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许空同学转来我们班级。”
姜乱看着讲台上的人慢慢走下来，离他越来越近，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桌子，转来这里做什么？
“软软，我坐这儿。”
同学们和老师都惊讶的看着谢弄清在姜乱身边坐下，老师提醒道：“许空，你可以选择班长旁边的位置，那里会不会太远了？”嘴里说着远，实则是委婉提醒学霸别跟学渣坐一起，许空是整个年级的重点关照对象，来他班里万一成绩落一点，他不就是罪人了？
“没关系的老师，您上课吧。我坐这里就好。坐前面怕影响后面的同学。”谢弄清个子高，在原来的班级座位也是往后一些的。
既然这样老师就不便多说，打开课本道：“今天我们要讲的课文《邹忌讽齐王纳谏》最后一段......”
姜乱盯着谢弄清，见他认真听课不是想捉弄他后便稍稍放下心，刚准备趴下睡觉就被碰了一下胳膊，他缩了一下，看过去谢弄清视线依旧盯着前方老师，“做什么？”
“听课。”
“听不懂。不听。”
谢弄清在心里无奈轻叹了口气，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听课，这个给你吃。”
“谁知道有没有毒？拿回去。下节课不准坐我旁边。”
谢弄清：我是真想弄死你！
【系统：哈哈哈哈哈~】
【你笑屁啊？还不好好听课！指望我考高分吗？！】
【系统：......】
一节课结束，谢弄清看姜乱看似有神的盯着前方，伸手过去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软软？”
姜乱回过神，“别喊！”他握起拳头，冷下脸道：“打你！”
谢弄清看他这副样子像是炸毛的猫，懒得跟他计较，把本子递过去，“这是我的笔记，我昨天看了你的语文试卷，你的基础题都不错，只是欠缺思考，作文写得像流水账，我还写了几本课外文书清单，你放学去买来看看。”
姜乱撇过头，“多管闲事。”
谢弄清心里再次叹气，明明在校长室那会儿姜乱很好说话啊很有礼貌，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下一节课数学课，你的数学是所有科目里成绩最好的，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帮你。”谢弄清循循善诱地说。
姜乱无语，他数学成绩最好没错，那可不嘛，唯一一科超过50分的，55分。说他语文基础题不错，他语文才49。拿项圈捉弄他不成，跑来做同桌当面取笑了。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谢弄清的时候，谢弄清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他站在底下，离主席台近，仰望着这个说话铿锵有力没有一丝胆怯的同学。
还想过，会不会哪一天自己也可以像他那样被那么多人看着，被仰望着。
所以收到那张做朋友的卡片时，他才会如此兴奋和紧张。
可惜...谢弄清跟其它人一样。
现在又假惺惺的要给他补课，到底想做什么？
姜乱侧头一看，看见谢弄清已经低头在写数学卷子了，视线落在握笔的手上，还怪好看的，适合打拳，他坏笑了一声凑过去，“你真想给我补课？”
谢弄清头也没抬，“嗯。”
“那你跟我练拳，我就让你补课怎么样？”来拳馆打拳的话，我还能借机打他一顿，应该不会被学校处分，毕竟擂台上不挨打不可能。
谢弄清抿了抿唇，停下笔，一转头便撞到了姜乱，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呼吸声，他无奈道：“我给你补课，怎么你还有条件？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应该感激我。”
姜乱背靠在墙壁上，跟大爷似的一手搭在桌面一手搁在膝盖上，带着不羁的笑意说：“怎么？你怕了？白斩鸡要是怕了直接说。别找那么多借口。”
【谢弄清：他想打我】
【系统：知道就好，祝你好运】
前天他从拳馆回家跟母亲说了姜乱同学的事，母亲是个热心肠，让他帮帮人家，不然他闲着没事干那么卷子不写来这里被阴阳怪气？
“行。但是有条件。你必须进年级前两百名。”
姜乱说：“不是前三百吗？你得寸进尺？”想光明正大教训他一顿还得前两百名。
谢弄清笔敲了一下桌子，“得寸进尺的不是你？我给你补课，拿好处的是你。”
“我求你帮我补课了？”姜乱瞪着他道。
谢弄清说：“那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不想学习就别占着名额，趁早退学。”
“你！”姜乱也不是不想学，他撇过头，闷声道：“你这么瘦，跟我上拳场练练怎么了？对你身体好的事。”
谢弄清认真地说：“那你就好好说话。别跟个流氓似的。”他把卷子从姜乱压着的胳膊底下拿出来，“今天把这张卷子写完，晚自习我帮你改。”
姜乱：“......”默默放下腿开始抓耳挠腮写卷子。
*
“最近好几条街道的流氓多了起来，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碰上。”
“是啊。好几个同学被抢劫了。刹鬼最近很少出现，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我们几个一起走吧，人多就不怕了。”
晚自习下课，同学们三三俩俩的离开，谢弄清把姜乱的卷子批好后又细心的做了注释，回头想把卷子给他，直接对上了姜乱的双眼，后者被逮住忙移开视线装忙。
谢弄清：“......”
“卷子给你，你晚上回去看看，还有不懂的明天问我。我们一起走吧，最近治安不好。”谢弄清收拾完书包背上后起身看姜乱拿着卷子在看，说：“先回家。太晚不好。”
姜乱没看他，“你自己回。我才不跟你一起。”
谢弄清没再多说，自顾自离开了。
九点多下晚自习，又帮姜乱批卷子浪费了一点时间，这会儿都快11点了，他脚步很快。
边城的夜晚跟其它城市的夜晚不同，是属于不良人群的，各种祸端齐聚，一个不小心轻则散财，重则丧命，乱得很。
夜幕笼罩着城市的街道，谢弄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几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把钱交出来！”为首的流氓恶狠狠地说道，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谢弄清惊恐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试图逃跑，但被流氓们紧紧抓住，“我钱给你们。”他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出钱包马上就被抢走了，他的钱包是老妈给他缝的小荷包，从小带到大的，旧是旧了点，但保养得很好，还是能用，结果流氓手脚粗，直接给撕裂了，谢弄清心疼得要命又不敢多说。
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不是给钱的问题，明天可能要带伤上学。
“怎么就一百块钱？穷逼。”
谢弄清：“......”我是学生！我能有多少钱！
就流氓们抢走他的书包乱翻无果又扯着他的衣服想检查他身上时，有一个人戴着头罩，从后方走来，目光凌冽隐含着危险气息，沉着的吐出一个字‘滚’。
几个流氓往后一瞧，惊道：“刹鬼！”
“跑——”
谢弄清看流氓一瞬间全跑了回头一看，刹鬼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他把地上的荷包捡起来，衣服整理一下背上书包快步朝前方跑去。
刹鬼走得不快，他很轻易就追上了，“谢谢你呀。”
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说：“早点回家。”声音从头罩下传出，闷闷的，辨识声线，只知道是男声。
“那你送我回家吧。”谢弄清边跟着他边低头捣腾荷包，“完蛋了，老妈会杀了我的。”
刹鬼终于移动眼珠子瞧了一眼荷包，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给我。”
谢弄清摇头说：“不了。你送我回家就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的卷子还是得好好看。”
刹鬼愣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套，低头看着自己的全副武装，他哪里出破绽了？淡淡地说：“什么卷子。”
“我今天让你做的两张卷子啊。软软。”
姜乱驻足，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谢弄清回头看他，路灯下他的眼里布满笑意，“怎么不知道？你的眼睛呀。”他看着愣住的‘怪人’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你的眼睛像星星。”
‘臭杂种，跟你那没用的爹一模一样’
‘乱乱的眼睛真好看’
一时间耳边响起许多声音。
最终变为谢弄清再次重复的‘你的眼睛像星星’。
姜乱摘下头套露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又一闪而过，“别告诉别人。”他是刹鬼的身份不能被知道，否则学校肯定呆不下去。
“为什么？刹鬼是好人，如果同学们知道你是刹鬼可能就不怕你了。你会有很多朋友。”
姜乱拐了个弯离开，仔细看是谢弄清回家的路，“交朋友不看身份。”
谢弄清跟了上去与他同行，“那你卷子晚上回家会看吗？”
“12点了，我要睡觉。”
“好吧，那你一定要记得看。”
十分钟后，谢弄清抵达家门口，姜乱叮嘱他晚上别太晚回家，最近不太平，说完转头就要走。
“软软。我一定会努力给你补课的。”
姜乱停住脚步回头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少年迎着月光露出真挚的双眸，直直装进姜乱的心里，他没有回答，转头离去，走得很潇洒，清晰的脚步声里透着悠然自得之意，仔细一看他的唇边竟荡着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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