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态度？”顶着父亲身份的男人勃然大怒，“季梓星，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爸我？”
“T。”
季梓星没理他，直接关上房门呼叫系统，问出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疑问：
“我来这了之后，原身的意识体哪去了？是要等到我完成任务后才能回到这个身体吗？”
想到了什么，她将眉头深深皱起：“你们不会又做什么强买强卖，让我强行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吧？”
「您应该好好阅读守则。」机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回答。
「这些AI生成的世界，在您来之前只是段无意义的文字，书中人物并没有自己的意识。］
［为了方便您修正世界，我们会加入代码，使这个世界暂时进行正常运转，但是我们无法违背守则，这种运转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只有您修正了剧情线，把结局改写成合理的，我们的技术人员才会编写程序，先将剧情拨回原点，再使书中世界重新开始正确运转。］
［然后这个世界才会渐渐生成全新的、像您一样有自主意识的精神体。这些在守则中都有写到……」
“太长了，不想看。”
谁让那个守则写了一堆免责声明，半天也扯不到重点，季梓星实在不是有耐心看这些的人。
不过，这些高维存在也会被“守则”限制？
算了，这些并不是她该关心的问题，既然无法反抗，那就老实打工吧。
“而且直接问你不是更方便？”季梓星压下心中的几分疑惑，恹恹地说。
系统似乎掉线了，没再给出什么回应，季梓星也不管，心里却有了几分明了——
所以，她现在就相当于免费的测试员，亲自上手体验，再提出bug和修改方案，为游戏正式“上线”做好准备工作呗？
既然意识体还没正式生成，并且整个世界在后续会开始重新运行，那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对原身造成什么困扰了。
她可没有什么一直低声下气的习惯，对于可以反抗的，季梓星当然不会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吞。
想到这，看着不断被拍响的房门，她的眸光暗了暗。
——————
这臭丫头，居然还不出来。
中年男人拍了好久的门，见屋内却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他抬脚想把门强硬地踹开，想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快开门！你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在他更难听的话说出口前，季梓星“砰”地一下打开房门，反倒把男人吓了一大跳。
他看着眼前满脸冷漠，眼神充满戾气的女儿，突然有些语塞。
少女即将成年，身姿虽然纤细，但是骨架可不小，拥有在南方极其优越的身高。
此时往自己面前这么气势凌人地一站，冷冰冰地俯视着他，这让男人心里有些异样的——
害怕。
但是自己的女儿何时敢这么盛气凌人的看着他？
男人又想到了自己手中拥有的、可以压在她头上的父权，又恢复了些神气，嘴里还在不清不楚的骂着什么。
季梓星打量着面前被酒色掏空身子、弯腰驼背，硬生生比她矮一截的“父亲”，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
然后挡下男人恼羞成怒上来的巴掌，紧攥着他的手臂沉沉开口：
“我明年就满18了，大家彼此都安分点。等我到了可以工作的年龄后，会依照法律给你提供规定的赡养费……”
“呵，你一个女人能赚到什么钱，还养老子？！”男人挣开桎梏，好似为了增强气势，对着她大声吼道：
“你还不如赶紧嫁人，给老子多还点彩礼……”
季梓星打断他：“迫使未到法定年龄的妇女强制结婚是违法的。我不知道你是过嘴瘾还是真想付出行动，但只要你真这么做了——
我会用法律，以及我身上能利用的、所有合理的武器，向你追责。”
说完也不管色厉内荏的父亲什么反应，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无视满脸怒容的男人，径直走出了家门。
关上家门的那一刻，她仿佛还听到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上。
季梓星没去理会无用男人的恼羞成怒，将记忆里仿佛永远逃不开的小屋子甩在了身后。
她看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骑着有些老旧的自行车，离开了这条从小生长的，总是那么阴冷潮湿的小巷子。
——————
“叮咚。”
门铃被轻轻按响，方盈早就在客厅里等待多时，听到声音后赶紧跑去开门。
门外是季梓星一张白净的脸，方盈踮起脚对着她上下其手，发出了恶劣的笑声：
“桀桀桀桀……这是谁家流浪的小猫咪呀~”
季梓星本来有些绷着的脸瞬间破功：“别闹。”
她在出门前就联系了方盈，询问她是否能借住一晚。听到好友终于愿意来她家，而且还是主动提出的，方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甚至连原因都没问，征得父母同意后，就着急地催促她过来。
两个年轻姑娘顿时闹作一团，和叔叔阿姨打过招呼后，季梓星就被方盈拉去她的房间玩。
刚坐到床上，手机就发来“叮咚”的消息提示音。
季梓星打开界面一看，发现是陌生人发来的好友申请，验证消息是：
［你好，我是今天在x路车坐在你后面的男生，捡到了你的校卡。］
“什么呀？”方盈凑过来一看，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疑惑。
季梓星就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当然，省去了那个陌生中年男人的调侃。
方莹听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对！”
“你不是有惠英英的微信吗？他为什么还要来亲自加你？”
季梓星没纠结这个：“可能是亲自来说更方便？”言毕便点击了同意申请。
［季梓星：你好］
［惠知青：你好。］
对面是几乎是秒回，季梓星没想到他竟然正好在线，便继续敲击键盘发送消息。
［季梓星：我的校卡现在是在你那里对吗？你看看能不能给个地址什么的，我赶紧去拿］
［季梓星：麻烦了，谢谢你(送花)］
——————
另一边，少年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写着作业。
突然，手机传来了一声消息提示音。他看向锁屏弹出来的“验证通过”，嘴角漾出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惠知青：没事。明天早上我会去XX图书馆自习，你可以到那里去拿吗？］
他想了想，又发了句：
［如果太远了的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尽量在周日返校前给你。］
方盈看到季梓星聊天框里的信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一把揽过她：
“你要不答应吧？我记得这个图书馆附近还有一个茶楼，我明天顺便请你去那里吃早餐呀~”
季梓星点头又摇头：“可以呀，但是不用请我，我们各自出自己那份就行。”
说着便给予了对面答复：
［季梓星：没问题，我应该几点过去找你？］
看着惠知青报的时间点，她询问了下身旁的方盈，得到肯定后，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没想到他要亲自给你，我还以为只会给你寄个同城速递什么的。”方盈满脸八卦，语气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我还以为这学神是那种……冷冰冰的类型呢，没想到还蛮热心的。”
那幸亏是没送同城速递，不然她不一定有这个多余的钱出快递费。季梓星暗暗地想。
没想到自己也有捉襟见肘的一日，毕竟她现在还得仰仗自己父亲的鼻息，生活费十分有限，只能能省就省了。
想到那个废物男人，季梓星稍微避开了下方盈，果然看见手机里十几个拦截的未接电话。
她思考了片刻，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不用给我打电话，我今天去同学家睡。］
接着便把手机息屏，和方盈一起聊天玩闹。
直到天外夜色愈发深沉，二人才洗漱后上床，陷入安详的眠梦。
——————
当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房间，撒下一地碎金，新的一天如期到来。
方盈先被闹钟叫醒，她赶紧摇了摇季梓星：“起床了，赶紧去拿你的校卡。”
季梓星先是适应了下骤然亮起的房间，然后默默摸到手机发送消息。
［季梓星：我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到，这个时间你可以吗？］
对面再次秒回，没等到她磨蹭爬下床，手机立刻响起了“叮咚”声。
［惠知青：可以的，我差不多到了，会在那里等着你。］
季梓星见状，和方盈一起加快了洗漱的速度，毕竟不能让人等太久。
两个姑娘迅速整理好形象，拿上随身物品，一路小跑到公交车站，幸运地搭上刚好驶来的车。
［季梓星：我已经坐上公交车了，应该能提前几十分钟到］
［季梓星：你应该已经到那了吧？］
［惠知青：嗯。你到那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拿出去给你］
［惠知青：对了，这附近有个味道不错的茶楼，你们要是没吃早餐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
季梓星本来就有些晕车，又是大清早起床太急，加上乘车的时候看了手机，不免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压下胃里翻涌的异样，下意识抿了抿发白的嘴唇，然后将手机息屏，闭目养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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