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月寻一直强制的控制自己成为一个感情凉薄的人,不对任何人付出太多的感情,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不要自己成为可怜狼狈的人。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从知道风崎安子国中遭受的痛苦开始,到如今知道那个有过短暂交集的朋友死亡,一切都让她觉得折磨痛苦,悲凉不已,情感也不受控制。
她覆住脸竭力将情绪控制好,再抬头看白马探时,发现他自始至终都在静静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说的等待着。
“那时我们除了案件,聊得最多的就是你,寻。”白马探走进卧室门。
笠月寻跟着走了进去,注意到了桌上所放置的相框,那里面仅仅只有自己的照片,已经说明了少年人不可言说的小情愫。
“他怎么说的?”她问,带着说不出的沉闷。
“他说你弹得世界上最好听的钢琴曲,说你很细心,最能注意别人的情绪,还说你心里有一座很高堡垒,他想要努力攀爬过去……”
白马探对律的回忆里有很多关于寻的部分,在说这话时神情除却悲伤更多的是温柔,好像也将律当时说起寻的情感融入了进去。
他在律的口中窥探着另一面的寻,或许是真正爱着的人才最能看到最真实的寻。
也是因为古尾律每一次的话语,让他从最初的排斥到后面也想要如他一般看到她的另一面,直至后来的回国,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那与先前转变巨大的态度。
在讲述着那份故友倾注的情愫时,白马探其实是矛盾的,其实律一直是不希望自己的死让寻伤心,因此他最初也是极力隐瞒,可如今还是让她知道了,他便也想完完全全的把律的感情传达给寻,即使会带来悲伤……
悲伤。
是了,他说得越多,仿佛就越能看见寻身上具象的悲伤,她在为律难过,这是不是也说明着其实寻也对律……
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沉闷感压着他,让他一时忘了想说的话。
“抓到了吗?”笠月寻问。
“什么?”
“杀了他的人。”笠月寻看着白马探,目光沉寂。
“还没有,那些人太聪明了,每一次作案都没有一点痕迹。”讲到这里,白马探神情懊恼,“本来这次回国要抓住他们的一个成员,又被怪盗基德的事情给搅乱了。”
“那怎么办?”笠月寻继续问,她目光依旧望着白马探,“白马小少爷,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这话让白马探心中不安地乱跳,他愣了一下,见笠月寻已经侧脸看向别处,她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只是平静的说:
“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人,无法给你带来帮助,律的事情你应该跟小安讲,比起我掉的几滴眼泪,她更有能力帮忙。”
“她最脆弱的时候,会竖起尖尖的刺,任何人靠近都会被扎上,包括她自己。”
此时的白马探想起律曾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无比精准的形容出了现在寻的状态,可面对这样的寻,他的心却罕见的感觉到闷闷的窒息感,那是向来自信的少年侦探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对,寻。”
他反驳着她自我诋毁的话,注视着她的目光也无比沉重。
“不要这样说。”
为什么反倒是他露出更受伤的表情呢,笠月寻在那一刻有些搞不明白白马探的想法,当初隐瞒自己的是他,现在告诉自己的也是他,到底要怎样的反应才满意,还是说,一定要她露出可怜狼狈的样子,才能证明什么吗?
白马探也似从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符合他以往的个性,最终闭下眼无奈呼出一口气,再睁眼静静的看着她,以他一贯的冷静对她说:
“寻,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知道曾经有个人真心喜欢你,是真正的你值得被喜欢,这就够了,至今没有将那个组织逮捕是我的问题,我会一直追查他们,直至死亡。”
笠月寻在听完这句话后,再次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他与她本就是不同的人,经历不同,想法不同,目的不同,那也注定他们面对这次事情的所做的不同选择。
就算听到了她那样的话,也一次次告诉她值得别人喜欢的小少爷,果然还是如同幼时一般。
“好了,时间不早了,寻,我送你回家。”白马探看了看怀表,再转头已经恢复平常的神情。
笠月寻最后看了眼空荡的房间,站在门口低身鞠下躬后转身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各怀心事,没有过多交谈,白马探送她到门口后也只是道一句晚安便转身离去,她也回以同样的话语,走回家里。
好像这件事情就能够那样随着时间过去淡化,后来的时间笠月寻再也没有听到白马探说过关于古尾律的事情。
准确来说,她连见到白马探的时间都变得很少,每当经过他的班级时,只有空着的座位
反倒是小泉红子会经常来找她,她总觉得这个长得漂亮的女生说话有些奇怪,总是会说什么占卜啊魔法之类的。
“哦,那你能给我占卜吗?”她随口问。
“可以哦。”小泉红子笑得仿佛等待已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玻璃球递向她说,“来,手放在上面,我就能知道。”
那个玻璃球通身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好像藏有某种漩涡一般,笠月寻看得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伸出手就要放在上面试试,可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
“算了。”她将手收回,漫不经心道,“我又不信这种东西,还是让其他同学试试吧。”
“啊?”小泉红子意料之外的睁大眼睛,哪有人拒绝就在眼前的预知呀,急着说,“这可能看到你不知道的未来,你确实不试试吗?”
她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教室,独留小泉红子被其它好奇的同学包围着。
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能够知道自己的未来似乎是无比诱人的,笠月寻也曾这样短暂的感觉过,只是下一刻她又生出某种惧意。
在她潜意识里,从未觉得会有怎样美好的未来。
后来的时间,笠月寻的生活恢复如初,照旧上着课,与那些并不算真心的同学回家,只是再经过隔壁班的时候,看不见那道身影。
白马探在离开前给她发过信息,告诉过她伦敦有了案件进展,他将要去进一步调查,近期都不会回日本,可是每次经过他的班级时,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去他曾经坐的座位。
这时的她才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这样可怕的习惯,就因为他转来后的那些天,她便对他有了陪伴与依赖的情感。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于是之后都刻意的走去另一边楼梯,避开与他相关的事情。
这一天,笠月寻在放学后照常在兴趣班上钢琴课,由于最近要参加一场重要的钢琴比赛,她最近都在抓紧练习,往往一练就到了晚上,这次她练到一半口渴,起身去训练室外接水时看见了正在播放的电视。
[现在播放国际新闻,近日在伦敦街头发生持枪无差别杀人事件,据现场人员报告犯人情绪激烈,警方不敢轻举妄动,一位少年侦探主动提出交涉……]
笠月寻看见电视里出现了熟悉至极的脸庞,他一人站在群众前面,主动提出要与人质交换,紧接着慢慢走近犯人并出言安抚之时,犯人情绪激动的朝他开枪,随着子弹径直的朝他射去。
随着刺耳的枪声响起,她拿在手里的水杯也悄然掉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电视上的镜头混乱颠倒,她的瞳孔紧缩,脸色瞬间紧绷苍白,感觉到仿佛整个世界也颠倒着,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面。
不,不可能!
[警方成功制伏歹徒,现少年侦探身负重伤,已经送往医院救治……]
新闻的女声迟缓的传进她的耳朵,她猛然惊觉,慌乱从口袋里找着手机,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好几次都拿不住手机,连找到联系人都那么艰难。
好不容易将电话拨打过去,随着漫长得仿佛要让她窒息的嘟嘟声后,传来机械的女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在滴声后留言……]
“我会一直追查他们,直至死亡。”
少年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耳畔,她低垂的眼睫颤抖,眼前的一切都不清晰了起来,不停地重拨着号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笨蛋!蠢货!傻子!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去,你也不可以死!!
“天呐,笠月!”负责教她钢琴的老师在看到她现在的状况后大惊失色,慌张的拿纸过来,“你的手多珍贵啊,怎么会受伤,还流了这么多血,这得多疼啊?”
她僵硬抬起脸,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担忧着急的老师拿着纸巾过来,这才迟缓的反应过来,刚刚破碎的玻璃碎片不知何时扎刺了两手,汩汩鲜血正崩裂流出,疼痛感缓缓传递感知过来。
“别急,笠月,现在先不想比赛的事情,你别哭,别怕。”老师和其它同学都要扶着她去包扎,或是为她擦拭脸颊与眼角。
此时的她始终用着那鲜血淋漓的手紧抓手机,拨打去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
决定周五九点或是六点更,最近有点想法了,中秋节那天再加更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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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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