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懂时尚”
全粉色的装潢办公室里，刚刚逃过一劫的薇尔薇提长舒一口气，本来她应该嚣张的坐在老板椅上把腿翘在桌头看设计稿，结果现在跟个来面试的一样双腿并拢老老实实的坐在旁听椅上，有一种被人篡位的离谱感。
安科竟然没有计较她的冒犯，反而帮她修了一遍基础服装和搭配设计，而且以她的眼光看，这些设计在还原了自己要求的同时还略显超前，这让她震惊中又带着佩服。
这么大年纪了，看着像在深山老林里搞了一辈子邪/教，结果为了适应环境自己还硬学一门时尚搭配，这种毅力让她叹为观止。
至少把她丢到深山老林里她肯定不能学成大祭司这个神神叨叨的样子。
而此时，面对薇尔薇提的敬佩，安科觉得有点尴尬。
“不太懂，朋友懂，搞得我硬懂了一点，这是我肚子里全部的墨水了”
音东过多的时尚知识高速运作的进入他的脑子，安科被逼着记住了其中的原理。
跳过这个问题后，安科开始和薇尔薇提拉家常。
“你这个主题幕布是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想整这种？”
她做出来的开场图案有点诡异，是一头很多尾巴的瘤子眼睛鲸鱼，长得不像，但是形态神似，这玩意安科可谓是印象深刻，当时在人间看得都整不会了。
在薇尔薇提的描述下，安科好像获得了一些新线索。
那是一则都市传说，一个救生员在某片度假圣地的浅海处发现有人自鲨，他把那位朝着漩涡游去的自鲨者拉了回来，可是那人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自己是去上班路上，然后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说希望他把她送回家，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当地有一个传说，非善终死者的灵魂会诱导着生人去找到他们死亡的位置，让尸体能被发现，最后被埋到土里，这样灵魂才能飘上天堂。
退潮后，救生员在漩涡下方找到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已经白骨化的小女孩尸体，还真的和传说对上了。
救生员以为找到尸体，这事情就差不多结束了，结果这片海域还是不断有自鲨者，呈现着一种不规律的方式游向某个区域。
有一天他在海里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长着肉瘤状眼睛的怪鱼，那鱼长得像海豚，但是嘴开在肚子上，它的嘴一开一合，明明没有东西却吞得很起劲。
由于这头鱼长得很抽象，救生员不敢细看，只想先跑。
他没注意到，那条鱼其中一个肉瘤状眼睛里关着一个麻木的头颅，正是之前跳海的上班族。
那个上班族已经失踪很久了。
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发现，只要有人无意识的自鲨，他总能看见这头鱼，而这里也成了自鲨圣地。
这头鱼本来只有一条尾巴，现在的尾部却和海葵一样长满了至少三十条尾巴，猩红的眼睛看上去越发可怖。
救生员报告了这一情况，很快就有人来秘密调查这个怪物，那是一队神职者，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最终却消失了。
最后，镇上的广播播报了神职者们回去的消息，而救生员从此不知道为什么疯了，嘴里不断的重复着灵魂，封锁，污染…
镇上的广播员悲伤的陈述着爱岗敬业的救生员在他最热爱的岗位为了救人而死去的事实，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件事。
这则传说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因为有一个叫阿拉斯托的广播员为了广播节目的收听率，整理了案件的全部细节，甚至连神职者画出来的鲸鱼画像他都有一份，只是上面溅上了不明的血迹，给这则传说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后续经过几代作家的改编，这玩意竟然变成了这个世界诡异文学的开山之作，叫做困魂之鲸，因为非常猎奇而且传播很广，薇尔薇提才用这个做了时尚大秀的开场。
“谢谢你啊，你在这方面了解得真挺多”
薇尔薇提觉得安科真专业啊，这一来一回，模特穿着那衣服跟哪来的恐怖片怪物一样，但是却具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让人在恐惧的同时又忍不住继续欣赏。
这，就是她想要的感觉！
不是那种给哈利波特穿的返祖荷叶袖，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邪恶献祭者，是低调疯狂的女王！
之前的她一直的偏向公主风类型的华贵服饰，但是很显然这不能给她带来更多突破，所以这回才想出神秘学风的奢华祭祀服。
当然，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擦边，毕竟安科前阵子动作有点大，很多恶魔被揍了反而产生了崇拜心理，薇尔薇提一看这不是商机是什么？况且自己现在和这头龙熟悉了不少，也算这头龙的手下了，做点擦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本来她想自己改的，结果改了好几遍都没有想要的感觉，正疯着的时候，安科冒了出来，提出的改进方法一点都没有陈腐的味道，直接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可不是嘛”
安科一脸木然的看着那个戴着巨大纱帽的模特，觉得自己有时间还是给音东点版权费吧。
这拖地的浅黑色轻纱，这绿宝石和黑珍珠串的触手状珠帘，这诡异的如同水波荡漾的白裙和胸口上面红色的宝石镶嵌，看着跟头刚吃完人的深海大水母似的。
要是薇尔薇提愿意，安科还能画出来音东更多的搭配。
毕竟音东的衣服是真的多，他穿的全是古典中式恐怖和现代时尚结合的玩意，每套都有一种深山老尸的美感。
算了，还是别跟他讲了，怕被他咬死。
“话说，那故事里的阿拉斯托是我旁边那只草莓鹿吗？”
在帮薇尔薇提又完善了一遍设计稿后，安科挠着头随口说道。
一旁还在修细节的薇尔薇提不在意的耸耸肩。
“很难说，叫阿拉斯托的广播员多了去了”
“确实哦”
如果是的话，安科强烈怀疑那队神职者以及救生员的去向。
他…给他们…吃了吧！
思考了一会后，安科发现薇尔薇提在设计模特的定点姿势，于是他灵机一动。
“那我可以负责开幕跳舞吗？”
话音刚落，安苄就忍不住发出吐槽声。
“天主，那对那群叶公好龙的恶魔来说算得上是开幕雷击”
果然，薇尔薇提一听这建议脸都绿了，她急匆匆的把安科赶出自己的办公室，尽一切办法软磨硬泡的把安科轰走，并且一再表示再不回去做饭，菜就要冻坏了，让他快点回家。
安息。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安科对往嘴里狂送毛血旺的阿拉斯托提起了这件事。
听完他的话，阿拉斯托直接停止了咀嚼，塞到嘴里一半的豆芽一下卡住，挂在半空中挂了好久，给他整得看起来还挺傻。
说实话，看见阿拉斯托用筷子吃毛血旺，那筷子使得还挥如臂指，无论多少次，安科都觉得很难绷。
他好担心哪天阿拉斯托跟他说他用老北京涮羊肉的方法涮人肉，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另一边，在好一会后，阿拉斯托的脑子才重启完毕，他用筷子又扒拉了一口米饭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接着夹起一块裹着红油的黑毛肚放在粒粒分明的大米饭上。
“不太记得，你会记得你吃了多少牛百叶吗？”
“不是，我的主要关注点是你当时见过那头鲸鱼吗？这关系到你为什么会变成天使”
安科总觉得这里头有联系，而且他之前在拼亚当带着的那群小朋友的时候检查过了，天堂的好坏辨别筛选器是没问题的，甚至跟安卡拉世界的地府一样先进。
因为天堂和地狱里头的人是永久的不能变更的，这个筛选机制就做得很细，它和安科所认知的筛选方法也差不多。
首先，得信基督教，这个没得说，毕竟天堂是上帝建的。
其次，鲨人放火和救困扶危的定义是很灵活的，而且是可更新的。
那就意味着，假如一个人特么的从头到尾是个坏种，他装一辈子好人，也能去天堂。
更顶一点来说，如果一个人鲨了很多人，但是这个人鲨的都是被机制评定为恶人的人，那他也能上天堂！
安科强烈怀疑，是七年前世界意识出于某种原因给阿拉斯托翻案了，而不是天堂的筛选机制抽风，才导致他从冰冷的机会鲨手广播恶魔变成个电台感情直播间の搞笑草莓鹿。
这时，阿拉斯托想了半天，终于从自己积灰酸腐的记忆里扒出了和这个有关的记忆。
他已经死了至少两百年了，生前的记忆对他来说就如同模糊的黑白电影一样，安科这真的算在为难他。
“那些资料确实是我整理的，但是我对你所说的鲸鱼没有任何印象”
安科闻言无奈的点点头，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草莓鹿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而且阿拉斯托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这潦草的皮子，甚至最近为了听众已经在研究怎么用手机和电脑这些对他来说高科技的东西了。
只要他大声强调这是安科所说的神力，他就不是在用高科技！
喂，我的意思是说鬼神的能量可以通过电信号传导，不是电视和手机都是神力做的啊！
只能说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接受，除了数学。
算了。
表面上，安科已经放弃，背地里，安科准备找个时间偷偷给阿拉斯托搜魂。
“安眠，这个时候能不能搜他记忆？”
他暗戳戳的看向已经被他看得毛发竖起的阿拉斯托，心里给安眠狂发消息。
“爷，效果不好，他真的全忘光了，我一进去跟踩着带水的大理石地板一样，打呲溜滑”，安眠一边用勺吃着碗里的尖椒干豆腐一边无奈的回应着。
“卧槽，第一次听到大脑皮层光滑得跟水晶球一样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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