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年轻的侦探一路谈笑风生,七弯八绕的,拐进了一家看上去不太适合未成年人进入的小酒馆。
劣质香烟和啤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呛得服部平次刚进门就咳了好几声,虚捂着鼻子,跟着白马探走到吧台边坐下,“我说这地方也太有害健康了。”
工藤新一从一扇木制的小门转到吧台后面,熟练地收拾起桌上的器具,“你大老远从大阪跑过来就是为了考察我打工的地方健不健康吗?。”
“我是担心你万一真遇到那伙人应付不了好不好!”
“小声点!”工藤新一压低声线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话才放下心来。
“说起来最近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白马探低声问道。
“没有。”工藤新一摇了摇头,接了两杯可乐推到两位好友跟前,“西川小姐给到的信息实在太模糊了,除了她妹妹失踪前是在这家酒吧打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只能这样守株待兔?”
同样的话,工藤新一也问过自己许多次。可这片街区的生态本就混乱,摄像头和巡警力量都极度缺失,根本找不到什么目击证人,甚至能认出西川彩音的人都没有几个。之前警局也安排过几个警察前来卧底了将近两个月,但始终一无所获,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撤了回去。
然而根据他对这片地区过往卷宗的调查,失踪的恐怕不止西川彩音一个人,有好几个疑似失踪的人口甚至都没人报案。只是她是唯一一个家境清白的未成年学生,还有一个十分疼爱她的姐姐,这才得到了警方的重视。
这样恶性的连环失踪案件,让工藤新一实在无法忽视,这才转来江古田,并想办法混进了这家酒馆,这还得多亏了……
“工藤。”一个妆容精美,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端着几个空杯子走了过来,笑着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是你同学吗?”
“嗯。”工藤新一瞬间切上了一张极为乖巧的营业式笑容,“他们听说我在这里兼职,所以想过来玩玩。”
“是这样。”她放下手里的餐盘,认真叮嘱道,“不可以喝酒哦。”
“知道了。”看着这副不同往日的精致妆容,工藤新一了然地打趣道,“惠子姐姐今天是要去约会吗?”
加藤惠子脸上蓦地浮上一层红晕,眼神有些抱歉,“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本来就应该是我轮班。”
周五晚上的人总格外多些,工藤新一忙得像只穿花蝴蝶,游走在各桌之间,尽职地履行着自己服务人员的职责,甚至无暇对服部平次拍照留念这种缺德行为进行干预。
还好今天没像上次一样遇到什么发酒疯的,不然服部还不得添油加醋地在论坛里宣扬自己勤工俭学的悲惨故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得,高兴早了。
工藤新一无奈转身,果不其然又是个发疯的酒鬼,约莫40岁上下,手里抓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毫无章法地四处挥舞。
“我告诉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杂种们,等老子发达了,你们跪在地上叫爷爷,老子也一分钱不会赏你们的!什么王总李总,全TM一群没良心的混蛋,扣老子工资,嘿嘿,老子明天就去把他们公司砸了!”
太危险了。
工藤新一紧盯着那个尖刺横生的酒瓶,转身朝两位好友递了个眼神。自己则绕到背后,慢慢靠近这个情绪激昂的中年男人。他深知对这种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人,劝说是根本无效的,直接人身控制才是最安全的。
白马探心领神会的将周围的人群散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服部平次则从侧面靠近,准备配合工藤新一的行动。
正当他和服部交换眼神,打算冲上去制住这个大喊大叫的醉汉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张卡片,精准擦过那只抓着玻璃瓶的手腕,吃痛的醉汉瞬间松了手,啪嗒一声,酒瓶彻底摔碎在地上。
来不及细想,工藤新一赶忙上前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从白马探那里接过一套绳索,合力将人捆了起来,扔到吧台后面,直到警察前来将人领走。
这样一闹,店里的生意瞬间少了一大半,只零星几个人分散坐着。
“你们说那是什么东西啊,”服部平次一边打扫着地上的碎瓶渣子,一边好奇地问道,“看上去像一张卡牌?”
“不知道。”白马探摇了摇头,“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武器。”
的确没见过。
工藤新一低头收拾着桌上的残渣,脑子里不断推演着当时的情景。虽然没看清具体的纹案,但他确信那应该是一张扑克牌。只是当他将罪犯控制下来再想回头寻找时,已经无论如何找不到了。
真是,处理得非常及时啊。
嘶!
大脑忙于检索使用扑克牌作为武器的玻璃,没注意手上的动作,无意间抓上了一块锋利的玻璃残片,掌心瞬间划开一道清晰的血痕。他皱眉看了眼并不太深的伤口,没有出声,状若无意地继续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桌面。
突然间,一阵心流触电般掠过神经。工藤新一蓦地直起身,眸色犀利地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服部平次紧张地询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事。”他收回视线,低头敛下眼底的困惑,“没什么。”
只是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他。
时间很快过了午夜,他将工作交给下一位值班的同事后,三人结伴走出了酒馆。
“先说好我这儿可没地儿给你住。”
“没指望你。”服部平次翻了个白眼,他根本就没想过工藤新一这个没心肝的家伙能良心发现地分他半张床,“我去白马家住。”
突然被cue的白马探脚步一顿,“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跟白马探只见过两次但丝毫不见外的服部热忱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你现在知道了。”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白马探不禁仰天长叹。
你以为他指的是服部平次?不,他说的其实是工藤新一。自从跟他做上朋友,自己身边生生多出了三个大包袱。
服部平次算一个,吃醋进行时的黑羽快斗算两个。
“说起来,工藤,听说你今天跟男朋友吵架了?”此仇不报他枉为侦探。
“什么?”寂静的小巷回荡着服部平次认知破灭的惨叫声。
“你说什么?谁有男朋友?工藤新一?”他一把将因震惊而瞳孔微张的工藤新一拉到身前,反复确认道,“你说的工藤新一是他吧?不是同名同姓的吧?这家伙能有男朋友?我靠!太阳今天是打东非大裂谷出来的吗?”
“我没有!”也不知是羞是恼,工藤新一满脸通红,但那张嘴依旧十分硬气。
“全校都知道了。”白马探还嫌他不够尴尬似的,在服部耳边添油加醋地补充着细节,“两人每天在学校里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腻在一起。”
“那人谁啊靠不靠谱?我跟你说那种花言巧语的男人最不靠谱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可别被骗了……”
“瞎说什么!”工藤新一恨不得拿跟针把他的嘴缝上,“赶紧的你快跟白马回去,我要回家休息了。”
“诶,不是。”眼看工藤新一转身要走,服部平次赶忙拉住了他,“明天带我到周围逛逛呗。”
“没空,让白马带你去。”一看就是想借机嘲讽他,他才不去自投罗网,
“你周六能有什么事?”
“打工。”
“这是酒馆,你白天打的哪门子的工。”
“补觉。”
“好了好了。”白马探拍了拍脸都气黑了三层的服部平次,“说不定工藤明天有约会呢,你别打扰人家二人世界了。”
“我说了我没有!!!”工藤新一简直百口莫辩,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恋爱简直不谈也是谈了。
但服部平次显然不信,捂着胸口,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没想到工藤你居然是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该死的黑羽快斗,都是他的错!
和两位损友分道扬镳后,工藤新一忿忿地跺着不甚平整的水泥路面,一边跺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个胆小又讨厌,成天给他添麻烦还跟在他身后不敢露面的绯闻男友。
“可以出来了吧。”走到楼下时,工藤新一终于耐心耗尽,眸色犀利地看向转角的阴影处。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扒着墙面,探出颗圆润的脑袋。
被拆穿的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跑到工藤新一跟前,没有半点尾随被抓应有的心虚神色,“新一怎么认出我的呀。”。
工藤新一并没回答他的问题,无奈地反问道:“干嘛跟着我?”
“没什么呀。”他低头看向地面,两根食指扭扭捏捏地打着圈,“就是看看新一放学后都做些什么。”
“没干别的?”
黑羽快斗极为真诚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保证道:“没有。”。
“那你现在看到了。”面对这种不上手段绝不交代的顽固分子,工藤新一也不追问,作势就要上楼,“早点回家吧。”
一只手不出所料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可是好晚了。”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我怕黑……”
活像只想要跟他回家的流浪猫。
工藤新一压着嘴角,煞有介事地提出了一个他知道绝不会被接纳的提议,“那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黑羽快斗更委屈了,小猫似的低声嘟囔着,“他们都上去了……”
看上去真的很好欺负。
对着那张气鼓鼓又可怜巴巴的脸,工藤新一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上去。
看着一点点靠近的手指,黑羽快斗呼吸都停住了,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脸色一点点染上滚烫的绯红,耳边只能听到脉搏呐喊的声音。
他要干什么?啊不对我要干什么?他怎么靠得这么近?完了完了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傻,但是真的完全不敢动啊……
微凉的指尖刚触到脸侧的肌肤,合握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微小的刺痛,惊得工藤新一瞬间收回了手,恍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是多么暧昧。
“手痛是不是?”黑羽快斗也顾不得自己疯狂作乱的心跳,抓起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抚过那条血痕的边缘,酥麻的痒意透过神经直抵心脏。
“我买了纱带和药酒,先帮你上药好不好?”他收起了平日里或搞怪或卖惨的玩笑神色,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是一片纯然的心疼。
工藤新一想说其实不用上药,已经快要结痂了,这点小伤根本一点都不痛,还不如他平时踢球绊倒时来得严重……但所有的其实都陷在那片深邃的海域里,一句也没能出口。
然而黑羽快斗显然对这份沉默有所误解,“上完药我就走,我保证。”
他轻轻点了点头,挣开黑羽快斗的手,将受伤的手掌拢进衣袖,指尖摩挲着发痒的血痂,转身朝楼上走去。
其实,还是有一点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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