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人？”
李若泱瞥了眼面色凝重的丁瑜，“应该有人吗？”
魔宫大门紧闭，四周悄无声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之前来过一次，”丁瑜目光盯着大门，显然很不解，“且不说门外成群的守卫，这大门根本就没关过，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李若泱闻言不禁蹙眉。
方逐尘盯着那高耸的大门看了会，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过魔宫？”
“之前好奇，让师兄带我来——”丁瑜话音一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方逐尘微笑。
丁瑜一愣，然后脸色猛地涨红，“你！”
“好了。”李若泱打断两人，望着远处魔宫大门，沉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得进去。”
但应该怎么进，从哪里进，几人还没个头绪。
最后由李若泱拍板，直接从大门进。
魔宫大门高足有两人高，上面花纹繁杂，是一些看不懂的图案。
方逐尘的手刚抬起来，面前的大门就自动打开。
几人一怔，顿时戒备起来。
大门朝两侧完全敞开，露出里面长而高的台阶。
那台阶一眼望不到顶，竟全都是玉石打造，晶莹剔透。
“真是……够奢华。”李若泱没忍住感叹一句，朝台阶上方的人望去，“你说对吗？师弟。”
纪玄窝在椅子里，闻言撑着下巴轻笑，“师姐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李若泱也笑，“师兄呢？”
“从我这里一直往前走，就在最里面的那间。”
纪玄回答的很详细，李若泱一时沉默下来。
方逐尘和丁瑜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最后还是纪玄先开口打破沉默。
“师姐今天来，是想带师兄走的吗？”
听他这话李若泱面色古怪了一瞬，最后正色道，“师兄的去留不是我能决定的。”
纪玄微微偏头，“那师姐今日来，有何贵干？”
李若泱沉思一阵，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来看看你。”
“看我……”纪玄低声呢喃，半晌才扯了扯唇角，“不止吧。”
他抬眼看去，“若真只是来看看我，师姐怎么还带两……三个闲杂人等？”
闲杂人丁瑜：“……”
闲杂人方逐尘：“……”
李若泱没反驳，默认了他的话。
纪玄未被逐出师门，她奉师命而来。如果纪玄为祸人间，就按门规处置，如果还未造杀孽，那就看师兄怎么处理。
毕竟是他们的师弟，况且师兄还在执掌戒律堂，由他处置，非常合适。
这是师父的原话。
但现在还没等她见到明樾，就先见到了纪玄。
李若泱真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丁瑜早已忍得不耐烦，率先出声打破两方之间的沉默，“我们要先见明樾师兄一面！”
纪玄微笑，“不行。”
他拒绝的很干脆，丁瑜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中灵剑嗡嗡作响。
还没等方逐尘出口相劝，远方群兽呼啸，一道攻击已经冲着纪玄去了。
妖族成群结伴，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边。
李若泱面色一变，目光下意识落在慕屿身上，得到了一个微笑。
“你……”
慕屿没怎么兜圈子，朝惊疑不定的三人笑，“几位不是早走怀疑了吗？”
妖族离群索居，根本不会有这种大规模的进攻。
“我不想与几位为难，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不如我们联手？”慕屿还是之前的瘦弱模样，轻声细语，“你们去救你们的师兄，我拦住魔尊，怎么样？”
他语调轻柔，其中全是商量意味，但李若泱仍因他的话皱眉，“这些妖族都是你召来的？”
慕屿点头又摇头，“一半一半吧。”
台上纪玄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对这场面似乎无动于衷。
慕屿抬手遮住眼前夕阳余晖，朝上面的纪玄喊，“喂，你要跟我走吗？”
纪玄没说话，他也不气馁，甚至脸上的笑容还真切了些，“你现在已经是魔族，苍梧山已经回不去了倒不如跟我走，我可以同你讲讲你的身世。”
明樾眸光轻动，系统已经在脑海里破口大骂。
他们知晓的剧情实在太少，这当中根本从未提及纪玄的身世，更没说男主是妖族啊！
群妖环绕在魔宫周围，可以看出其中多数都没有神智，浑浑噩噩立于其中。
纪玄屁股都没抬一下，“你还有什么没放完的屁吗？”
慕屿：“……”
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暮色四合，慕屿长出一口气，没了笑意的面容看起来阴郁又不耐烦，“好烦。”
话音才落，群妖都像是听到命令一般，冲进魔宫，朝纪玄的方向涌去，掀起一片尘埃。
纪玄伸手，灵剑从他身后飞来。
李若泱眼睛一亮，“我们去帮忙。”
说完直接飞至台阶中途，拦了一个方向冲来的妖兽。
丁瑜和方逐尘紧随其后，站于两端。
“宿主，我们不去帮忙吗？”系统看着画面里厮杀的场面有些着急，“他们妖多势众！”
“不急，我现在破了禁制出去他会分心，”明樾捧着手里的水晶球摇头，“更何况，男主的后手还没亮出来。”
这些妖族无惧生死，源源不断的朝台阶上涌。
李若泱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渍，高喊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这种车轮战耗下去，他们的灵力迟早会被耗光。
丁瑜他们还没接话，台下角落里的慕屿却笑着接话，“这样下去确实不太行……太慢了。”
“纪玄！”丁瑜一把挥开身前妖兽，直接飞身上了台阶，“我掩护，你去攻他！”
纪玄反手一剑戳穿身后袭来的妖兽，往慕屿的方向去。
慕屿伸手至胸前，一颗半拳大小的红色内丹从他心口缓缓浮出。
纪玄动作一顿，心下生出点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体内魔丹直接碎裂，灵力快速流逝，他身体一晃，被一个牛头人身的妖顶飞出去。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他听到李若泱的喊声，却连张口应声的力气都没了。
“好狼狈啊!”倒下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撑住，明樾拿过他紧握在手里的剑，将身前赤红着双眼的牛妖斩杀。
源源不断的灵力灌入体内，纪玄眨眨眼，抬手扯住明樾衣袖，“你……那个阵法……”
明樾抬手结阵，闻言头都不回，“困不住我。”
金色大阵缓缓落下，原本癫狂不已的群妖都逐渐安静下来，现出原形四处逃窜。
“师兄！”李若泱跑至两人身侧，“你怎么才出来？”
不等明樾应声，她又看向纪玄，“他怎么了？”
明樾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台下的慕屿已经笑着出声，“看不出来吗？妖化呀。”
此话一出，除了明樾，其余四人脸上满是呆滞。
但不过一瞬，就没人再怀疑这话的真假了。
因为纪玄的头上冒出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系统发出一声惊叹，“好萌！”
纪玄已经挣扎着伸手去摸，头上突然冒出的东西显然让他很不适应，他目光中满是茫然。
李若泱和方逐尘面面相觑，丁瑜也是一脸懵。
如今妖族能化形的极少，多数都是刚才见到的那类半妖，灵智时有时无，还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因为兽性难改，许多妖修炼出妖力后控制不住，以人为食者甚多。
所以相比起魔族，妖族更为人所憎恶，几乎是喊打喊杀的存在。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慕屿微微偏头。
原本围在魔宫周围的群妖都跑的差不多了，他也不着急，仍旧站在原地。
明樾抬手收了阵法，“我应该惊讶吗？”
反正不管是魔是妖，都是纪玄。
慕屿笑了笑，没说话。
“你只有半颗妖丹。”明樾提醒他，“没有胜算。”
“也不一定。”慕屿瞥了眼已经晕过去的纪玄，“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我就能有颗完整的妖丹了。”
明樾轻轻摇头，“你不会有。”
他说的笃定，慕屿脸上的笑容落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他之前虽然是魔修，但也能被归在人的行列里。而如今，他已然连人也算不得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身为苍梧山弟子，名门正派，难道要保他，以后与妖魔为伍吗？”
“我只知道他是纪玄，是我苍梧山弟子。”明樾淡声道，“是非对错，自有我门中之人来评判。”
“……哦。”慕屿轻笑，“他还没被逐出师门啊……那要不，我改日再来？”
明樾看着他没说话，慕屿微微偏头，“改日我再去苍梧山拜访。”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系统没忍住问，“宿主，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你没听见吗？”明樾收起长剑，“他说改日会去苍梧山拜访。”
系统：“……”
丁瑜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李若泱出声问道：“师兄，我们要带纪玄回苍梧山吗？”
明樾：“不回。”
李若泱：“……”
“你们先回去。”明樾将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朝三人露出个笑来，“如果慕屿找上门，就烦请师父替我应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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