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是故意的吧？”贝尔摩德吐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向钟离。
“不知辉月小姐指的是什么？”钟离故作不解。
明明早就看出这块石头的价值，却故意不出声，让派蒙去喊价，接下来无论是谁出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钟离说出这块石头的特性时，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安室透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买下石头的是派蒙，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对于贝尔摩德的话，钟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派蒙就是真的不知道，银色的小家伙飘在半空中，茫然地看了看贝尔摩德。
“小精灵，这块石头对我用处很大，”贝尔摩德选择从单纯的派蒙下手，“可以分我一部分吗？”
“啊？可是我要给荧他们做项链，”有了好的材料，派蒙自然也不想退而求其次，虽然这个石头完全可以说是贝尔摩德送给她的，派蒙脑袋转不过来了，派蒙选择场外援助，“钟离，你觉得呢？”
“这是小派蒙的东西，小派蒙自然有处置权。”钟离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给贝尔摩德或者留下来做项链，派蒙可以自己选择。
“唔，”派蒙纠结，贝尔摩德那么大方地给她买下来石头，已经上了派蒙心里的好人排行榜了，派蒙心里有了答案，她看向贝尔摩德，“做项链应该用不了多少，剩下的给你可以吗？”
“可以，”贝尔摩德答应的很干脆，她也看得出来派蒙因为刚才的大方出价对她有好感，“不过这项链要做多久呢？”
这个问题就不是派蒙能回答的了，毕竟制作项链的人不是她，在三人的注视下，钟离镇定自若地放下茶杯，对刚才由工作人员送进来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秘银伸出手。
秘银稳稳当当地飞到钟离面前，被一道金光精准分割，融化成长条状，下面挂着一个边框，将项链雕刻出精致的纹路，一点材料都没浪费，剩下的大半秘银安安静静地呆在桌子上。
将项链递给派蒙，钟离再度端起茶杯，“镶嵌由派蒙自己做吧。”
“啊，好，好的。”这本来就是派蒙要送的礼物，现在钟离都把绝大多数工作帮忙做完了，派蒙自然也要动一下手。
“真令人惊讶。”贝尔摩德看着剩下的秘银，伸手戳了戳，语气复杂，“这就是黄色宝石的力量？”
“确实如此。”钟离从容应下，丝毫不考虑普通岩元素神之眼拥有者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精细准确地控制。
“那可以麻烦钟离先生帮我打造一把匕首吗？”贝尔摩德怔怔地盯着秘银过了半响，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回过神的金发女郎脸上依旧挂着完美无暇的笑容，“作为报酬，接下来钟离先生的消费都由我买单。”
“买单就不必了，”出乎意料的，钟离抬眼看了一眼贝尔摩德，“就当是上次的道歉礼。”
“嗯？”贝尔摩德一时没反应过来钟离在说什么。
“妖精之镇。”钟离一边提醒，一边控制着秘银进行锻造，这对钟离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交易，剩下的秘银在眨眼间融化，再眨眼就已经有了匕首的雏形。
“啊，”贝尔摩德确实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毕竟那真的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甚至慢悠悠地出声，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麻烦小一些，双开刃。”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匕首就已经变成她想要的大小，听到双开刃的要求，钟离偏头看了贝尔摩德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匕首做的小，钟离很好心地用剩下的材料做了一个刃鞘，兼顾了杀伤力、安全性、便携性与美观性的匕首落在贝尔摩德手上。
贝尔摩德猛地拔出匕首刺向桌面，毫无阻力地戳了进去，贝尔摩德看着毫发无损地匕首，赞叹道：“是个杀人的好武器呢。”
派蒙睁大眼睛看向贝尔摩德，“怎么了？”金发女郎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你不会觉得我是用它来削水果吧？”
“不是啦，”派蒙连忙摆手，飞到钟离旁边，“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杀人。”
“哦？这个意思是钟离先生也杀过人？”贝尔摩德眼波流转，目光落在钟离身上。
“没有啊，”派蒙先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然后又迟疑地看向钟离，“应该没有？”
至少在认识钟离以来，派蒙从来没见过钟离动手，为筹备送仙典仪找椰羊的时候，那些盗宝团破坏了归终机，钟离虽然生气但也没动手，或者说没来得及动手，那几名盗宝团就被荧打趴下了，钟离只是给了一层护盾；当年打若陀龙王的时候，钟离也是给荧套了盾后静静站在一旁；天理之战中派蒙因为一些原因并不在场，没看到钟离动手的场景。
“杀过。”钟离眼眸微微下敛，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个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派蒙眨了眨眼睛，除了这个理由，她真的想不到其他会让钟离对人类下杀手的原因了。
“以当时的情况来说，罪同叛.国。”钟离神色平静地看着拍卖场，如果换个时期换个位置，或许情况不会那么严重，但是偏偏是那个时候位于那个位置。
“听这话，钟离先生现在后悔了？”贝尔摩德微微挑眉，声音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
“不会。”钟离很果断，无论再来几次，他都不会有任何犹豫，溺爱的只会是人类，而不是某个个体，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所以从始至终坚定不移。
贝尔摩德刚想说什么，“哇！”派蒙不经意间扫过拍卖台，发出一声惊呼。
摆在拍卖台上的是一个铁笼子，里面有一位面容狰狞的人形生物，他呆呆地坐在原地，头发凌乱、目光空洞、身上是各种各样的伤疤。
底价刚出来，不等拍卖员介绍，此起彼伏发拍卖声已经响起，贝尔摩德按下拍卖按钮。
“这，这……”派蒙看着一路飙升的价格，贝尔摩德毫不迟疑地按下拍卖按钮，派蒙睁大眼睛，“那是人吧？这是违法的！”
钟离面色淡漠地看着这一幕，听到派蒙的惊呼才出声解释道，“他不是活人。”
“可是他还会眨眼。”派蒙盯着拍卖品过了半响，一手指着那个面容凌乱、浑身伤疤的“人”，神色焦急。
“他是被制造出来的，”钟离不愿意多说，看见派蒙着急的表情还是斟酌了一下用词，用派蒙能理解的话委婉解释道，“不会思考、不会表达、没有思想，与其称之为人，不如称为傀儡。”
“是有人故意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派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为什么啊？”
钟离没有说话，神明目光冷淡，人本来就是一种极度复杂的物种，有人可以为了他人牺牲自己，也有人可以为了生存将无数人推入深渊，提瓦特是真正意义上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即便如此黑暗血腥的事情也屡见不鲜，那么在这个完全由人类建立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叫价已经上亿了，贝尔摩德指尖点着加价按钮，“好过分啊。”派蒙虚空跺脚，看到钟离面色冷静地喝茶，“钟离，你都不生气吗？”
“我为何要生气？”钟离给派蒙倒了一杯茶，鎏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被拍卖的傀儡，也倒映着大地上的万千生灵，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有人挣扎着向阳、有人扭曲着朝暗。
这是人类的世界，规则也理应由人类维护，祂们贸然打破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包间门上面的灯突然亮起，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似乎是在警示着什么，“怎么了怎么了？”派蒙瞬间窜起来，四下张望，发现会场里的人已经开始有序撤离了。
一旁的墙壁缓缓移动，露出黑漆漆的通道，“真是不巧啊，”安室透站起身，“差一点就可以拍上了。”
“这也没办法，”贝尔摩德舒展了一下腰肢，“我们先离开吧。”
“这里好黑啊。”派蒙跟在钟离身后，整条通道都没有路灯，只有淡淡的荧光色指引方向，感觉有什么抓住自己披风的派蒙瞬间窜起来，“哇！”
“辉月小姐。”钟离叹了口气，这种昏暗环境中分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贝尔摩德还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别吓派蒙啊！”被吓到的派蒙一不小心窜太高，现在完全找不着钟离的身影了，“钟离，你在哪啊？”
金色光芒突然亮起，在黑暗中却丝毫不刺眼，钟离手上悬浮着一个十字状的星星，“岩种子？”派蒙飞到钟离身边，好奇地伸出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岩种子飘在派蒙身边。
通道的出口是一家酒吧包厢，在离开黑暗通道后，岩种子就像是完成了它的任务一样消散，钟离用商量的语气提议道，“我们先去完成镶嵌吧，如果快的话，小派蒙明天就可以和荧一起冒险了。”
派蒙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乖巧的模样：“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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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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