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
可沈雅萍死死拽住了他身上的汗衫,两人不仅没分开,反而因为他的动作贴的更紧。
“雅萍,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松开!”
容青急的想伸手推开她,可临近初夏,沈雅萍早早换上了薄衫,容青哪好意思真的碰到她?
他神色慌忙的看着门口,生怕有人过来看到这一幕——
少女低头紧紧靠在他怀里,从远处看,两人搂搂抱抱在一起,简直像对落难的野鸳鸯!
容姝在屋里听到动静,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猜到沈雅萍对容青抱着不一样的心思,却没想到她能胆大到这种地步。
但凡有人过来,沈雅萍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容青也免不得被指指点点。
王桂芬在灶房里做饭,一时半会儿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可容父就在正屋里哼着小曲儿,难保不会听到点什么。
容姝从卧室走到正屋,重重的咳了一声,不仅将容父的视线吸引过来,院子里的容青也被吓了一跳。
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伸手一推,使劲将沈雅萍从自己身上推开。
沈雅萍被推的一个踉跄,红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的眼神像在看负心汉,容青眉头狠狠一跳,到底没把话说太重:
“雅萍,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心里不好受,你可以和我说,但……咱们都不小了,有些动作不合适,别叫人看了笑话。”
沈雅萍看着他紧紧皱起的眉毛,心里嫉妒容姝的那把火越烧越烈,冲动之下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不顾他错愕的眼神,头埋进他的怀里:
“容青哥,我、我中意你!”
容青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脑袋像被锤了一拳,嗡嗡的反应不过来。
她、她在说什么胡话,他们可是兄妹!
他飞快的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甩开,不可置信道:
“沈雅萍,你疯了!我们可是兄妹!”
沈雅萍见他嫌恶的表情,失去理智般回答:
“那又怎么样,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爸妈也没有结婚,根本算不上什么兄妹!”
容父那个年代,乡下人随便扯个酒席就算是把婚结了,哪里知道还要去登记。
可就算这样,也不是沈雅萍败坏伦理的理由!
容青往后退了一步,脸已经沉下来,眼眸中情绪冷淡,说话时不自觉开始疏远:
“沈雅萍,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有一年就考试了,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别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读的书。”
耳边的话如刀割,沈雅萍脸色一白,眼泪一下涌上来,她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泪珠滚落在地上。
容青语气冰冷:“你好自为之。”
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沈雅萍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手捂住眼睛,低着头冲回自己屋,看到正屋里陪容父说说笑笑的容姝,含着泪狠狠瞪了她一眼。
容姝,都怪这个这个贱丫头!
如果不是她,容青怎么会这么对她?
她想起容青的话,眼泪重新涌上来——
她怎么心思不在正道上了,容姝比她年纪小,过不了几天都要结婚了,她想想怎么了,凭什么说她浪费了这么多年读的书!
她恨恨的咬牙,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她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容姝!
……
顾安华这次回去向部队里请了探亲假,满打满算有一月整。
从顾二叔上门提亲回来,顾家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从彩礼到喜宴,都要在一个月内筹办好,顾家上下忙得团团转,等顾安华到了家门口,才有人发现:
“是安华回来了。”
容家这边也在筹备嫁妆,只是王桂芬不算上心,大面上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容青看不过眼,私下又补贴进去不少。
再过半个月沈雅萍就要开学,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容青一年才回来一两趟,他俩本来也见不了几面,沈雅萍这么一闹,容青更是躲着她。
沈雅萍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容青长得好,清俊正直,放眼十里八乡也没有比他长得更好的了。他在部队里上进,每月给的补贴也多,更别提平时对容姝有多好。
要是能跟容青结婚,她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
趁还没开学,沈雅萍还是想多跟容青说几句话。可每次还没等她凑过去,容青便起身离开,几次下来,沈雅萍非但没死心,对容青的执念反而愈演愈烈。
容姝看着她对自己嫉恨的眼神,觉得好笑,但对方没闹到她头上来,她也懒得管。
农村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天一黑就回家睡觉了。容姝白天睡多了,这会睡不着,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门口。
夜空中繁星点点,微风带来一丝凉意。草丛中传出清脆的虫鸣,树叶沙沙涌动。
容姝望着旁边的柴火垛发呆。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容姝警惕的站起身,拿着小板凳准备退回门后。
这个点,村里少有人还在外面走动,更何况是她家这个偏僻的位置。
“容姝?”
对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容姝好奇的看过去,诧异道:“顾安华?”
她把板凳放下,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月光皎洁,纤长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她的脸色比在医院里好了很多,嘴唇红润润的,像他在执行任务时,山坡上可口的野果。
顾安华喉头微动,目光从她唇上移开:
“你有对象吗?”
见她目露疑惑,他补充道:“先前时间仓促,这些事没来得及问你。你……有正在谈着的对象吗?”
他艰难的继续开口:“如果有的话……”
他沉默半晌,终究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转而道:
“如果没有的话,我会对你负责。以后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了,也可以随时结束婚姻关系。”
他深深地望着容姝,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容姝心中诧异,又摸不着头脑,她纳闷道:“可是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现在才说这些,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而且,”她顿了顿,“我可以随时结束婚姻关系?”
顾安华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又执着的追问:“所以没有,是吗?”
容姝反应过来,好笑道:“要是有呢,你打算怎么办?”
顾安华抿唇不说话,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冷气。
容姝用手指戳他肩膀,问他:“你要拆散我们吗?”
顾安华黑着脸,捉住不断作弄他的手指:“不要乱说。”
容姝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装作不高兴,嘟着嘴瞪他一眼:“是你自己问的,为什么不让我说。”
顾安华脸沉的更厉害,干脆不说话了。少女的手指又嫩又软,他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松了手,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容姝闷声笑了下,忍不住逗他:
“你以后救了别的姑娘,是不是也要对她负责?要是她也缠着你结婚怎么办?”
顾安华嘴唇紧抿,眉头微皱,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身上,一字一句正色道:
“不会,我不可能再对其他人负责,也不会像那天毫无防备的救人。”
他眼中满满都是容姝的身影,语气认真,像在跟她保证。
容姝心里一动,面上神色苦恼:“可我真的有对象啊,怎么办?”
顾安华只觉像有一盆凉水浇在身上,脑海中已经想不到,为什么容家会在容姝有对象的时候,还答应将女儿嫁给他。他垂下眼帘,身形在夏夜的微风中显得有些萧瑟。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是谁?”
容姝低头闷笑一声,突然扑到他怀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
“当然是你啊!”
说完,“吧唧”一下亲在他的脸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飞快跑回大门后,露出半边身子笑嘻嘻道:
“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回家吧,改天见!”
随后“咔哒”一声锁了门。
顾安华手指无意识的抚上被她亲过的脸颊,表情愣愣的,心跳被放大了数倍,吵得他什么也听不见。
她、她怎么能这么、这么……
夜色里,无人能看清他像被煮熟的面庞,和同手同脚机械往回走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顾安华买了礼品亲自登门。
之前他在队里没回来,这次放了假,再不过来就说不过去了。
村子里开车太显眼,他挑了辆自行车,把东西挂在车把上便出发了。
自行车在村里也是稀罕物,大人小孩在车子后边跟了一路,顾安华见状,拿了把糖分给小孩。
瞧着他把车停在容家门口,有人试探着问:“小伙子,你找容青啊?”
顾安华点头:“是来拜访未来岳家的。”
众人哗然,心里暗暗乍舌——
容老二这女婿,可了不得!提亲的时候开着小汽车,过来看看岳丈都是自行车,条件得是多好啊!
因着他分糖,围过来的小孩越来越多,顾安华不动声色的皱眉,朝周围人道:
“今天突然过来,也不知道容伯父在不在家。”
有人回答他:“在!怎么不在,今天又不用上工。”
说完朝里头喊:“容老二,你未来女婿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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