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就因为这两个字，她被迫扮演了十八年的乖女孩！
柳雨青挥开男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我。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但……放手吧，哥。”
“雨青。”
柳知远收回停顿在空中的手，并没有因柳雨青的动作生气。他看着她，声音平静，却让柳雨青心下发凉：“你是在生哥哥的气吗？”
“……是。”柳雨青咽了口空气，后背倚着大门。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柳知远皱起眉头。
柳雨青摇了摇头，哥哥待她很好，这是事实，她昧着良心也不能说不好。
“难道你是在为了那个红毛小鬼跟哥哥闹脾气？”
柳知远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迷了你的心——雨青，这种学不好的家伙你不用搭理他，如果他之后还继续烦你的话，你告诉哥哥，我会处理他。”
“处理”二字，说着轻松，柳雨青却清楚其中的血腥。
她的心脏猛跳了一下：“哥哥！这和他没有关系！”
——她还需要用苏百川这个借口逃离这个家呢！
——可不能就这样被柳知远处理了！
柳雨青抿着唇，疯狂思索怎么让柳知远放过苏百川。
身为资深妹控，柳知远哪会看不出柳雨青的想法？他冷笑一声，缓缓道：“看来就是他了。”
说起来，他前两天还让那个红毛小鬼的父亲被赌场的人带走……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红毛小鬼应该已经流浪街头了。
柳知远眯起眼，遮住眼底的冰冷。
——啧，好运的小鬼。
若不是有“追求者”提前下手了，恐怕他根本不会对苏百川的事轻拿轻放。
当然，若是他妹妹不在意的话，他会轻拿轻放，觉得苏百川已经被教训过了就不用多管了。
可若是，他妹妹依旧在意着……
柳知远看了一眼柳雨青纠结的表情，眼底的情绪愈发冰冷，甚至多了两分戾气。
一旁，实在想不出什么对策的柳雨青心下急躁，脑子一热就选了最让柳知远怒气上头的那个选项：“我喜欢他！所以你不能对他下手！”
啪。
有什么东西断了。
是柳知远岌岌可危的理智。
“雨青，”男人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说、什、么？”
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后，柳雨青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急得。见到柳知远这副模样，还被吓得小小的打了一个酒嗝。
或许是酒精|壮人胆，柳雨青回味着嘴里残留的酒味，直接喊了出来：“哥哥，我马上就要成年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而我喜欢苏百川！所以，所以你不能对他动手！再对他动……再被我发现你想对他动手，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柳雨青像小学生吵架一样说道。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心都在慌，觉得这个“威胁”不够大，甚至怪自己的嘴说那么快弄什么。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说完后，柳知远那苍白且阴翳的脸色。
柳雨青见柳知远没说话，以为柳知远在憋大招，又道：“哥哥，从小到大我都很听你们的话，我总想做一个乖女儿乖妹妹……但是，我现在受够了！我真的不想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再任你们摆布了！在这个家，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
话一出口，柳雨青觉得心中的闷气散了很多，仿佛一直压在心底的大石头被挪开。
接下来的话也变得顺畅多了。
“我知道哥哥你在我的学校里面安排了人，让他们照顾我。”她说，“可，你从来不问我，我想不想要这样的照顾？！我总觉得这样的照顾，就跟监视一样！没有半点让我喘气的空间！”
“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否认。”
“但……哥哥，算我求你了，放手吧！我真的受够这一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乎每年都会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就是因为你给我施加的压力太大了！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
“我不小了，我应该像其他同学那样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而不是被你们打断翅膀困在金丝笼里！”
柳雨青伸手扶住门，轻轻拉开。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柳知远，生怕他一怒之下把她拽回去。
不过柳知远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这让柳雨青既松口气又提起来心。
但，那些话说都说出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柳雨青都不会再收回来。
至于道歉？
她才不会道歉呢。
错的又不是她，是这个自我的哥哥，是这个困住她的家！
这么想着，柳雨青把隐约的心虚压死在心底，整个人又理直气壮了不少，彻底跑出去之前还撂下话：
“如果哥哥你还想继续针对苏百川的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少女离开了这个家。
留下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原地，脸色阴翳，眼神恍惚，耳边还回荡着“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这些话。
这些话不断敲击他的心灵，给他造成一次次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的表情变得一片冰冷阴寒。
“苏百川……”
柳知远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拿出了手机，眼底却是一片疯狂。
可爱的妹妹有什么错呢？她没有错。
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心保护妹妹又有什么错呢？他也没错。
——综上，错的肯定是那个带坏他家妹妹的红毛小鬼！
电话接通，柳知远的声音冷得好似两极冰川：
“给你个任务，让这个小鬼……”
*
在医院里兜兜转转近一天，午饭都没吃上，总算把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了。
不等苏百川送口气，就听王闵开口：“把你的头发染回来吧，难看。”
“我觉得红色挺好看。”
苏百川不甘道：“比你的绿色正常多了。”
他都不知道王闵怎么想的，染发剂的颜色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一个翠绿色？如果不是王闵这张脸不错，恐怕见了这一头绿的人都会露出难以言尽的表情。
“你的染发手段太粗糙了。”王闵扫了一眼那一头红色，“而且你用的染发剂不够安全卫生，万一伤到脑子了怎么办？”
“不可能。”苏百川下意识说。
等等。
他反应过来，面露疑惑：“你知道我是自己染的？”
“看出来的。”王闵随口道。
“……我知道你是看出来的，我问的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闵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就不告诉你。”
“嘁。”苏百川表示鄙视。
“我问你，你到底把不把头发染回来？”王闵问道，“给你三秒钟时间思考，倒计时结束后默认你同意染回来——三，二……”
“你这根本就没有给我反应过来的时间啊！”苏百川差点暴脾气上来给人来一拳。
“一。”
王闵也不惯着他，直接念到了最后一个数：“好了，医院旁边五十米就有一家理发店，咱们走吧。”
“我可没有钱去理发。更何况，过几个月头发上的色素就掉了，根本不用去理发店。”苏百川皱眉，心里瞬间闪过了“王闵是不是在故意羞辱我”的想法，不过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抛到一边了。
因为——
“我出钱。”王闵淡淡道，“我之前跟你说了，大学毕业前你的学杂费都是我出。”
苏百川顿了顿：“……理发也包括？”
“包括。”
“我一直觉得你很有钱，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多钱。”苏百川沉默片刻，难得真诚。
王闵不可置否：“以后你也会有那么多。”
或许还会更多。
“怎么可能？”苏百川没把这句话放到心上，“我还要给你工二十年呢。”
王闵没说话了，只是带着人去了理发店。
一个小时后，苏百川顶着一头黑发，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闵：“为什么你不把头发染回来？”
“我乐意。”王闵说。
苏百川有点抓狂：“那你也不至于换一个颜色啊！而且换颜色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换我原来那个红色？！”
——这是挑衅！红果果的挑衅！
王闵嘴角一勾，真就露出了几分挑衅的神态：“我可是你老大，你管我？”
苏百川：淦！
他很想摩擦拳脚向老大，但转眼想到自己和妹妹的“负债”，和那群护老大狂魔……他忍！
“你，你等我三十年，咱们再单挑一次！”苏百川咬牙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王闵，你敢答应吗？”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王闵微微仰头，做足傲慢的模样，“需要签字画押吗？”
“签！”
苏百川找理发店老板要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写下“三十年后单挑约定”这八个字，又写上自己的名字。随后他把笔递给王闵：“你也写。”
王闵不急着写，慢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干脆下点赌注呗。”
赌……
苏百川下意识抗拒。
“先别急着拒绝。”王闵笑了笑，“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咳，你听我说，我们就赌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苏百川问。
“很简单啦。”
王闵说：“其实这个人情不是用在三十年后的那个单挑里的，而是用在今天之后一直到那所谓‘三十年’的这些年里的。”
苏百川不理解。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到赌约开始的那一天，在这些年中，我们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对方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且对方不能拒绝。”王闵狡黠一笑，“不过，谁先提出要求，不管在未来的单挑中对方是否输赢，都视为输。”
“——你觉得怎么样啊？”
苏百川想了想：“包括我大学毕业前的那些需求？”
“不包括。”王闵说，“如果你想创业，需要我提供一定的资助的话，这也不算在约定范围之内——总之撇开这些你我之间的欠债还债关系，咱们的这个是额外的、必须要经过慎重考虑的要求。”
苏百川不吭声了。
王闵也给他思考时间。
苏百川看向王闵：“好，你写吧。”
于是，在吃着薯片的小团子的见证下，两个少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仿佛玩笑一般的约定就这样成立了。
可能要让小可爱们失望了，柳知远不会成为小弟的，因为他不适合～
据说又要开学了（惊恐）（狂补作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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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校园文里的反派校霸（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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