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论如何哄好生气的景光

“叩叩——”

门被敲响了。

如月琉生僵硬地走到门边,手按在门把手上,猛然用力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诸伏景光神色平静,看见他时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如月琉生躲到门后让他进来。

诸伏景光往前走了几步,停到卫生间门口,转头似乎要说什么,如月琉生没让他把试探的话吐出一个字,语气快速地解释:“是这样昨天琴酒把我丢到路边了我就随便找了个人来接我然后一进房间就把他打晕丢进浴室了刚刚他醒了不过现在又被我打晕了。”

他说得喉咙发紧,不知道为什么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把手里的便当放到桌子上:“先吃点东西。”

如月琉生一步步挪到桌子边坐下,看诸伏景光一样样往外拿东西,菜品非常健康丰盛,他端着诸伏景光塞到他手里的粥,小声嘀咕:“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喝粥。”

诸伏景光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如月琉生瞬间噤声。

他吃,诸伏景光就看着他吃,时不时还拿筷子给他挑菜,看起来似乎非常和谐美好——并不,如月琉生已经完全吃不出菜的味道,他不停瞟着诸伏景光,煎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索然地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

“好了,别吃了。”诸伏景光盯着他把粥喝完,就把剩下的都盖好收起来,如月琉生像被罚坐一样不敢动弹,手指掐着虎口,眼观鼻鼻观心。

诸伏景光打量着房间,在半拉开的抽屉上停顿了一秒,又把视线挪回到如月琉生身上。

“有哪里不舒服吗?”

如月琉生头摇到一半,想起自己现在大概脸色不大好,又半道改了说辞:“……没睡好,头疼。”

他总算找到能说的,苦着脸开始装可怜:“这几天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了也睡不好。”

被绿眼睛巴巴地看着,诸伏景光自然地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感觉他没发烧才放下心来。

如月琉生拉着他想收回的手,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别生气了……”

诸伏景光语气平和:“我没生气。”

这还没生气!如月琉生瘪嘴,他实在理亏,不敢反驳,但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怏怏地垂头。

两相沉默片刻,浴室里又传来呜呜咽咽的叫声,如月琉生这时觉得他不烦了,被沉默折磨得心里发慌的他立马就站起来往浴室里去。

诸伏景光跟在他身后,一打开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不停蛄蛹的人“呜”得更起劲了,被绑了一晚上他身上到处都是红痕,骚包的花衬衫也被蹭开,涕泗横流地看着他们。

如月琉生刚要动手,突然停下来把诸伏景光推到前面,自己在他背后探了个头,语气讨好:“要不然你揍他消消气吧?”

23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呜呜呜呜呜呜!!”

诸伏景光:“……”

他打量着地上的人,倒是看出来绑他的不是一般的绳子,比如绑双脚的是一根造型漂亮的长鞭,绑缚手、躯干和大腿的是一套连在一起的皮革制品,因为尺寸比较小把他勒得像块凸出来的五花肉,塞在嘴里的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它原本是作何用。

“打电话随便叫了个人”,这就是他随便叫的人?

诸伏景光猛然回头,步伐急促地走到床边,把原本就没合上的抽屉整个拉开。

如月琉生跟在他身后慌乱地解释,整个人都冒着热气:“不是我买的!”

“我知道。”

诸伏景光走回浴室,手法利落地把人敲晕,顺便砸了一拳,踹了一脚。

如月琉生把自己贴在墙边,觉得他更生气了。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这种人伤害不了如月琉生,也知道以古牧和也在声色场行走的频率,他看见这些只会觉得稀松平常,再比如,从他在勾引苏格兰时花样百出的手段就能看出,其实如月琉生对此已颇为熟稔。

但是,在清晰意识到面前的人对如月琉生有如此肮脏的想法,那些东西是打算用到他身上时,诸伏景光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愤怒。

他把如月琉生拉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面前的人似乎丝毫不因为那个人的不堪心思而讨厌或生气,或许他已经习惯了,酒吧里这样注视他的视线太多,他浪荡的名声也需要和各种人逢场作戏。

他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如月琉生嗫嚅着,眼神闪烁,声音越说越小:“就是……怕你生气。”

绿眼睛里小心翼翼地装着他一个人,诸伏景光压在心底燃烧的怒火像被小雨浇过,他抿唇,声音微凉:“所以就躲着我?”

“……”如月琉生不敢说话。

“躲着我,我就会自己消气吗?”诸伏景光摸到掌下的皮肤有一截并不光滑,把他的手腕拉起来一看,一大片擦伤盘桓在皮肤上,已经开始发乌,看样子也完全没有处理过。

如月琉生缩着手解释:“昨天琴酒把我拉去训练场打架弄的,到酒店太晚了没来得及……”

“……回去再说。”

诸伏景光把桌上的饭盒提上,另只手拉着他,一路走回车上才放开。如月琉生一开始忐忑不安,后面不知道太困还是因为诸伏景光在身边,在脑子里预演的道歉求原谅场景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得安心,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下意识就往那人怀里缩,猫儿一样蹭着,咕哝着:“别生气了……唔……”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清浅的叹息。

醒来时已日暮西斜,他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赖床不愿意起,过来看他的诸伏景光想把人挖出来,越挖他越缩进去,被子中间鼓成一团。

诸伏景光无奈:“琉生。”

听到他总算愿意叫自己名字,如月琉生激动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脸颊蹭得红扑扑的,额发凌乱:“你不生气啦?”

诸伏景光板着脸:“没有,我还在生气。”

如月琉生离开被他当壳一样的裹在身上的被子,扑棱到诸伏景光怀里,使出全身解数撒娇:“不生气了嘛景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诸伏景光想把他扒拉下来好好说话,尝试半天被抱得更紧了,怀里的人直接就开始耍赖:“不要不要,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放了!”

“……”诸伏景光于是任由他粘在自己身上,也不搂着,温和反问:“那你和我说,你错在哪了?”

当撒娇耍赖不管用,就意味着事情将变得非常棘手。

是真的生气了,如月琉生不知道诸伏景光猜测到什么程度,他识趣地放手乖乖坐好,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解释。

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景光会更生气的吧,到这种程度还在撒谎什么的。

他最生气的应该是被隐瞒,生气自己遇到危险没有寻求帮助,担心自己的身体出问题。

这些事情都是他主动造成的,不仅如此,为了获取数值,以后他也会这样做,先斩后奏就是为了不被阻止。他们现在猜测到的或许是他遭到组织胁迫,被注射了不明药剂,归根结底原本就是他的谎言。

而他现在的解释,也只是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全部都是欺骗。

当意识到这一点,原本掩盖在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就成倍增长着,他像站在野草中央,烈火烧得噼里啪啦,不断逼近最后一处安定之地。

“我没有办法亲手把危险带给你们,哪怕是一点点。”如月琉生垂着头,声音轻飘:“我做不到啊,你知道的,景光。”

他在利用诸伏景光对他的心软,利用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知道怎么说话会让对方不舍得再问,知道自己怎样示弱会让人心疼,他的目的是让谎言变成他们认知中的现实,他一直铭记这一点。

所以他眨着眼睛,薄雾浸透了那双绿眸,拉着诸伏景光的衣角,却不敢对上眼前人的目光,像是任性又像是无助:“我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如果你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越说越疯魔:“你可以惩罚我,要是下不了手打我,那你就把我关起来,给我带上锁链,不让我吃饭,随便你怎么做。”

如月琉生委屈地哀求:“不要不理我,求你了。”

“没有不理你。”诸伏景光哪有不理他,但从他开始回答这个问题,谈话就变成了另一种性质,酸软发胀的心脏已经先一步代替了理智运转的大脑,他的手压住如月琉生的后背和脖颈,安慰地轻抚着:“我不会这样做,你也不要惩罚自己,琉生。”

“我还是让你觉得不高兴了,是不是?”如月琉生声音闷闷的,他难过得眼眶发红,把自己藏在诸伏景光怀里:“我让你不开心了。”

诸伏景光略微垂头,和他完全靠在一起,声音轻柔:“有一个办法可以马上哄好我,你想试试吗?”

如月琉生倏忽抬头,期冀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那就是答应我——”

水波荡漾,他像落入了无边的碧海。

“照顾好自己。”

感觉路人23脑壳都要被敲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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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论如何哄好生气的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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