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别怕,不然我们两个今天就得在这里大扫除到天亮了”,岳子青拍着安科的背轻声安慰。
他哪里能想到这种离奇的情况,所以刚刚安科在害怕的时候,他被煤炭直直的熏了一脸,说实话,一大缸异化的尸体这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比较可怕,但是你自己就是个鬼,没必要吧?
这对安科来说也有点好笑,他知道这不现实,但就是怕啊,他现在主要的感觉就是那些被泡成牛肉干的尸体好恶心,就是普通的人到解剖室尸体的反应。
这跟很多人怕虫子的原因是一样的,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因为恶心产生的恐惧。
“来,我也给你讲点东西”,岳子青见安科还不敢探出头,就给他分散注意力。
“我以前本科的时候,每次解剖课都是晚上九点开始,到十二点”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也吓得跟你一样,都不敢走路”,他说到这里还怀念的笑了笑,而安科也不再冒煤灰,开始跟着他的思路走。
“我们去的时候,老师就和我们说,晚上梦里他们会来找我们,没关系,正常的”
“那他们有来找你吗?”安科好奇的问道。
“有啊,前三个月每天都来”,可能是把安科当小朋友了,岳子青摸了摸安科的头,然后搞了一手灰,于是他若无其事的把手背过去擦在安科的睡袍上。
“我们第一次过去的时候,老师叫我们站在一个池子边上,摇一摇那个转轴,大体老师就被吊上来了”
“大体老师?”安科有些懵逼,“是…”
“就你想的”,岳子青边说边走,“他们虽然去世了,但还是给了我们知识,为了表示尊敬,我们一般叫大体老师”
“这些大体老师大部分是大灾大难后没人认领的,像我那个,就是大地震的时候被挖出来的遗体,唉,苦命”
岳子青感叹的说着,然后他又把话题扯了回去,此时他们已经接近了那个装满福尔马林的大缸,周围的灯光也逐渐变亮,绿得瘆人的安全出口提示仿佛在暗示什么。
“转轴和平台是真的非常先进,所有大体老师的琵琶骨都被用绳穿过,只要摇一摇就上来了,一上来就直接放在平台上,那些液体就顺着往下流,然后就能开始解剖了”
“好恶心”,安科又往回缩了缩,然后他被已经放弃卫生的岳子青从怀里又拽了出来。
在拉扯中,安科发现,这个冷飕飕的地方只有老式的白炽灯,而那些灯泡里装着的不是散发着昏黄亮光的灯丝,而是如豆般的的绿色鬼火。
“还有更恶心的,我们期末作业是把大体老师身上的神经全分解下来做标本,那个切割的感觉跟风干肉一样”
“那就是普通的肉块而已,别怕”
“你觉得恶心吗?”安科小声问,不过此时他的关注点已经不在岳子青的话上了。
“还行,我一开始还慢慢搞,后面快期末了,我急得要死,好几次都是我和我同学两个,我先在那边吃饭,他处理,他累了吃饭,我再顶上”
“那你们切下来的东西怎么样了?”
“那些处理好的神经就给低年级做示例,处理不好的就埋在学校后山,然后立一个小墓碑,福尔马林可毒了,我们后山寸草不生,其他系都没人敢来,那可算是独霸一方了吧”
“还有骨头,好一点的拿来做教学用具,不好的就卖给正规的美术室,反正都有归处”
“总而言之,这些东西不可怕,他们不会跳出来打你像,他们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岳子青笑着总结。
“那个…你要不要看一下前面”,安科麻木的提醒着岳子青。
“什么?”他看了看前面的大缸,“怎么了?”
安科也不知道怎么说,岳子青除了胆小还弱视吗?
在安科眼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呈现绿色的大缸里,无数的尸体,不论是有脸的还是没有脸的,在发现岳子青的到来以后全部把身体的正面转了过来朝着他们,不管那些钢绳把它们勒成麻花样还是因为转身的力道而碎成两截。
在绿油油的灯光下,这些尸体的眼睛都大张着,一种贪婪而疯狂的情绪在他们的眸子中酝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这种情绪。
呵,死掉的尸体突然跳起来攻击我。
本来这比单纯的解剖间可怕多了,但安科整个时候反而没感觉了。
超自然现象啊,那没事了。
然而岳子青根本没注意到,他还是抱着安科向前走,想要去检查一下大缸旁边仪器的运转情况。
要死了,这不就是恐怖片片头那个直接gg的炮灰吗?
安科往缸里一看,那些东西甚至还朝着他露出了非常核善的微笑,个别的甚至已经开始用自己突出的骨节敲击玻璃钢大缸,想要跑出来。
“什么声音?”岳子青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
意料之内的,他和大缸里头的一个好几个眼带绿光的尸体对视了。
“卧槽”,他在爆了一句粗口后就抱着安科夺命而逃,应该吓破胆了。
安科用岳子青泛白的瞳仁发誓。
感谢你啊,这个时候还没把我丢出去,但是没必要这么强人锁男吧,爷想动也动不了啊!
“放手”,安科徒劳的叫唤了一声,果然,没有回应,岳子青已经是无意识的状态了,根本听不见安科的话。
这就麻烦了,界限封锁刚刚试过,根本展开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早就死掉的原因,我的界限触碰不到实体。
而且我现在一个眷属都没带进来,连触手都没有的那种,我拿什么打,拿我自己的身体吗?我可不想去触碰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啊。
安科的感知里,那些尸体已经乖巧的排好队从缸里上岸了,绿色的液体顺着它们的身体缓慢的流淌着,妈耶,看不下去了。
安科已经快疯了,真的太恶心了,但是现在四面八方由煤灰送过来的消息都告诉他,这样的大缸还有三十个,而且都有尸体在往外爬,个别的尸体已经跑到解剖部的门口了!
等等,煤灰?
差点忘了这玩意其实不是煤灰了。
之前安科在维洛洛那里试用过这玩意,它其实是自己能量结晶的溢出,只是长得像煤灰,不过安科忘记了而已。
那么是不是可以…
反正我也不收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无数黑灰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触手顶开下水道,而本来就散落在此处的灰则缓慢的飘起来附着在那些尸体的表面。
霎时间,一些本来全身滴水的尸体们就化作黑炭构成的黑色人形物体,朝着那些正常的尸体冲去。
它们就像朊病毒的prp蛋白触碰正常蛋白一样一瞬间就感染了一大片尸体,很快,安科所在位置的大缸就化作一池墨水,无数黑炭色的东西在里面沉沉浮浮,而这时,从下水道出来的触手像搅拌杯一样顺时针在缸里晃荡了几下,那些黑色的人形物体就跟磁铁一样被一环一环的吸在触手上。
“好了,没事了,你看看啊,别跑了,再跑你要肌肉拉伤了”,安科用力锤了锤他。
等岳子青被安科逼着往回看时,一个巨大的却弯曲的黑色棒棒糖映入了他的眼帘,棒棒糖的上面是无数扭结在一起的人形物体,跟火山爆发时来不及跑掉被碳化的人一样,更可怕的是,这个圆形的东西还没有露出它的全貌,因为它的杆子,那根触手还没有伸直。
岳子青看傻了,然后他踉踉跄跄的后退着,转眼就要昏了,但就这时候,他还没放开安科,搞得安科非常无语,然后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是什么!”岳子青终于在安科的巴掌下清醒了一点。
这个时候,那个黑灰做的庞然大物伸展自己,房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声,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棒棒糖低了低自己,然后像放弃了一样直接突破房顶,最后,棒棒糖的糖那个位置像被吞噬了一般和巨大触手融为一体,一根黑色的柱子站在夜空中。
“你搞的?”岳子青震惊的张大了嘴,然后不小心吸进去一点灰,开始非常咳嗽。
不行了,隔壁几个缸子还有要跑出去的。
安科随即控制着这根柱子分散成四段,像鱼一样朝那几个缸子所在的位置游去。
搞完这些,他才小心翼翼的把岳子青吸进去的煤灰融入他的身体。
嗯,这些灰作为结晶可是能恢复信徒体力的,才不是因为不想沾到口水。
“你真的是诡秘啊”,岳子青恢复正常后非常惊讶极了,不过此时他竟然又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是穿越过来半年了吗?”安科无语了。
“我其实也没太搞懂,但是我现在知道一件事”,岳子青带着安科跑到解剖部的门口。
在那里,已经形成势头的黑色的洪流如同浪潮般汹涌,拍打在弱小无助的尸体上,然后把它们同化,但是它们并没有伤人,而是非常绅士的把一路上冲过的人都放到了门口。
所以,很不巧,现在解剖部门口堵了好几架直升机,还有特警和一些一看就是超能力者的玩意在那里候着。
“完了,没跑出去,我们要被抓去上实验台解剖了”,岳子青害怕的抱住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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