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远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肺部无异物,没有挣扎的痕迹,水藻也只存在鼻腔外,人是死后被抛入河里的。
除此之外,严远后脑有明显撞击的痕迹,撞击伤口不规整,可能是石头之类的东西。有明显中毒迹象,且中毒时间不短。脖颈处有明显勒痕,颜色发黑,为致死原因。
死因找到了,案子查起来也有了些头绪。
“老大,你昨晚没睡好吗?”章明问道。
达山的房价很贵,为了节省开支,时明卿和章明合租了一间房子。
凉了的豆浆有一股腥味,时明卿只喝了一口,剩下到全进了章明的肚子。
“油条老大!”
袋子里的油条所剩不多,时明卿有时候都怀疑章明肚子里有个乾坤袋,怎么能塞那么多东西呢。
“老大,我们今天要去干嘛。”章明说道。
“先把严远的尸体送回去。”
时明卿实在没胃口,强迫着自己吃掉一根油条,这顿早餐就算是结束了。
严远的棺材在局里放了两天,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总算把这个大家伙给送走了,老看着它心里瘆得慌。”章明咧着一张大嘴。
棺材有马夫去送,时明卿和章明开车先先行一步。
“明卿哥哥!”
车刚打着火,就听见有人叫明卿哥哥,章明坐在副驾驶笑的那叫一个荡漾。
降下车窗,一个可爱的女生探进头来。
冯媛媛,达山市长的女儿,自小跟时明卿相识,时明卿的追求者。
这小丫头一直对时明卿念念不忘,三天两头往警察厅跑,警察厅现在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这件事冯媛媛他爹是知道的,保持一个默许的态度,时明卿有能力,知根知底,好好培养前途不可限量。
但冯市长还是有点理智在身上的,这女婿自己认可,但不能太主动。他不止一次跟冯媛媛沟通过这个事,但是没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去严会长家。”时明卿对冯媛媛印象还是不错的,敢爱敢恨,不受束缚。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跟严淑瑶是同学,正好去看看她。”冯媛媛睁着圆圆的眼睛,趴在车窗上。
“上来吧。”时明卿笑着说道。
冯媛媛喜出望外,跑到另一侧去拽章明:“你下来,我要坐这。”
“你别拽我,我自己下。”
章明挪到后座,掏了掏耳朵,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盯着时明卿。
“老大你是不是疯了!”对于这位大小姐,时明卿向来是躲都来不及,今是咋了。
“章明,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活了。”冯媛媛转头皱着眉头,小手举起握成拳头。
章明做了投降的手势,这姑奶奶他可惹不起。
原主心有所属,对所有追求者都冷冰冰的,尤其是冯媛媛,躲都来不及。
时明卿让冯媛媛上车,是想通过她了解一下严淑瑶的情况,倒是也没有多想什么,至于车里那两位可就不一定了。
严家门口挤满了人,只能停在路口。
“前面怎么回事?”时明卿拉了一个看热闹的,问道。
“现在是两波人,一波是严家的,说是严会长还有一个儿子,要重新分遗产。另一波呢是来抢媳妇的,你看那个喜服都穿上了。”
“严家族长先来的,抢媳妇后来的,本来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真热闹!”
“哟,那就是新娘子吧,长得真漂亮!”
“老大,我们能挤进去吗?”章明也凑了过来。
“等会再进去吧,看看情况。”
冯媛媛个子不够,只能扒着时明卿,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实在是看不见,冯媛媛干脆站到了车头上。
“那不是于建群吗,穿的人模狗样。淑瑶也出来了,她旁边那个是谁,长得也蛮好看的。”
冯媛媛站在车头上现场直播。
“他敢拉淑瑶,还想打人,我真受不了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
冯媛媛跳下车头,从旁边捡了一截树枝,凭借着一股毅力就往前面挤。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来接自己媳妇,你跟着添什么乱啊。”于建群拿鞭子指着严家族长说道。
“严远尸骨未寒,现在结婚不合规矩。”
木拐杖重重敲着地面,严族长气的够呛,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合个屁规矩,就得现在结,难不成等你们把家产分光了再结吗,你当我傻呢。”
“你胡说八道!”
“少在那装,你想干什么谁不知道,还认祖归宗,要不要脸,是不是严远的种都不知道呢。”
严族长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拄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马上就要站不住了。
“你别装啊,我可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死了可跟我没关系。”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碰上不讲道理的小流氓,总得被气死一个。
于建群往后退了退,不再管他:“来人,把我媳妇拉过来。”
林曼丽和严寒玉把严淑瑶挡在身后,管家拿着木棍,双方各不相让。
“别给脸不要脸,都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可就动手了!”于建群喊道。
“你敢!”冯媛媛终于挤到了前边。
“冯媛媛你不去找你们家时科长,跑这来凑什么热闹。”于建群咬着后槽牙,心里越发不爽。
“淑瑶是我朋友,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她是我媳妇,我们订过亲的。”
“狗屁,你媳妇儿在国外,真当我不知道呢。”
严寒玉神情微动,转头看向林曼丽,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于建群有些慌了,握紧了手里的皮鞭:“冯媛媛你别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吧,无耻!现在是新政府当政,一夫一妻懂吗,垃圾!”
此话一出,周围又开始热闹起来,吃瓜群众对于建群指指点点,严老族长胸口也不疼了,撑着拐杖看好戏。
于建群恼羞成怒,鞭子朝着严寒玉抽去。冯媛媛他惹不起,这个死瘸子他还惹不起吗,一个两个的在这找不痛快。
严寒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于公子过分了吧!”
时明卿单手接住了鞭子,挡在了严寒玉面前。
“时明卿!”于建群认识时明卿。
“租界内不允许打架斗殴。”时明卿压着怒气,一字一句地笑着说道。
“少他妈多管闲事,把手给我松开。”
于建群向后拽鞭子,纹丝不动。这也是个倔的,时明卿越不松手,他就越使劲往后拽。
“时明卿!”他急了,大声吼道。
时明卿嘴角上挑,松开右手,于建群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往后倒去,人群一阵哄笑。
推开扶他的小弟,于建群捡起地上的鞭子又要上前,但人还没站稳就被时明卿用枪口就抵住了额头。
时明卿贴近于建群,居高临下的小声说道:“何必闹的这么难看呢,要事在身,于公子不如行个方便。”
“你不敢开枪。”于建群声音有些发颤。
“试试看。”时明卿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算我倒霉。”于建群认怂了,举手后退,咬牙扫视了一圈,恶狠狠的威胁道:“等着,这事没完,尤其是你时明卿。”
话说的越狠,走的时候就显得越狼狈。
解决完于建群,时明卿把目光投向严家人。严家族长后面站着一男一女,披麻戴孝,女子虽然年长,但风韵犹存,美颜依旧美颜依旧,男的二十出头,躲在女子身后观察着。
严家族长活了那么多年,活脱脱一个人精。见此架势,心里马上就有了判断。
严族长笑了两声,摆出一副慈祥的样子:“时科长吧,早就听说过了,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严远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们了,我看棺材也送进来了,剩下的就不劳烦时科长了。”
这是要赶人,时明卿把枪收了起来,看着那对母子问到:“这两位是?”
“家务事,家务事,就不劳时科长操心了。”老族长笑眯眯的回复道。
时明卿不搭理他,继续问道:“两位是住在匣北区同乐坊吗?”
就是昨天时明卿去找刘掌柜的那个地方。
美艳妇人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疑惑。
“叶绍兰?”
“时科长怎么知道?”叶绍兰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严会长三天前的晚上去过你那对吗?”
犹豫片刻后,叶绍兰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叶夫人跟我去趟治安局,我需要问您一些事情。”
叶绍兰的儿子走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你如果不放心也可以跟你母亲一起去。”
时明卿看向严家族长,继续说道:“严会长我给你们送来了,但案子还得继续查,时间紧任务重,严族长多担待。
这两位我要带走,认祖归宗的事情先往后放一放,我建议先把严会长的后事办了,要不然尸体放久了就臭了。”
严族长面色凝重,林曼丽站了出来,对着时明卿微微鞠躬,然后说道:“死者为大,眼下最要紧的是老爷的后事,族长不用着急,这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谁的抢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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