠过风崎安子的侧脸,最终再看向她说,“不过警方自然都会解决的,不会再让他再随意犯案,不用担心。”
“不担心。”笠月寻睫羽偏动,看向正看医疗单的安子,笑道:“只要有你们两个在,就一定会找到我的。”
“寻还真是越来越会讲话。”风崎安子将医疗单放在桌上起身,这时有个电话进来,“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在安子出病房接电话的间隙,白马探从带来的果盒中拿出苹果,坐在近边并拿出水果刀低头细细削着皮。
笠月寻对披头散发的自己不太习惯,便问白马探:“阿探,你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你之前送我的发绳啊。”
“本来是在你遇到危险时定位用的,里面装的GPS的已经被弄坏了。”白马探惊讶于她还记得这个小东西,见她神情有些失落,又道,“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再送你一个。”
“不用,那个很好啊。”笠月寻看向他笑,“阿探回国后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呢。”
她的目光甚是认真,与之对视的白马探默默侧过脸,发绳当时是被他捡了回去,便缓声答应:“过几天给你带过来。”
“阿探真好,那我等着啦。”
“等什么?”
风崎安子已经接完了电话从门口进来,只听到半句便随口一问。
“一个发绳。”此时白马探的苹果已经削完,未曾断掉的皮弯绕的落入垃圾桶,再将苹果切成小块,递给寻说,“吃点苹果吧,安,要不要吃?”
“喜欢发绳的话我下次给你拿一堆。”
安子摆摆手说,笠月寻在拿了小块咬了一口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问:“小安最近应该很忙吧,怎么会有空来的?”
她说话有点绕弯,白马探跟着吃了口苹果,再分去一块递给寻,看着泰然自若的安子直问:“你跟稻尾是怎么回事?”
阿探的直接让笠月寻觉得意外又正常,好像关于她担忧的不对等关系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他与小安之间只存在想或不想。
“他啊,家主和母亲大人看中的对象。”风崎安子坦诚且毫不在意的回道,“见过几次面的关系。”
看到安子反应平平,笠月寻扬起感兴趣的眉,还是笑着问道:“那你们要联姻吗?”
问出这一问题时,她的余光注意到白马探沉敛下来的神情,风崎安子平淡无奇的摊手:“家族里好像是这么打算的。”
“那人长得怎么样?”笠月寻看向一旁将苹果分成小块的白马探,故意说,“和阿探比起来的话。”
白马探的手一停,拿起其中一块吃了起来,一副等待的姿态看着安子,她也干脆的那一块苹果边吃边看。
“嗯……”风崎安子故作思考的撑脸,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白马探,直至白马探有些脸红的别过脸,才笑着道,“阿探啊。”
“好啊,小安你犹豫了。”笠月寻说。
“没有啊。”风崎安子眼睛清透,轻眨着笑,“你拿阿探比才犯规,我肯定对他偏心。”
“你也没打算跟他一起吧。”白马探连着耳廓变红,道,“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就听安排。”
“如果是静子阿姨看中的人,应该很优秀。”笠月寻持并不相同的意见,“只要小安喜欢的话……”
“联姻不需要喜欢。”风崎安子敛下眼,“只要合适。”
这让笠月寻原本说得话如鲠在喉,瞳孔闪了闪,想起幼时她曾跟随安子赴上流宴会所听到最多的词汇。
[合适]
因为家族与本身的盛名,风崎安子在年仅六七岁就受到过各种大人驱使下的小孩子的求爱,他们的措辞各式各样,无非都离不开一个合适。
可这才是最可笑的,风崎安子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万众瞩目的神明继承人,他们接近的方式却是以联姻,想以此捆绑她的未来。
本不该如此,她不需要如此。
笠月寻的语气变得低沉而严肃:“那就不要。”
被家族安排的婚姻,无非是以利益连接,她很清楚,露出几分轻谩的笑说,“没有感情的联姻就像我的父母。”
她的父母之间,没有丝毫爱意,彼此之间只有利益与利用,互相纠缠折磨,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她,不过是给利益增添一份筹码。
因此,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联姻所组成的家庭本质是如何悲凉。
“寻,不用说了。”白马探看出她受父母影响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这么多,休息一下吧。”
“寻说的我都了解。”风崎安子点了点头,拉了拉她的手表示放心,“我是请假来的,要先回去了,今天你先休息。”
白马探跟着走在后面:“我去送一下安,等会儿来陪你。”
“没关系,阿探也可以先回去。”她笑容轻松。
“等我回来。”白马探关上门前说,“很快。”
他倒是只做自己想的事情。
“好,路上小心。”
笠月寻挥手告别,当两人都离开后,这间单人病房里变得空旷而安静,也在这时她才迟缓的反应过来,刚才未能控制好说出的话语。
她坐回病床上,有些心烦的覆上额头,咬牙愈发觉得自己失了分寸,明明最初只是抱着调侃与玩笑的心思,自己怎么就能真傻傻的担心起安子呢,就凭风崎安子本身的能力与家底,就算是联姻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有什么影响。
果然,就算再怎样,也不该为感情所控制,与关系亲近的挚友无关,是她本不该像刚才那样,无需多做如同傻子一般的做法。
——“关于野田柊的事情,没履行野田次郎的约定会不会有影响?”
在医院楼下,白马探跟风崎安子说起并未在寻面前说的最后结果。
“既然弄伤了人,总得付出代价。”风崎安子神情淡漠的覆过后颈,“就算靠关系出了警局,也会被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就算到这里了。”
“安,你是不是——”白马探抬眼目光深邃,如同要将眼前的衿傲少女看透,“早就有所准备。”
“阿探果然很了解我。”她慵懒的看向他,露出笑容,“逃不过你的眼睛呀。”
“联姻的事情,起初没告诉我们是还有别的打算吧。”白马探嗓音低了几分说,“你回国以来办了很多事啊。”
风崎安子沉默了一下,又松懈的笑了笑,挥手边走上车边道:“也不全是,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在停下脚步的时刻,她抬起眼帘深长的看向医院高楼,“难得的是,看到了寻的那一面。”
他们都知道,三人再也不像幼时那般亲密无间,彼此之间缺失的时间衍生出无数秘密,戴起的面具也似是成长之后的性格改变。
“寻的性格是不是变了?”白马探再遇到笠月寻的那一天就曾跟风崎安子说过,“跟以前……很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是一面就足以感觉到的巨大不同,至于这份改变,是风崎安子也无从得知的,在她出国后笠月寻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同探一样,自从回国以后便感觉到少女大不相同于曾经的性格,旧日里较真且充满韧性的缄默少女,会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开朗明艳,能够熟练的与所有人打好交道。
也许在大多数人眼中,这种改变是正确的,是理所当然优于曾经的,唯有关心之时,时间的沟壑得以填满,看见面具之下的原本模样,难免会有几分怀念。
送别风崎安子以后,白马探回到病房里,看见笠月寻正听着歌,指尖正轻敲着节奏,对于学过乐器的他显而易见,是钢琴按键。
也是在这时让他恍然想起,虽早些时间一直听安说过寻的钢琴变得如何厉害,回国以后却从未听她弹过,上次说要陪着听她练琴,也被她直接取消了钢琴课。
“小安回去了吗?”此时的寻摘下耳机,朝他笑得灿烂,窗边的阳光恰好的照了进来,正好与笑容相融。
“嗯。”他走到她的病床边停下,看见苹果已经被吃完,嘴角上扬几分。
“我刚在网上搜了一下稻尾一久。”笠月寻将手机中的新闻打开,“虽然很帅,比阿探你还是差一点。”
倒也不用执着这个话题,白马探本想告诉她安其实并没有联姻打算,却又被她接下来的话语堵住。
“我仔细想了想。”她倒甚是认真,仿佛总结得无比正确,“果然还是阿探与小安最为相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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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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