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毛利兰下意识地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一定要下去吗？”
“兰小姐可以和亚纪小姐一起呆在这里。”白马探作为侦探，自然是不信神神鬼鬼那些的，不过考虑到毛利兰的心情，白马探还是体贴地说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毛利兰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大家一起下去，钟离瞥了一眼通道，和人类不同，祂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场景，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大地中记载的的信息——这是一幢建立在血腥与苦难上的黄金别墅。
通道很平坦，而且四通八达，钟离走在最前面，没有像身后一波人一样打着手电筒。
“钟离先生，你对这里很熟悉啊。”茂木遥史看着钟离的背影，“是以前来过吗？”
“还是说有这里的地图？”枪田郁美打着手电筒观察着通道的情况，“这里似乎有些年头了。”
“这里是在战争中留下来的，”走在前面的钟离声音平静，在空洞的通道里带着点回音，古老的岩之魔神接受着大地中记载的信息，群岩无声，却真实地记载着发生在这片土地的事情，钟离的声音沉稳又平静，“在距今八十多年前，这里是交战场所，虽然不是主战场，但也死伤无数，这个通道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后来经过修葺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眼前出现一扇门，钟离伸手缓缓推开大门，一声枪响在封闭的通道中响起。
柯南：“！！！”
白马探：“！！！”
毛利兰：“！！！”
枪田郁美：“！！！”
茂木遥史：“！！！”
千间降代：“！！！”
毛利小五郎：“！！！”
相比于其他人的震惊，作为目标的钟离倒是神色自若，后退半步躲开了射向他的子弹，清脆的碰撞声在耳边响起。
钟离弯腰捡起子弹，走上前看向这个举着枪对准他的少女，“许久不见，丹凉子小姐。”
相比起其他人警惕的眼神，钟离显得无比坦然且从容，少女双手持.枪，枪口微微颤抖着对准钟离，眼神充满了仇恨，“你没资格这么喊我！”
“这位丹小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杀人只会毁了你自己。”白马探几人刚想上前，丹凉子离开警惕地后退，直到后背靠在墙壁上，枪口始终徘徊在钟离身上。
“那他为什么不用付出代价？”丹凉子声音嘶哑，眼眶通红地盯着钟离，“他杀了虞奶奶，杀了我的父母，还毁了他们留给我的一切！”
钟离对这句话保持沉默，祂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个被仇恨缠绕着的灵魂，仿佛是在看天空、看大地、看世间万物，“既然如此，你想怎么做？”
“杀了你，杀了你就能给他们报酬！”丹凉子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却始终不肯移开枪口，这边的几位侦探也束手束脚，根本无法靠近丹凉子，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枪声再度响起，钟离微微偏头，子弹擦着发丝飞过去，毛利兰一脚踢飞了丹凉子手中的枪，毛利小五郎和白马探第一时间帮忙控制住了丹凉子。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丹凉子被人按住，但还是极力仰着头盯着钟离，撕心裂肺地大喊，“为什么不救他们！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血？！”
钟离低头看着丹凉子，语气从始至终没什么变化，他平静地讲述着一个事实，“我没有能力救他们。”
无论是虞圣兰还是丹凉子的父母亲人，本质上都是残念，祂没有能力让死人复活，即使有能力也不能救，生死的边界绝对不能被打破，这是原则问题。
“你怎么可能救不了？！你能救下我，为什么救不了他们？！”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流出来，丹凉子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其他几位侦探面面相觑。
“救下你的不是我。”钟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分明知道真相，又何必自欺欺人？”
丹凉子不知道自己的特殊吗？她当然知道，无论是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丑陋生物，还是无法说出的秘密，都让她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死，他们会一直陪着我！”丹凉子固执地摇头，眼神执拗地盯着钟离，如果不是钟离去拆穿了假象，无论是虞奶奶还是爸爸妈妈他们，都会一直在那里！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撑不了太久，没有钟离，他们甚至无力送丹凉子离开那个秘境，他们只会一起消亡在天地间，除了清风与岩石，无人知晓。
那些人也不过是利用钟离送丹凉子离开罢了，无论是解开谜题还是摧毁秘境，他们不过是想让丹凉子能活下去，如果丹凉子能够坦然接受，那就好好活着，如果无法接受，那就靠着憎恨摧毁她生活的人来活着，虽然仇恨一个人很累，但至少还活着。
对于这一切钟离心知肚明，他只是从来没有拆穿而已，所以他禁止丹凉子将秘境里的东西带出去——那些物品会无意识地汲取丹凉子的生命力量；也坦然接受了虞圣兰给予的能量——哪怕这点能量对于钟离来说如同一瓶水倒入大海。
这样看来这份契约对于钟离来说是不公平的，毕竟他似乎什么都没得到，但实际上这是钟离和这个世界真正连接起来的起点，有了这个连接，祂才不会被世界排斥，才能够稍微恢复伤势以处理天空岛的问题，甚至让这方世界有能力有机会将他和巴巴托斯从死亡边境拉回，让这方世界和提瓦特有了不会轻易断裂的链接——对于此方世界而言，神明的力量太超规格了。
作为契约之神，钟离不会签下无利益的契约，只不过很多时候签订契约的另一方并不知道钟离获得了什么而已，只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尽了便宜。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完全可以去参加律师资格考核，以更合法的方式解决问题。”钟离将落在地上的手.枪捡起来插上保险，神明宽容又仁慈，没有计较人类的冒犯行为，哪怕祂将一切看得清楚又明白，“若你决定向前，无论什么都不可能阻拦你的脚步。”
“你是个虚伪的家伙，”丹凉子挣扎着起身，一把甩开了毛利小五郎和白马探，“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他们的墓前！”
钟离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地看着丹凉子冲进漆黑的通道，坚固的岩无法支撑起丹凉子堕落的灵魂。
“走吧。”钟离收回视线，根本没打算去追，“这里的通道四通八达，出口有很多，不用担心她会迷路。”
“钟离先生，那位丹小姐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柯南几步跑到钟离面前，没有关于异能咒术的相关记忆，柯南已经不记得丹凉子这个和异能界牵扯极深的特殊存在了。
“她的亲人为了救她逝世了。”钟离忽略了关于秘境的情况，直接告知结果。
“她说你不救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啊？”柯南追问道，钟离省略的线索太多，根本没办法推理出真相。
“任何人都没有能力让死者复生。”钟离语气平静，一个孩子的怨恨而已，他还不至于担不起，但是比起这个，丹凉子的选择才更重要。
让死者复生？
柯南脚步一顿，瞬间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段话——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白马探通过自己养的老鹰通知了警方，一众侦探终于坐上了飞机离开这座别馆。
至于怪盗基德，嗯，千间降代主动跳下飞机给了易容成基德的毛利小五郎离开包围的机会，比较她是借用基德的名义将一众侦探聚集起来的。
另一边，丹凉子无比狼狈地离开别馆，眼眶通红，衣摆湿漉漉的，肚子咕咕直叫，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景，眼中满是茫然与委屈。
“你好呀，”一道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需要吃一个苹果吗？”
一个红彤彤的看着就很好吃的苹果出现在视野里，丹凉子抬头，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年脸上挂着春风般的温和笑容，天青色的眼眸关切地注视着她。
“我没钱。”丹凉子撇过头，倔强地不肯去拿那个苹果，眼神却不住地往旁边瞥去。
“没关系啦，”温迪将苹果塞到丹凉子手里，“需要我给你伴奏吗？”
不等丹凉子回答，温迪自顾自地弹起琴，丹凉子原本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后来完全被温迪的歌声吸引了注意力，连嘴边的苹果都忘了吃。
看着温迪熟练地在弹琴吟唱结束后摘下帽子收钱，温迪心满意足地收好钱，“哎呀，今天收获真不错呢，一定是获得了好运加持。”
“你……你都是这样赚钱的？”丹凉子看着帽子里的硬币，“这根本赚不到多少钱吧？！”
“这些钱已经足够我去买一杯好酒了。”温迪插着腰，笑着看向丹凉子。
丹凉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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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仇恨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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