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警官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又转头看向和泉夏树。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就重新坐了下来:“嘛,小阵平去就可以了。”
“一起去。”和泉夏树将玻璃杯中最后一点焦糖布丁吃下,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医院里什么都有,我都看过了。”
萩原研二仔细打量了两眼,就见松田阵平扬起眉,伸手薅住和泉夏树,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夏树既然这么说,那就一起来吧。”他看向萩原研二:“我们去保护案发现场,等搜查科的警官过来。案件简单的话,也能立刻处理。”
等三人到了事发的包厢,却发现早有人将案发现场保护起来。
“工藤同学、毛利同学。”和泉夏树对里面站着的两个人点点头,转头看到被众人团团围住,悲痛不已的少女:“西园同学。”
松田阵平两人已经出示了证件,接管了现场,正在端详着尸体与周围的布置。工藤新一与他们说着什么,听见和泉夏树的招呼也只是点了点头:“和泉同学。”
毛利兰站在他身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了看和泉夏树,说了两三句话,就走过来:“和泉同学,你也在这里。”她顺着和泉夏树的目光看过去,看见西园和美哭倒在男友怀中,紧紧握住他带着红痕的手腕,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西园同学亲眼看见她父亲去世的……”
“那位是谁?”和泉夏树的目光在西园和美身上一扫而过,落在正低头宽慰他的少年身上,视线在衬衫袖口隐隐露出的一点红色上顿了顿:“抱着西园同学的人。”
“他、唔,我记得他,是泷泽秀也同学,与西园同学都是二年A班的。”毛利兰看了看他,神色有些古怪:“就是,他好像原本和观月同学是、不过观月同学也退学了。”
毛利兰没有说下去,因为泷泽秀也也不知向西园和美说了什么,将她半抱着放在椅子上,就往这边走过来:“毛利同学。”
他的目光转到和泉夏树身上,仔细看了很久,才有些感慨一样笑道:“难怪和美这么想要邀请你来话剧社,和泉同学,你有着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的容貌。”
他神色坦然,眉眼清朗,毫不在意西园和美的念念不忘:“我们之前还谈到你,和美她觉得你一定能成为最耀眼的明星。”
“我不想成为明星。”和泉夏树望向他,翡翠绿的眼瞳一动不动:“那你呢?”
“我嘛。”泷泽秀也微笑起来:“说实话,我从来不想演戏,更不要说什么明星了。”
“欸。”毛利兰想起之前学园祭里泷泽秀也扮演的天草四郎,不由发出惋惜的叹息:“但泷泽同学扮演的人物,真的很光彩夺目,人人都说你可以去拍电影。我记得园子还说过,西园先生正要拍一部电影,话剧社的很多人都可以因此出道呢。”
泷泽秀也点点头,目光越过似乎听见他们的谈话声,因此回头看过来的警官和工藤新一,落在被餐桌和椅子遮掩了大半的西园富士雄的尸体上:“其实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餐,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叹了一口气:“就是没想到,西园先生他忽然就……我们都很悲痛。”
“不。”和泉夏树摇了摇头:“你不悲痛,反而很高兴。”
泷泽秀也那有些悲痛怜悯的神色凝固了片刻,就戴着的面具忽然被揭破,露出下面隐隐绰绰的异常。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异常平和的眼睛,看向了和泉夏树:“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房间内骤然的安静中,西园和美带着哭音的嗓子高亢而嘶哑,像一只瘸了腿的母狼,凶猛地扑了过来。
松田阵平几步跨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随手按在餐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其他话剧社的成员慌慌张张跑过来,也有宽慰西园和美的,但更多的人的目光躲躲闪闪地落在泷泽秀也身上。
泷泽秀也却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冲他们微微笑了笑,才看向和泉夏树:“能说一说你怀疑我的理由吗?”
“我没有。”和泉夏树直截了当地否决:“我只是说出你真实的感受。”
泷泽秀也点点头,并没有反驳,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点消退:“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泷泽同学,那你就放心的太早了。”工藤新一的声音响起,就像一记警钟敲响所有人的惶恐:“杀死西园先生的人,就在你们之中。”
“什、什么!”话剧社的人慌乱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才第一次见西园先生!”
“肯定是食物中毒!”
“对!对!西园先生会挑我们拍电影的,怎么可能有人要杀他!”
……
嘈杂声里,萩原研二站在门口:“是谁定下这个包厢的?还有酒水餐点,都是谁点的?”
“是、是我。”西园和美在众人的视线中有些虚弱地开口。她脸色惨白,双眼红肿,但真正的美人就是这样,哪怕有些狼狈,也只会让人心生怜惜:“但、但这些都是爸爸喜欢的。”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掠过:“那我就直说了。在十分钟前,因为电线短路,这间包厢陷入了一片漆黑,而这时候,你们中有一个人将□□下在了酒杯中。西园先生喝下了酒,因此中毒死亡。”
与此同时,萩原研二拆开了一个插座,从中取出了一个定时装置,一些塑胶被电流融化的焦臭扩散开来,却并不明显。
案件简单,过程清楚,但犯人究竟是谁,却未必能抓出来:定时装置的制作与作案手法非常简单,而有关西园富士雄的喜好,也完全可以从西园和美口中套出来,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做到。如果物证没有突破的话,这个案件就会变成一个悬案。
西园和美瞪着红肿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一寸寸挪动着,就像拿着一把刀,阴恻恻地凝视着所有人:“是你们,是你们,你们、你们谁杀了我爸爸!”
话剧社的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西园和美瞪向其中一个人:“美代,是不是你!我之前抢了你的角色,你一直恨我,是不是!”她说着话,却还不等那个美代说什么,就猛然扭过头,目光钉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不,不对,是山田,一定是你,我之前带着人打过你……”
她忽然高声,又忽然喃喃地念叨着,一个接着一个,居然将话剧社里十二个人都点过来。她欺负过每一个人,得罪过每一个人,那些过往的霸凌却像是现在的罪证,被她一张接着一张贴到别人身上。
“和美,你累了。”泷泽秀也叹了一口气,走向了她:“不要担心,警官一定会查到凶手的。”说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真的吗?”西园和美仰起脸,古怪地笑了笑:“那观月千江呢?她已经死了半年,警察局查到了什么?”
“一定能查到的。”泷泽秀也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那一点笑影也消失了:“千江和西园先生的泉下之灵,都会看到罪犯伏法,他们也一定会瞑目的。”
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西园和美的肩膀,一只手似乎无意间落在长餐桌上,却在下一秒被松田阵平按住:“你要做什么?”
泷泽秀也似乎有些惊讶,却只是对松田阵平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要宽慰一下她。”他低下头,看着西园和美:“对吧,和美。”
西园和美怔怔看着眼前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眨着眼睛,忽然惴惴得说不出话来。
“阵平桑,拿走那杯酒。”和泉夏树忽然道:“那杯酒里可能有毒。”
什么!
松田阵平几乎立刻抓住泷泽秀也的手腕,顺着劲道一按一扭,就将他扯离了餐桌。西园和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猛然站起身,将那餐桌撞得杯盘一阵晃荡。
一个酒杯被撞得踉跄两下,倒在桌案上,酒液汩汩地流出,洇湿了餐桌布,一阵轻微的人几乎听不见的气泡声中,餐桌布渐渐变色、破损。
“真可惜。”泷泽秀也神色平静,似乎被扭着手按住的人并不是他:“不过,千江早就说过的,我本来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哪怕计划的再精细,总会有意外之外的事情发生。”
什么?
毛利兰抓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泷泽同学,你说什么。”
“毛利同学,你还记得千江,我十分感激。”泷泽秀也对她点点头,就看向了和泉夏树:“冒昧问一句,夏树同学,你是怎么发现我很高兴的?”
这已经是承认了。
萩原研二的手搭在和泉夏树的肩膀上:“他没有和你说的必要。”
“当然。”泷泽秀也微笑着:“我只是希望能确认一件事——他不会像当初的我一样,被一个毒蛇一样的女人纠缠,失去自己宝贵的人。”
他嘴角带着笑,一双灰黑的眼睛却像冰锥,重重地扎向西园和美:“是不是,VE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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