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警视厅审讯室。
“照片上这个女孩,你见过没有?”
坐在前方的谢弄清看起来很狼狈,头发又长又乱,胡子拉碴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
他找了许久才找到晓晓的照片,询问天星帮抓进来的人快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或许雨姐并没有告诉他晓晓的事,但他仍然想去查清晓晓的死亡真相。
被询问的光头盯着照片看了许久说:“是她啊。”
谢弄清整个人都精神了,“你见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起身走到犯人身边,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看。
“我不知道。”
“如果你说了,可以戴罪立功,减刑。”
光头这才说见过:“那天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我印象还是很深的。她长得漂亮,又在酒吧工作,我们老大看上她,给她钱要带她去开房,她死活不愿意。都在酒吧工作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被人玩烂了再给我们老大玩玩还能拿更多钱啊——”他还没说话就挨了一巴掌,这巴掌重得给他打出血。
“是谁告诉你在酒吧工作的女人就可以随便被你们侮辱?是谁告诉你酒吧女人不能进?是谁告诉你,酒吧工作的女人一定是烂的?人家工作赚钱,比起你这种古惑仔可好太多了!给她道歉!”谢弄清压着他的脑袋,把晓晓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让他狂磕了三个响头。
光头磕得脑袋出血,晕头转向的,忙说不敢了。
“继续说。”
光头瞄着他,不敢再乱说话,“我们老大就给她下药,让我们把她绑到了酒店。谁知道她使劲挣扎,趁人不注意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本来二楼死不了人,可是她太倒霉了,那里正在施工,扎进了一根钢管人当场就死了。我们老大给她家里一点钱就没人追究。事情就过去了。”
谢弄清憋着气问:“你们老大是谁!”
“天蝎。”
谢弄清一阵疲软,撑着墙壁好一会儿,他让人把光头带回去关上,神情恍惚的走出警视厅,抬头望着天空。
或许,雨姐知道后,会后悔那天没把天蝎打死。
但,又可能会欣慰,至少她帮晓晓重重打了一顿那个人渣。
他不知道。
天星几个话事人都被判处枪毙,王深和阿龙判处无期徒刑,阿马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南安德社也在王深落网后迅速瓦解,萧临恢复警察身份在抓捕天星话事人中立了功,谢弄清也因救出连景妻儿立了功。
表彰下来的时候,只有谢弄清去领奖,顺便帮萧临一起领了。
事情尘埃落地后,谢弄清带着奖章回到他们之前住的小村屋,这里依旧很安静。
他把奖章放在柜子上,进厨房下了碗面,捧着坐在床边,边吃边说:“大佬,他们该死的死,该判刑的判刑,社团也瓦解了,你的奖章比我大多了,我给你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感觉我们这里应该要重新修缮一下,前几日下大雨把屋顶冲塌了,修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累死。”
“王深传话出来说是想见你一面,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他,要不你回答一下?”
床上躺着的萧临安安静静的没有回音。
谢弄清吃了好几口后看一眼床头的吊瓶,“大佬,你再不醒的话,我可没钱养你啊。”
社团所有钱全部充公,包括萧临新区的那套房子,这里还是他租的,他想着过两天把那套小破房卖掉把这里买下来算了。
住在这里挺好,没事钓钓鱼,看看海,跟萧临做做运动。
【叮~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为0】
【叮~好感度 1,目前好感度为100】
【请选择留下还是脱离位面】
谢弄清无语道:“以后别再问这个问题,我指定是留下的。我儿子还昏迷着呢,我得照顾他。”
系统说:【你还是先照顾一下自己吧,你都臭了。反派醒来肯定都不想亲你】
谢弄清狐疑的闻了闻自己,确实有点味,放下碗就去洗澡了。
现在是冬天,一遍遍烧水,麻烦死,还得装个热水器才行。
好不容易冲完澡出来,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萧临!”
他惊慌的大喊着,“萧临!”到处看了一眼,追出门外,瞧见萧临站在他们曾经切磋的空地上发呆,他顾不得衣服还没穿,冲过去一个熊抱,“你终于舍得醒了。你要急死我了!”
萧临缓缓转过身抱住他,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不怕。”
谢弄清怎么不怕,怕死了,半年多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他捧住萧临的脸轻轻吻住,两人交换了一个湿吻后,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一醒来就在空地站着啊?”
“一时恍惚。柳雨的墓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她。”
虽然一直没醒,但每次谢弄清说点什么他都能听到,因此他也对现在的情况大致有个了解。
翌日。
两人到了墓地公园,没买花,带了两条大白鲨和红酒过来,雨姐不喜欢花。
拿出三根烟点上红插在墓碑前。
谢弄清将晓晓的死亡真相一一讲诉,是给雨姐听的,也是给萧临听的。
实在太过唏嘘。
萧临身体还没好,谢弄清把他打扮得跟圆球一样,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还带了一条围巾和针织帽,眉毛下的眼睛一直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一直跟她说可以重新做人。所以她才没对王深下死手。以她的身手,三个王深都打不过她,是因为我......”萧临的脸色无比苍白,穿得再厚都裹不住这寒冬的冰冷。
谢弄清握住他的手说:“雨姐她或许不会怪你。”在雨姐说出她活不了那句话时,他看见雨姐脸上的神色带着一丝解脱。
他也很希望雨姐能够活下来。
雨姐进去坐牢,或许还得坐个十几二十年,但总比死了好,她也才三十岁而已。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阴差阳错。
如果晓晓没死,如果老郑没死,如果王深没被贩毒的利润迷了眼睛,如果连景妻儿没有被绑,如果自己行动再快一些,太多太多的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七年后。
马路中央站着一个警员正在指挥交通,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穿着白T黑裤的男人,朝警员喊着:“萧临,下班了吗?我们晚上去吃烛光晚餐啊。”
警员看一眼时间,跟来接替的警员做一下交接,走到路边,拿下帽子,露出一张带着刀疤的脸,“你怎么跑出来了?等我回去就行。”
谢弄清靠在他身边,“壮壮想你啦。”
七年前萧临申请调到交通部,原本萧临警衔高加上南安德社和天星帮的瓦解行动中立了大功是可以直接上任高级督察的,不过萧临拒绝了这个调任。
谢弄清也调到这个片区当一个小警员,帮老人家找找失踪的狗,或者调节一下邻里矛盾。
“嗯。餐厅定在哪一家?我们去商场买套衣服吧,我穿着这个不合适。”
换完衣服后两人抵达顶楼餐厅,坐在天台上吃烛光晚餐。
零点时,漫天烟花绽放。
人群热闹拥挤。
谢弄清举杯:“来,一同庆祝香港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
萧临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恭喜香港回归祖国。”
两人喝了许久,实在是太高兴了,这些年治安趋近于稳定,那些社团一一瓦解,大多数都转型做起了其它行业,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哪里冲出来一堆古惑仔当街砍人。
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小村屋。
小村屋经过改造,变得十分适合养老,有个两室一厅,另外那间被萧临改成浴室,放了一个大浴缸,他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坐在浴缸里,对着谢弄清勾手,“自己来。”
谢弄清笑着走过去,“大佬的烟真好抽。我可以用其它地方抽吗?”说完他就感觉萧临的呼吸重了不少。
结果其它地方就被萧临抽肿了。
隔天醒来,谢弄清迷迷糊糊的跑去找在钓鱼的萧临,跪坐在他身边,朝他张嘴,“大佬,嘴巴肿掉了。”
萧临转过头抓住他的下巴,“再撒娇的话,我保证你消不下去。”
“哈哈哈哈哈~你好色噢大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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