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逃走了,不打一声招呼。屋子里黑猫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连头发丝都找不到。
好无情的家伙。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只能默默在心里用黑猫指代对方。
松田阵平又是沮丧,又是失落。
到了启程去警校的那日,他连续不断向幼驯染抱怨:自己供他吃喝睡觉,陪他说话。怎么能一声不说就离开呢?
但抱怨到了最后又化成了担心。
“有点害怕他遇到坏人,记忆都没恢复,还不爱说话,会不会被人欺负?”
“要是被人骗了拐走了该怎么办?”
“还是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找到他强行把他带走了啊!”
萩原研二没想到有一天自家幼驯染也学会了担心人。毕竟,他这张嘴从小就跟淬了毒一样,听不到几句好话。
“嘛~可能是只小野猫吧,养不熟的话就是会逃跑。不过,也有可能再遇到哦!”
此话说出的第二日便成真了。
一届学生几百人,松田阵平跟幼驯染十分幸运地分在了一个班级,自然他们的宿舍也是相邻的。
两人将行李搬上楼,将屋子收拾一通相约出门吃饭时,发现对面的两间宿舍来了新人,门将将虚掩着。
一间屋子里有隐约的对话声,随着脚步离门越来越近。
“咯吱——”
门从里面打开,松田先与一双紫灰色的眼眸对上了。细看对方有一头璀璨金发,皮肤黝黑,高大的身躯下肌肉线条分明,十分有力量感。
看上去平日里经常训练,有机会倒可以切磋一番。
松田阵平心里这般想着,刚想点头表示友好,黑皮男子身后出来的人却让他掩饰不住惊讶的情绪,跳起脚用手指着对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着一双上挑蓝色猫眼的男子歪了歪头,与自己的幼驯染疑惑地对视一眼:“请问,我们认识吗?”
男子语气温和,和松田阵平印象中的那人气质并不吻合。他的内心隐隐浮现出一种违和感。
世上会存在两个长相一样,性格却不同的人吗?双胞胎都能找出不同的部位,在两个地方遇见的人会是不同人吗?
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么是眼前人在假装不认识他,还是又一次失忆了?
“前几天,你有在镰仓出现过吗?你落水了,我跟hagi在七里滨那里救起了你……”松田阵平直截了当说出了那天的事。
“抱歉,我想你认错人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东京。zero可以为我作证,我们两个基本都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又失忆了吗?”
松田阵平上前一步,捉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
他情绪激动,脸色微微涨红。再加上他的外表本身看上去像不良,气势汹汹,反而让同一层楼的其他同学吓到了,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小阵平,不要着急。应该是哪里有误会,不如我们进屋坐下来聊聊。这位同学你说是吗?”
萩原研二走到了两人中间,作为一道润滑剂把松田阵平的情绪安抚下来,随后转头对诸伏景光说。
诸伏景光顺从地点了点头。
于是,开学第一天,两对幼驯染便围坐在一个小桌子边,巴拉巴拉聊了2个小时。
“那个人真的跟我很像吗?”听完镰仓奇遇,诸伏景光感叹一句,“要是有照片就好了!”
“啊,其实我有拍,但是我拍照技术不好!”萩原研二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3寸照片。
松田阵平幽幽看了自家幼驯染一眼。
“没想到啊!hagi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给猫猫拍照!”
他一把勾住了萩原研二的脖子:“有这种好东西不分享给我,你变坏了!”
“喂喂,小阵平!你现在把我说得很像变态啊!你看看他们两个的眼神!”
降谷零:哼!(没错,你们两个都很变态!)
诸伏景光:微笑。(说得是哎!)
等照片放在众人面前,其余三人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微妙。
降谷零很直接地发出嘲笑的声音:“哥们,你的拍照技术的确很糟糕!”
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除了能看出是黑头发,蓝眼睛,其余完全辨认不了呢!”
“啊啊啊!hagi,你拍照在梦游吗,怎么脸糊成了一坨?”松田阵平无语地拎起幼驯染的衣领,前后摇摆。
“我捕捉不到一只敏捷猫猫的身影不是很正常吗!”萩原研二叉着腰,说得理直气壮。
“这可是我拍到最清晰最有意境的一张!”
松田阵平:……
的确,苏格兰穿着一身黑抱膝坐在他家的二楼窗台,古旧的墙砖打上了时间的印记,落日西沉,洒下一片玫瑰色的光晕。
看的好像是感觉,而不是单纯的人。
“别说了,给我复印一张。”
“真变态啊!”降谷零搓了搓手臂,拉着诸伏景光挪远一步。
毕竟他们拍的是和他幼驯染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很怀疑这两人以后会把hiro当代餐。
“喂,金毛混蛋!不要误会!我已经知道他不是你的幼驯染了,肯定不会做什么!”
松田阵平毕竟和苏格兰相处了10多天,冷静下来才发现,诸伏景光个子更高一点,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温柔。而那个不打招呼就离开的家伙性格更加孤僻冷淡。
啊,不会是他说了一句他要离家去警校,那家伙就以为是要抛弃自己,先逃跑了吧!
松田阵平一拍脑袋,难得为自己说话不会拐弯的风格懊悔。
“啊,如果是被我吓走了!我一定会道歉!所以希望你好好活着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他嘟囔着趴倒在了桌子上。
“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被人伤害过,那很难对人放下警惕。猫咪是这样,人也是如此。”
诸伏景光沉思道。
“说起来,如果世上真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我好想见见。”诸伏景光下巴撑着手掌,蓝莹莹的双眸里仿佛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
“很快就能见面的。”
苏格兰捏住了砍来的刀刃,银光忽闪,刃口刺进了掌心,鲜血淋漓。与此同时,握着刀的敌人被掏出来的手枪一枪击中。
刀刃无法再深入手掌,重重掉在了地上。
还是有几滴血溅到了黑色外套上。
“脏。”
苏格兰皱起了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绷带在伤口处随意裹了几圈,绷紧,咬断。
他从男人身上翻出了u盘,翻上兜帽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条小巷。
这个世界里他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好在他学过的本领与身手依旧在,苏格兰从松田阵平的家里离开后,重新返回了里世界。
不存在金盆洗手,因为这是他生存的依赖。
既然在这个世界重新见到诸伏景光,他便要活下去,向上爬,然后掌控住对方。
不准死。
这肮脏的世界里只有我独活有什么意义?
苏格兰用一把劣质的枪干掉了好几个任务对象,获得了一笔不菲的酬金,也成功进了组织。
很可惜,若是他原先用的趁手的狙击枪还在,他便可以不用近距离靠近任务对象,血也不会弄脏黑外套。
其实他更喜欢白色的外套。
时间差不多了,不要因为无聊的事耽误了正事。
组织在警校里埋了暗线,希望通过某种手段挑选出意志不坚定的警校生,潜移默化将其洗脑成黑警。从一开始将卧底渗透进警视厅的一些岗位。
他负责将组织研制的药物定时定量送到警校的心理咨询室。
组织为他办理了假身份,并用钱疏通了关系,苏格兰成功混进了警校的宿舍里做宿管。
这是他要求的身份。
——人在私下里会表现得不一样吧,让我瞧瞧,诸伏景光,你是否每时每刻都对得起你宣誓的正义?是否有一瞬间,阳光照不到你的头上。
——那我就找到把你拉到我身边的办法了。
苏格兰用很久之前从贝尔摩德那里学来的易容术为自己改变了面容与发型。胡子拉渣,黑发黑瞳,黑框眼镜一戴,年纪瞬间老了好几岁。
他又调整了形体,微微耸着肩弓着背,窝囊老实,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坐在一楼的宿管室里,来来往往经过许多朝气蓬勃的面孔。
在历经好几次一模一样的询问流程后,苏格兰厌烦地写了住宿指南贴在外墙上,并将宿舍钥匙的面板放在了窗户之前。主张一个自力更生,没事别来烦他。
他趴在桌子前睡觉,自然错过了与诸伏景光的第一次见面。好心的学生拿走了钥匙后,还留下一瓶能量饮料放在桌上。
饮料瓶身上贴着小纸条,上面写着:老师辛苦了!
监控里,男人身形挺拔,手搭在旁边的黄毛肩膀上说说笑笑。
可恶的降谷零,真是碍眼啊!
苏格兰眼神阴郁,低垂着眼。反复观看了几遍监控后,手里的笔终于熬不住被捏成了两半。
手心里的伤口又崩裂了,染红了绷带。
他放任自己看着这一抹红。鲜血有时候让他恶心,但有时又能让他兴奋不已。
不要着急,他告诉自己。
他才是这个世界最了解诸伏景光的人,他会取代那个黄毛,成为诸伏景光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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