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兄弟媳妇

晚上,季成柯结束一天的工作与应酬,回到家里,在楼下看到卧室里面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有些疑惑。

于冉前几天发现自己保养得宜的眼角又多了些皱纹,震惊的同时也决心休整作息,将一切容易加速衰老的因素排除在生活之外。

她嘱咐过季成柯晚上回来的时候动作放轻一些,不要打扰自己睡美容觉。

眼下临近深夜却还没睡,季成柯当然不会觉得是她突然看开了红颜枯骨,只会觉得是家里出事了。

是最喜欢的花死了,还是怎么?

季成柯心下一沉,把外套交给迎上来的佣人后,径直走向二楼,连鞋也没换,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他推开门,暖黄温柔的灯光下,于冉正穿着睡袍平躺在床上,双目发直地看着天花板。

听到季成柯进来的声音,她缓慢回神,半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季成柯的皮鞋上。

“我不是说过动作小点吗?”她皱起眉毛,“怎么连鞋也没换?”

季成柯也愣住了,他料想中的哭泣、崩溃、独自消沉都没有出现,于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他慢慢说:“……我看灯亮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于冉又躺回去,声音懒懒地:“能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事?季成柯从心里说。上次为着为檀他媳妇的事我没给你说话,连着三天都没让我进卧室的门,这次可不得小心应对?

他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一字未露,转身回去换鞋。

再次走进卧室的时候,于冉已经坐了起来,正盘腿摆出瑜伽的坐姿,反复深呼吸。

季成柯越看越觉得自己媳妇今天有点儿不对,心里好像有事。

他不确定是否跟自己有关,摘去手表以后坐到于冉身旁,抬手去揽她的肩膀。

于冉不让他碰,嫌他一身烟酒味。

季成柯没办法,又去洗了个澡,等身上只有沐浴露的香气,且于冉闻过之后,才被允许坐在床上。

“现在能说说怎么了吧?”他问,“可别还是为檀他媳妇的事,你说你跟个小辈计较什么?就算他胃口大,想啃咱们手里的东西,也得看他啃不啃得动,你光跟他生气,气出病来怎么办?”

他又开始絮叨前两天的事,心里还是对那三天睡的书房有怨念。

于冉白了他一眼,任由他说。

他们结婚二十多年了,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这么过来。

季成柯的相貌在季家不算拔尖,能力也不算顶尖,但他人好,有事不往心里憋着,也愿意宠着于冉,两人磨合迁就,相互扶持,平常都知道让这些彼此,所以基本不吵架。

“……还有,你别太紧逼,一有事就非得想个所以然才肯罢休,你看今天,又熬夜了吧?美容觉没了吧?”

于冉叹了口气,撩撩头发躺回枕头,小腿搭在季成柯的大腿上。

“叹什么气?”季成柯的说教停了,宽厚的手捏着于冉的小腿肚,帮她按揉。

于冉放松地闭上眼:“刚才想事儿来着。”

“什么事?”

“今天下午,顾慈来找我了。”于冉说。

季成柯一拍大腿:“这不还是为着为檀他媳妇的事?”

于冉没搭理他,“啧”了一声,季成柯继续给她捏腿:“行,那你说说他找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聊了两句。”于冉说,“辛老夫人的请柬在哪儿呢?”

话题突然转变,但季成柯非常适应,神态自然地往下说:“在大哥那儿,到时候他去。”

“你不去?”

“请的是季家,谁去都一样,而且老夫人怕吵,人多了反而惹她烦,见一面就行了。”

“也是。”于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不再说话,季成柯专心给她按腿。

等听着自己媳妇的呼吸声平缓以后,他就准备上床睡觉。

但就在这时候,于冉突然开口了:“他也收到请柬了。”

季成柯愣了一下:“谁?”

“顾慈。”

“他怎么收到了?”

“谁知道呢?”于冉不耐烦地说,她不想提这件事,又不得不提,“我看了一眼,好像是辛迢阙亲自给的。”

“……”

季成柯沉默了。

辛迢阙亲自送请柬。

辛迢阙亲自送请柬给顾慈。

辛迢阙亲自送请柬给他侄媳妇。

季成柯想不明白。

这几个词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总之,”于冉清清嗓子,像是早就料想到了季成柯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以后别随便说他是为檀媳妇了。”

季成柯怔愣地道:“啊,行。”

“好,那就这样!”于冉刚解决完一桩心事,翻身侧卧,推了季成柯一把,“关灯去!”

在季家夫妇深夜交流的同时,洛茨拆开新买的毛笔、砚台、墨锭,站在书桌前,深吸一口气,写下第一行字。

刚刚落笔还略有凝滞,掌握不住分寸和转折,但两行之后洛茨慢慢就熟练了,写下来的字句也好看很多。

【居然真的会写。】他感叹着放下毛笔,招呼系统来看。

只见被裁剪开的宣纸上,一行随意从书中摘抄的经文字迹清隽,轻重得宜,是有些功夫在手上的。

系统夸奖:【洛洛好棒!写的很好看!】

洛茨笑笑,语气中也有一些得意:【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确定我到底会不会写,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是会。】

现在知道真的会写,洛茨放下心来。

辛迢阙拐那么大的弯、费这么大的功夫要帮他站稳,洛茨当然不能给他拖后腿。

【不过我还真的挺好奇的,】洛茨把用来练手的宣纸折叠起来放在一边,问道:【你还记得我进来前是做什么的吗?】

系统不答反问:【洛洛还记得多少?】

【不多,只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洛茨回忆着说,【我母亲带着我生活在贫民窟里,一下雨房子就漏水,不过经常会有志愿者来给小孩发糖。】

【什么味的糖呀?】

洛茨想了想:【柠檬味的,外面包着一层玻璃糖纸,很好看。】

年少经历不堪狼狈,但现在提起,洛茨却品尝不到愤懑不甘。

他谈这些,就好像谈一些早已发生并且无所谓的事情。

洛茨对自己有数,虽然平时装的挺好,但本质上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能让他释怀过往,那段他忘记的时光里一定发生过很好的事。

是什么呢?

洛茨很好奇。

但面对他的问题,系统却支支吾吾,只是说:【等任务结束就知道啦!】

好吧,现在绝大多数的问题。洛茨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个,那就等任务结束再说吧!

他绕着书房转了两圈,不大熟悉里面的构造。

正要将宣纸塞进垃圾桶里,临要行动却停住动作,重新在书桌上展开以后,洛茨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选择聊天对象,选择照片。

发送!

……

叮咚一声,是手机的提示音。

辛迢阙没有立刻转移视线,等到最后一行的最后一句写完,他才放下毛笔。

其实现在时间有些晚了,明天还有工作,但写毛笔字可以静心,辛迢阙十五岁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功效,亲身实践后将这一习惯延续至今。

墨痕在光下反射出微光,辛迢阙一手摘下眼镜,一手将摆在桌边的手机拿过来,点亮屏幕以后看到三分钟前有人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豚豚:照片.jpg]

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有一张照片。

辛迢阙点进去,看到了一张被裁剪成方形的宣纸,宣纸边上写着几行字。

字迹优美,且为了照顾老年人视力不佳的情况,还特意写大了一些。

辛迢阙把手机放在宣纸旁边,与自己写的字对比,觉得洛茨写的要更好看一些。

恰如微风拂水面,辛迢阙有点高兴,他笑了一下,然后挑选了一个自己经常见到的表情发过去。

辛迢阙:[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三个并排大拇指横在聊天框中,赞赏意味非常浓重,谁都能看明白。

[豚豚:这种字可以吧?不行的话我可以换个字体。]

辛迢阙敲敲键盘:[这样就很好,夫人的字很漂亮。]

[豚豚:谢谢辛先生!]

[豚豚:兔子感谢.jpg]

辛迢阙看看外面,发现夜色深重,于是问:[很晚了,夫人还不睡吗?]

[豚豚:下午和三伯母一起吃饭来着,现在刚刚回家,想试试字写得怎么样,一会儿就去睡。]

辛迢阙:[辛苦夫人了。]

[豚豚:不辛苦哦!]

辛迢阙看着屏幕上的字字句句,莫名就从那些毫无生气的方块字中咂摸出些许可爱,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今天上午洛茨的眼睛。

黑亮的眼睛,湿润的眼神。

看着很乖,就算生气也很好看。

辛迢阙在聊天框中祝他好梦,之后放下手机,重新将注意力落回刚刚抄写完两页的佛经上面。

本来他的晚间活动中是没有这一项的,若不是老夫人嫌麻烦,寿宴不想大操大办,辛迢阙也不至于变着法地哄人帮忙。

他似是无奈地摇摇头,戴上眼镜,决定再抄一页就去睡,不然明天可能精神不好。

精神不好容易让人看出来,旁人还好,换成那些爱打听事的,就会刨根问底,问个没完。

辛迢阙目前还没准备跟任何人解释他目前所做的一切。

孟简:谁刨根问底问个没完?点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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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兄弟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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