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客

“走吧,带你去吃饭。”事件解决了,凶手伏诛,被警方带走,松田再次被指派送风间鸣回家。

“你还真是会摸鱼啊。”风间鸣看着眼前重新变得懒散的男人,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停了一下后又拿了出来。

“抽吧,我没关系。”她虽然脆皮儿,但仅限于身体和精神不能剧烈波动这块儿,这点儿二手烟还是吸得起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动作可是流畅得很,松田掏烟打火点着,猛吸一口,“烟瘾上来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不过他好在还记得旁边是个长期病号,把烟尽量拿远。

“去吃淮扬菜吧,我知道一家很正宗的店。”感谢她有个好吃的师父,让她从小就尝遍了各种美食。

“你还真是不客气。”松田笑笑。不过,请救命恩人,吃满汉全席也不过分……等等,那个还是算了吧。

告知了具体位置,风间鸣就靠在车窗前神游天外了。

很早之前,在她知道猎障者可以击杀过线的人时,就问过师父,既然障孵化后会严重破坏世界,为什么不在此之前将隐患清除呢?

当时的师父笑笑,很耐心地告诉她:确实这种做法有一定道理,但有一些世界,会出现一半多的人未来都会孵化成障。如果全部清除必然会给社会带来动荡。而且,那些人也并不全是“罪大恶极”,有相当一部分人未来会做出推动世界发展的贡献。

因此,越线者可以清除,但并不是必须。

那么要怎么分辨哪些人可以清除,哪些人可以暂且不管呢?

“嗯……这就看对方对现世的危害有多大了。毕竟有些人的破坏力,即使做了障都不及十分之一。”师父一下一下抚摸着小风间鸣的脑袋:“界限其实并没有很明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所以,既然已经在诛杀范围内,只要那个人越过了鸣的底线,就可以清除掉了。”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吗?”松田见风间鸣上车后就一直很沉默,还以为她因为刚才的案子在纠结,“你不用想那么多,毕竟我们正常人是理解不来一些凶手的奇怪想法的。”

“嗯?”风间鸣抬头,“我想的不是那个。”

[可是师父,有些不会化障的人,有时却比化障的人更加恶劣。]

[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毕竟猎障者,也只是一份工作,我们能做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我是在想,死者和凶手虽然恶劣,但另外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风间鸣想到之前那两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啊……又在想“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什么了吗?

“不是……这只是碰巧。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四个人凑在一起还是有些道理的。”那个死者男友可能是风间鸣觉得他有些渣,不过他暂时没看出她对大木亮的意见点在哪里,“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优秀的男性的。”

“是啊……毕竟还有松田先生这样优秀的警官。”风间鸣笑笑,他灵魂的颜色,真的很迷人呢。

“还……还好……”有些人,虽然性格不怎么样,但被夸,还是会感到高兴和尴尬的。

“那两个人,应该是知道望月玲子要杀人。”在两人到达目的地,松田停好车后,风间鸣道。

“……”松田认真的看向风间鸣,“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从这两次的事件来看,风间鸣这小姑娘无疑是个聪明人,还是聪明过头儿的那种。而很多聪明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想得多。

“服装店我比他们先进,咖啡厅是前后脚。所以我看的很清楚,那个大木亮,是在他们从服装店出来时开始充当开门的人的。还有那个高桥信久,是他最先提出这家店的饼干好吃的。”最重要的,在死者吃东西时,这两个人要比身为望月玲子的凶手还要紧张。

“可是……这些都是没有证据支持的。”松田掐灭了烟蒂。

“所以我才什么都没说。”她很清楚,只不过“想”让某人死,并不能定他们的罪。

“去吃饭吧。”松田拍了拍风间鸣的发顶,“大人的想法很奇怪的,别胡思乱想了。”

“是呢,也许我以后就能懂了吧。”这些复杂的想法,复杂的情感,“松田警官喜欢吃狮子头吗?我可以请你哦~”

“说什么呢,让未成年请客吃饭别人会把我当笑话的!”

两人说笑着走进店里,却并没有发现,稍远处的一条巷子口,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驶离。银发的男子表情柔和又感慨:孩子长大了啊……

“啊~那个蟹粉狮子头好正宗,过段时间再来吃一次吧?”酒足饭饱,某位摸鱼警官还要把人安全送回家,刚坐上车就听到小姑娘如此感叹。

“不是吧?你这是打算把我吃成穷光蛋吗?!”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松田却觉得跟风间很谈得来,自萩原离开后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都说了我可以请你啦!”风间摆弄着装点心的盒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战斗,“是松田警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行行行,我的错。”松田干脆投降,他还不至于跟小孩子杠,“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说了‘正宗’吧?也就是说你去过中国喽?”

“去过啊。”风间鸣点头,“还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那真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算是初步完成了她看世界的梦想。只可惜后来日本的障多了起来,他们才不得不搬回来常驻。

“你自己一个人吗?”松田不动声色地继续发问,“家里人不担心?”

“叔叔陪着我的。”对于松田的试探,风间鸣没有隐瞒,她感受得到这是出于关心。

“叔叔?”

“我的监护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风间鸣笑笑。

“你上次说是自己一个人住吧?”这个监护人的监护不太到位啊,起码现阶段就是这个情况。

“他有自己的工作的。”风间鸣明白松田的意思,“而且我也长大了,再跟血缘不是很近的年轻男性住在一起就不是很合适了。”

“的确。”松田点头认同。那看起来这个监护人还算靠谱。

这次没有再碰上风间鸣的邻居姐姐,松田干脆锁上车把人送上楼。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在餐厅门口,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宝可梦周边。尤其是一只都快顶到天花板的超级闪光烈空坐,很是传神。

“这个是怎么运进来的?”明显的比大门要宽。松田凑近了一些,轻轻敲了敲外壳,“钢制的?”透过缝隙果然看到了细小的零件,“原来是组装起来的,他能动吗?”此时的松田完全没有了之前分分钟得罪人的欠揍样,看着这大家伙双眼放光。

“能动啊,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定制的零件。”看来是找到同好了,风间鸣从窗台上找到一个平板电脑,“因为空间不太够,支架也不是很合适,过几天我准备把它搬到另一栋房子去。不过现在它可以做摆头咆哮的动作。”说着把平板递给松田阵平。

“看起来很不错嘛……”松田试着操纵了一下,嘴部的张合和头部的转向完全没有滞涩感。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吗?”松田的双眼仍未离开烈空坐,“你说要搬去别的地方,是需要拆开的吧?”

这次他终于转头看风间鸣了:“我来帮你拆吧?!”

“……”

“看得出来,松田警官很擅长拆炸弹,为什么却做了刑警呢?按理说有这种才华应该去□□处理部门吧。”日本的警察系统现在已经**到做睁眼瞎把金子往沙堆里扔了吗?那怪不得师父混进去的那个什么组织越做越大呢。

“啊……之前是在那里的,只是后来有些事才调到了搜查一课。”松田阵平避重就轻地回答。即使已经为萩原报了仇,他也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啊,是被原来的上司穿小鞋了吧。”风间鸣了然地点头,“是啊,人总是越长大心胸越狭窄的,抱歉松田警官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既然你喜欢的话,烈空坐就麻烦你拆解了。不过,要好好地给我装回去哦~”

“那是自然的。”松田笑笑。虽然和实际情况有出入,但他到底是被小孩子安慰了啊。

“叮咚~”门铃声响了,风间鸣正想去开门,被松田拉住了,他还是有些在意之前似乎被人窥视的事。仔细想想,那应该不是错觉。

“你外面的摄像头怎么坏的?”松田瞟了一眼门铃的显示屏问。

“不知道,昨天突然就坏了,可能是质量不好吧,当时嫌麻烦就在附近随便买了一个。”说实话这东西对她真的没用。只要她想,感知过滤器一开,一般人甚至都不会发觉这里有房子。

然而这个回答听在松田警官耳里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东西,该不会是被人故意弄坏的吧?

他看看风间鸣,到底是独居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啊。

在松田思考的这会儿,门铃又响了一次,他干脆一下子拉开了门,然后就对上一个长发绿眸的男人。

“他是谁?”

“你认识吗?”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并且他们都看着风间鸣。

“他是隔壁姐姐的无业游民男友。”风间鸣回答了松田的问题。

“你有什么事?”这是问无业游民。

“明美今天没在家,我的衣服还在这边。”无业游民回答的简单又容易让人误会。好在松田阵平既不是她男友也是个聪明人,很容易能联想这话真正的意思。

那个隔壁的女孩子那么关心风间,应该是担心她独居被盯上,才把男友的衣服挂在她家吧。

“那你自己去收吧。”风间鸣退后一步,扯了扯松田阵平。

诸星大也没再说话,沉默地朝阳台走去。过了没一分钟,就见他拎着几件衣服出来了。

“哎,大哥,衣架是我家的好不好!”风间鸣看诸星大这就要走了,开口道。

“抱歉……”诸星大看了一眼衣架,拆了下来递给风间鸣,然后开门走了。

“呵……”

松田阵平挠挠头,“他怎么得罪你了?”人是冷了点儿,但他看得出在发现邻居小女孩儿家里冒出来个男人时,对方是很警惕的。

“他骗明美姐姐感情!”风间鸣又哼了一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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