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BOSS

“原来如此,你和他们达成了合作啊,波本。”

基尔——化名为水无怜奈的女人如此说道。她长相明艳,独有特点,引得新干线上频频侧目,甚至有胆大的前来搭讪,问她“是否为某电视台知名的女主持人”。

“唉,我以前可喜欢她了。”路人叹气道,“之前不知怎的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出现时竟然直接宣布隐退了啊。”

“我恐怕你认错了人,先生。”

安室透将她挡了挡,成功让来人误会他们的关系,连道抱歉。可他又不死心,为了防止这倒霉蛋继续纠缠,从而被组织盯上,甚至丢了小命,基尔不得不采取更强硬的方式回应:

“是的,我(Uti)从未上过电视,先生。”

“哦,啊,你是关西人啊,小姐。”男人后退一步,悻悻地走了。

基尔疲惫地叉着手臂,夸了一句:“反应很快。”

“只是这样更方便而已。”安室透当即远离了她,即使列车到站减速时,也没有一丝帮忙的意思,看着同僚在惯性的带动下左□□斜。

“比起直接否认,人们更容易接受自己推断出的东西。你也熟悉这个手法,是不是,CIA?”

他压低声音。有一瞬间基尔的表情大概很想灭口,但她忍了忍,告诉自己眼前这人还要合作,暂不能就此翻脸。

“算了。”她用力闭了闭眼,用更大的帽子遮住眼睛,不客气地问,“你们安排多少人来?”

安室透眨眨眼睛,反问:“你知道FBI带了多少人?”

她当然不知道。虽与联邦调查局临时有了合作关系,但互不对付的两个机构间显然无什信任可言。水无怜奈将线报带给他们,对方却告诉她“会安排好一切”,好像她仅仅是个无关紧要的传话筒。

想起那FBI的老探长表面恭敬实则敷衍的态度,水无怜奈一腔郁闷,无人可诉。怪只怪CIA在日本只剩她一只独苗,迫不得已,与多方合作,总归受尽冷眼。

幸好,她已经是个合格特工。合格的特工,甘于忍受孤独。基尔定定心神,干脆透露道:“有人在站台上候着,我们一到站,他们会跟踪我们的行程,直到组织的据点。”

“和我们的计划也很相似。”安室透点头,释然道,“也好。那群人肯定有反跟踪的手段,多线并行,也以提高成功的概率……”

“具体事由,则随机应变。”基尔说,“毕竟……我们对那幢宅邸一无所知。我很有些不好的预感。”

安室透无意多说,便没再回答她。他满心在想久川埴的现状,七日未见,不知他是否可好,朗姆又是否苛待。今日再会,总算能将他好好瞧上一瞧。

但愿他不要更瘦了才好。

列车很快到站。站台接应的成员一身黑衣打扮,极精准地在人流中靠近他,低声唤道:“波本。”

安室透眉峰一挑,顺着他的指引离开,基尔就此与他分道扬镳,大抵也被引导去类似的地方——一辆看不出车型的□□旁。

除最初叫了他的代号外,那名成员始终沉默,绝不开口说多余的话。直到安室透在后座上坐定了,他恭敬地服侍他带上眼罩耳塞,而后车才启动。

天衣无缝。安室透想,一旦发信器也被屏蔽,他也无法向景光传递更多消息,但愿他们跟踪顺利。

鸟取县。深山中一幢别墅内。黑衣人来来往往,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误闯,只怕会以为是某种邪道仪式的现场。

乌丸莲耶家底阔绰,亦出手大方,宴席间餐品琳琅,端着香槟的仆役来来往往,举目皆是浮夸的贵气陈设,氛围却很沉重。

无人敢随意发言,连社交辞令也罕见。桌上精致的自助佳肴少有人取用,多数初来乍到的成员都相当克制,这就导致其中长袖善舞的个别,格外引人注目。

“波本。”

基尔托着一支高脚杯,盛着金黄色的酒液,款款踱步而来。她微一举杯,扬起一个客套的笑,口中却低声道:

“这里有信号屏蔽仪。”

“并不意外。”安室透点头,从路过侍应的手中拿过一支香槟,与她碰杯,“但也不太影响,其实,我们还能靠心电感应交流。”

基尔以为他不分场合在开玩笑,礼仪性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但降谷零却是真心的,他全盘信任诸伏景光,相信他的判断绝对符合时宜。

“不过,你注意没有。”基尔咳了一声,将声音压得更低,“更高级的组织成员,都没有出现。”

——不管是琴酒,还是贝尔摩德。安室透环视四周,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身后出乎意料地传来另一个声音:

“那是因为,今次年会是由朗姆主办的,琴酒根本不会到场。”他很不客气地插入对话,基尔与安室透两人都一怔,都看向他,“而且贝尔摩德,她就算来了你们也认不出她。”

来人耸了耸肩,这时安室透才发现他也捏着一只酒杯,液面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晃动。被他盯得久了,久川埴才感到不好意思,眯起眼问候道:

“……好久不见,波本。”

“蜜勒米尔。”基尔与安室透一一他碰杯,也颔首道,“许久不见,看来你一切安好。”

“看起来像是这样?”久川埴无奈地垂眼,只是笑。

安室透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一周,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幸好你没出事”他说,“那群人没为难你吧?”

“我又不是进了什么龙潭虎穴。”久川埴更欢快地笑了起来,睫毛忽闪,“何况,朗姆有求于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安室透相信状况绝不像他所言那般轻松,前日找到他时,他明明委屈得不行,还要强迫自己回到朗姆身边——那人定是握住了他什么把柄。

他欲问更多,碍于周围人的视线,却都只能憋在心里。他的视线如有实质,久川埴在他的注视下颇难自容,忍不住提醒:“朗姆来了。”

这几乎是句废话,当朗姆出现的那一刻,本就严肃的宴会氛围更为肃穆,所有人齐齐看向同一个方向。久川埴躲在人群背后,叹了口气,在安室透关切地望过来时顶顶他的腰,轻声:“别分心,仔细听——那老头有很重要的事宣布。”

照应他的话般,朗姆朗声开口:“诸位——”

老头满面褶皱,面相上却全无从心所欲之人的大度,反倒因小眼粗眉而显得小气。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在一室安静之中,却能使每个人听清,

“你们中的多数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因为我给予你们这样的契机,来见证一个伟大的、绝无仅有的历史,你们每一个都该为此感到荣幸。”

领导讲话第一部,先画一个大饼。久川埴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话真是有够唬人的。

“让我来告诉你们,一直以来,组织在进行怎样跨世纪的研究。”朗姆桀桀地笑着,说,“世界会为他骄傲!那位大人,组织伟大的BOSS,他以身试险,将自己的思想移植到年轻人的身体,从而实现真正的‘永生’。”

哗然。

久川埴在议论纷纷的成员中,忍不住嘀咕:“老疯子。”

“难以置信。”基尔说,她的声音在四周交头接耳的其他成员衬托下,显得无比寻常,“他公开这些,也是‘那位’的许可吗?”

“怎么可能。”久川埴轻声搭话,撇下其余众人,启步往台前走。安室透若有所觉,却只看见他挤进人群的背影。

朗姆仍在那唾沫横飞:“诸位,今天,你们会见证历史!”他语调一转,恭敬地侧身,“——先生,请到这边来。还有蜜勒米尔,到台上来,快点。”

“劳驾。”久川埴轻吐一口气,推开人墙,终于站到朗姆面前。不过此时仍在注意他的人相当少,比起蜜勒米尔,更值得关注的毫无疑问是朗姆口中的那位“先生”。能让组织二把手如此恭敬对待的人,理所当然只有……

“西拉!”

朗姆揽过他的手臂,“那只是原本的他。”

代号“西拉”的年轻人,安室透原本见过,只是那时他的面相绝不像现在这般沧桑,额顶也没有缠着绷带。仿佛是阅历而带来的气质改变,他淡淡地扫视台下,众人当即噤若寒蝉。

“——高贵的灵魂改变了这具躯体。”朗姆说,他率先鼓起掌来,露出一双龅牙,“而高贵的人因此,得到全新的生命——让我们庆祝BOSS大人的新生!”

最初只有他一人,而后稀稀拉拉地,竟然全场都开始鼓掌。久川埴冷眼旁观这荒谬的一切,知晓自己也不过是戏中人,便听朗姆清咳一声,继续他筹谋已久的“好戏”。

“诸位。”他又一次说,“我看得出,还有人怀有疑惑。放心,老朽我定不是在糊弄诸君。那么——小蜜勒米尔君,请到前面来,请——”

他托长的音调像女高音的花腔,华丽有余,诚意不足。话音刚落,便有他的手下端来投影和幕布,投出一幅被脑机侵占的人脑CT,一切不言自明。

久川埴并不知道他提前准备了这个,看清那张照片后,表情更是一怔。他深深看向那头的西拉,西拉的眼神并不慌乱,反而低眉顺眼地正和朗姆讲话。

他看向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伴随他移动,直至走到幕布边上。久川埴仰脸将它从顶扫到底,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

“好吧,受朗姆先生所托。”他慢吞吞地开口,“虽然,我本人并不认为这是成果汇报的合适时间,在场的你们,估计也看不懂多专业的东西……”

他下巴扬起,言语中透出相当傲慢。不知是谁响亮地“吁”了他一声,他眯眼往声源处看,人已被宅邸的仆从带走了。

更近些的地方,安室透的目光和所有怀疑或轻蔑的视线不同,充满担忧地投在他身上。久川埴被烫到一般,不敢看他,继续背诵准备好的报告内容:

“人是由记忆组成的生物。前任蜜勒米尔早已探进得出脑机干涉、储存记忆的方法……从这方面而言,继承BOSS一切记忆与思想的西拉,完全能视为同一生命存在的另一形式。”

怎么可能呢?他只觉满心荒谬,暗自腹诽——朗姆妄图用这样的试验结论糊弄半个组织的高层,他果真是疯了。

更疯的是,相信的人还不少。

最终,朗姆接过久川埴的演讲,如此总结:“只要时机成熟,你我在场的每一个,都将走上永生——祝新人类!”

“——祝新人类!”

一片欢呼、雀跃、喝彩,不知其中真心的有几分。久川埴随全场一齐高举香槟,汽水和酒精的糜烂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气氛升温,氛围正好,这场年会总算有像个宴会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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