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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来的正好，刑事课的人在审讯室等你呢。”
所长手不停歇地处理着文书，扬起下巴对你示意左边的审讯室。
你以为自己来的够早，刑事课的人竟然已经在了，他们真的有好好睡觉吗。
“早上～好！山田君。”
萩原君竟然坐在犯人位，脸正对着门等待。听到开门声，展露出一贯清爽的笑容。
“早上好，萩原部长。”
你步入审讯室，顺手把门关紧，坐在审讯人主位。
“都是熟人，我就免除寒暄直接进入正题了喔。电车老人案目前由我负责，本次前来，是想请你详细介绍更多第一现场的细节。”
“是和那位有关的细节吗？我听说、警视厅申请逮捕令之后，他被公安那边进行了提审调查。”
“敏锐，bonus point！”萩原君鼓了两下掌对你表示赞赏，认真道：“所以，还要请你全力回忆，当时现场里那位系长的具体表现，其它信息反而不重要。搜查一课成功追回遗体没有被火化，我本人也去过现场。不过山田君这边如果有什么特殊线索，直说无妨。”
这就是和公安的竞争心理吗……
虽说时间确实过去有一阵，你回想起那位系长的现场表现却不是特别费力。在现场你都能发觉这种简单粗暴的断案方式非蠢即坏，故而当时就对系长多留出几分心。
笔录过程很顺畅，问询很快告一段落。
你犹豫着想要询问更多细节。毕竟这样有些戏剧化的案件，任谁都会有好奇心。
“不能说呢。”萩原君拒绝得相当直接：“这是和公安对接的保密案件，即使是相关者也不能透露更多信息。”
“失礼了。我明白的，感谢您今天的辛勤工作。”
你心中有些遗憾，但清楚明白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个巡查，基层中的基层。谁都能使唤的角色知道太多，简直是炮灰标配。
而且，保密意识非常重要。能够互相托付性命的人不一定就完全可信，涉及利益，很多人的形象都会前所未有的复杂，这一点驻在警时期你就有所意识。
“不说那些了。问询比我想象得要短，剩下的预留时间，来聊些轻松的事情吧。”萩原君把资料在桌面上对齐，装进档案盒里，气场顿时温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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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还真有一件事想要咨询萩原君的建议。”你突然想起，和萩原君说道。
“嗯？什么什么？”
“萩原君家里，是有在开汽车修理厂？”
“是哟。”萩原君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山田君记得这件事，让我挺高兴的。”
“其实，我想给车换一个碳纤维引擎盖。因为是改装新手，请教您一下，干碳纤维和湿碳纤维哪个性价比更高一些呢？”
“难道说，山田君买车了吗？”
“呃…姑且是买了。”你微微感到心虚。
“这个表情。”萩原君忽然撑着桌子靠近，观察了一下你，又坐了回去，笑道：“是被销售人员诈骗了吧？”
“那个算不上诈骗…我太掉以轻心了。”
在询问价格后的思考时间，故意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嘲笑表情，让想买才来问价格的你头脑一热。
恢复意识的时候，销售人员已经笑容满面地帮你刷卡完毕。
“哈哈，下次再有这种事，请叫上我一起吧！如果是看车的话，我非常乐意。”萩原君善意地笑出声：“车型可以告诉我吗？”
“卡罗拉AE86。”
“…山田君，最近是不是有在沉迷什么动画？”
“只是想买车罢了，绝对不是想收集周边！”你义正言辞地反驳。
“嘛…确实是台好车。”萩原君思考着，向你发问：“除了引擎盖，还有什么想换的吗？”
“5阀引擎，支撑杆，章鱼脚排气歧管，点火线圈，燃油喷射系统，活塞，油冷，桶椅。”你如数家珍报了一通菜名，补充上一个遗漏点，“对了，还有翻灯，想换成蓝光LED。”
“要不要再帮你车身涂装「藤原豆腐店」？”萩原君小小调侃一下，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这样的话，方向盘也改一下吧？AE86ちゃん方向盘无助力转向，上肢力量弱的人开起来容易肌肉酸痛哦。”
“可是原作没换方向盘……”
你左右为难。
“原作不一样没改车灯嘛，上路驾驶还是以安全性优先。”萩原君摸着下巴估算，“既然有这么多想改的项目，山田君应该准备好了预算吧？这种情况，我当然建议使用干碳纤维。”
“没问题。”你干脆地答应，“我准备好现金和您联系。”
“山田君从公寓搬出来的话，车应该停在警察宿舍附近的停车场？”
“不，那个实在停不起。”你挠挠后脑勺傻笑，“车是在老家买的，现在停在老家院子里。”
“不错嘛，那就更方便了。”萩原君雷厉风行地掏出手机键入邮件，“我家修理厂虽然现在规模很小，但改装还是可以办到的，我家老爸肯定也很感兴趣。”
“「也」？”
“因为事实上，我也很喜欢头文字P嘛！而且我超级喜欢车喔，原本还计划着继承家里的修理厂。糟糕，要不是非得上班不可，好想回家亲手改装！”
萩原君语速逐渐加快，脸上写满亢奋。褪去了成熟大人感，像个看见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
你怀着同好发现的心情，融入激烈讨论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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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门敲了三次，然后就被立刻打开。所长探进一个脑袋：“我说，你们不要在审讯室吵架！”
“真的很对不起！”
不是吧，审讯室隔音是不是太差一点，你都特意关紧门了。
你和萩原君这才发现讨论过头。
萩原君看了看表，忍不住又笑出来：“度过了超级开心的时光，多亏了山田君！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独家消息。”
“等下、机密的事情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我有那么把不住门？”萩原君露出一个受伤表情，“嗯，该怎么告诉你呢——有了。”
他的右手握拳，轻轻击打在左手掌心：“最近如果有空，多看看六法全书吧。”
“？！”
你难以置信，企图用眼神询问萩原君。
萩原君竖起大拇指，朝你wink。
虽然这个时候应该配上喜出望外的表情感谢萩原君。
但不知为何，你感觉刚才谈论改装车的轻松心情迅速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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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一直说，山田君的思考方式和我很像。”萩原看着山田，“所以我猜，山田君现在说不定在想，一切过于顺利、是不是冲过头了。”
“……”
“猜中了？反而高兴不起来。”
在青春期被长久注视着，连这一点都学去了。
不是百分百乐天派。偶尔展露的消极一面，全部被山田君看进眼里。
松田提到过，山田以前会去参观他的社团活动，他完全没注意到。
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会忽视山田的原因，单纯因为那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期。
家里的修理厂不断增设分店、成绩不错、对长相有自信。再怎么和谁都相处的来，也会在心里拥有一点点独属于少年人的骄傲。
习以为常地接受别人的目光，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
等到后期忙于打工，为生活奔波、迅速成熟起来的时候，连社团活动都不再参加的他，更加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并不是想安慰你——我还挺不擅长说教，更不喜欢勉强自己，所以只是实话实说。”
好像在面对从前的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不过不讨厌。
“十一月你刚回米花，给我开的那张罚单错误百出，有趣到交通课的大家一起围观。”
山田瞪大眼睛，脸颊开始漫上一层红色，神色剧烈动摇。
“没办法，你在地方没什么开罚单的机会吧？不论对错，认认真真不徇私情地开出罚单，是责任感战胜荣誉感的体现，这就足够了。”
萩原想到交通课的宫本由美警官修改完那张罚单，盖上章递给他后，说着「绝对要去认识一下这个人」的样子，很努力才维持住认真的表情。
“但现在，你潜入过极道组织、发现过公安重犯、替同伴传递过情报、还能熟练地在现场安慰受害者引导证言，升职不也理所应当吗？
身为警察的热忱之心没有泯灭。山田君，你还在成长中，远没有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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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萩原君，你仍沉浸在尴尬感里无法自拔。
说实话，你在地方确实没什么机会开罚单。别说罚单，你处于一般民众状态，被管理、被束缚的时间才比较多，浑浑噩噩度过了四年。
不会消失的一幕幕沉淀起来，在你心里堆积成黑影，无力地原地踏步，失去方向。
所以萩原君说错了一点，你有过被手中微小权力迷晕头脑的日子。
刚回来那一阵，明知道开罚单会被恶语相向，但你觉得签下罚款金额那一瞬间的自己一定酷到不行，有种终于能够伸张正义的爽快。
想到交通课处理过那么多你开出的问题罚单，你开始用眼神在地面上寻找缝隙。
难怪陌生的由美君突然跑来明江所，声称路过要借用一下厕所，其实目的是来参观你吧！
…虽说正因如此，迅速地认识了很多新朋友，迈出了新生活第一步。
只是，萩原君的确是个很好的人啊。
明明是萩原家的幼子，却给人一种大哥哥的印象。
慷慨大方、不吝啬给予善意，任谁都会迷上他，然后难以更进一步。
说什么不擅长说教，这不是超级厉害吗？
你想起来了。回到米花的初心，正是为了跨越昨天，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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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这么一想，为什么感觉你被工作伤害得很深的样子。
……也许该做的不是开导自己，而是去做个心理鉴定，申请精神损害工伤补助，狠狠敲警视厅一笔。
*AE86/头文字P/改装方向：neta自头文字D
*销售人员诈骗：neta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钻戒销售套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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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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