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和闻霁商榷签约的同时，场馆内也并不平静。
林烟在网上看到了秦临和闻霁在咖啡厅相谈甚欢的照片，又扒拉了一下在她发出待遇和邀请之后至今没有回复的聊天框，无力地瘫倒在了座位上：
“为什么春潮就没有这种天赋异禀还会自己跳到我这个队长面前的粉丝呢？是我的许愿不够虔诚吗？”
周光看了看自己同样待遇的消息，苦笑着摇了摇头。
“苍天啊！信女愿用一生的桃花运换一个秦临这样的粉丝！”
“噗嗤——”
或许是觉得今天已经丢够了脸，沈羿也不在乎什么寡言的人设了，面对林烟的许愿，他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
感受到林烟幽幽的注视，沈羿出声解释：
“你不觉得，按照联盟的单身程度，这种许愿显得很没诚心吗？”
这话有道理。林烟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抓狂。
说实话，对于秦临和江河的签约，他们都有所预料。毕竟不论是秦临被闻霁抽上台还是说他和闻霁的配合，都能说明他对江河的态度不一般。
刚才大家那么急着发出邀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稍晚一步秦临就会直接选择江河，从而错失机会。
虽然照现在结果来看，还是没有希望就是了。
但能理解不代表容易接受。
江河本来就是联盟数一数二的强队，去岁还成功卫冕。
好不容易今年有两位“老将”退役，大家眼看着冠军有了希望，现在江河又在他们面前补入秦临这样几乎不需雕琢的天才选手——
如何让人不泄气？
其他战队失望了，何玉和江星就开心了。
江星捧着手机，让何玉看上面秦临和闻霁对坐交谈的照片，语气十分兴奋：
“不愧是队长！我看，要不了几天，就能在江河见到秦临了。”
何玉自诩沉稳，自然不会和江星一样光明正大玩手机，但也免不了好奇。
借着镜头扫向观众席，他迅速向照片投去一眼。
只见照片上，闻霁秦临相对而坐，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容，气氛是肉眼可见的放松。
就这一眼，让何玉怔愣了许久。
直到江星久久等不到回复，出声询问，他才迟疑着开口：“队长，他好开心。”
江星觉得奇怪：“找到这么棒的搭档，队长不开心才怪吧？”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放松的笑容，夺冠的时候——”
何玉语气艰涩，但还是继续了下去：“也没有。”
他知道，这一定会给江星带来打击，正如照片第一眼对他的冲击。
江星果然收敛了笑容，缓缓放下了手机。
看着江星的失落，何玉在心里措辞许久，准备出声安慰，可还没等他开口——
“那就更加努力吧！”江星斗志昂扬。
“不愧是你——”
何玉如往常一般出言调侃，话说一半，却突然卡住。
因为他看到了江星眼里的坚毅和决心，这是以往绝不会在江星这个粗线条天才身上出现的眼神。
“好，我们一起加油！”
何玉收回了未尽的玩笑，选择了同样坚定的回复。
此时的咖啡厅里，秦临和闻霁已经议定了签约的章程。
考虑到全明星赛最后的合照环节，在简单告别后，秦临拒绝了闻霁提出的相送，径自起身回了酒店。
说来也巧，秦临从小居住的J市正是江河战队的所在，闻霁刚才还邀请秦临和江河一起回J市，不过被心虚的秦临拒绝了。
只有秦临自己知道，要签约，他还有一关要过。
回到酒店，秦临掏出手机，先是一一拒绝了其他战队的邀请，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舅舅的聊天框，给这位名义上的监护人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要打电竞了，三天后在江河本部签约，你有时间去签个字吗？”
消息一发送出去，秦临立刻抛开手机，瘫倒在床上，抱着枕头，一副要跟床天长地久的样子，一眼也不敢看舅舅的回复。
嗯，很有鸵鸟的风范。
————
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彩被霞光染红，和逐渐柔和的夕阳相映生辉。街上车如流水，行人匆匆。
跌宕起伏的全明星赛终于结束，赶回场馆参与了最终环节的闻霁和江河其他人正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陆续登上通往酒店的大巴车。
闻霁刚才被周光拉住聊了几句，故而此时最后一个登上了车。
还没等他坐到位置上，早早上车，在后排玩手机玩了有一会儿的江星就叫了起来：
“秦临上热搜了！”
闻霁一怔，不等他有所反应，何玉就先开口吐槽：“他不是早就上热搜了吗？我下午就看见了。”
“不一样，那个时候只是在末尾，现在已经到热搜第三了。”
跟着他们一起来到S市的助理张婷此时也在，她出声做了解释。
下午的时候她一直在馆内的休息室看直播，故而对网上舆论了解得很全面。
闻霁此时终于坐定，他掏出手机，也开始查看相关讯息。
果如张婷所说，此时热搜第三就是“秦临”，往下还有“全明星赛”“秦临闻霁”“哪儿来的帅哥”“秦神”等多条和秦临相关的高位热搜。
看着热度还在节节攀升的词条，闻霁眉宇微蹙，流露出几分忧虑。
张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闻队，是不是要提醒一下？”
对职业选手而言，流量不是坏事，它意味着关注和利益，有时还等同于荣誉。
比如全明星赛，就是按照大众投票选取的参与成员。
在某些时候，流量甚至会是战队需要主动去博取的存在。
但是秦临还没有成为职业选手，在今天之前，他都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素人。
对于随着流量纷至沓来的很多事情，秦临不见得能够应付。
闻霁点了点头：“我会和他联系。”
全明星赛安排在周五，正值工作日，守在直播间全程观看的只是少数。
现在直播完整版已经上传，大部分人也都结束了工作，故而网上的声势比之下午，只能说是更盛。
除了源源不断的热搜，视频网站、游戏论坛等有巅峰粉丝活跃的地方都充斥着对比赛的讨论。
何玉也打开了手机，看着网友从直播里剪出的秦临操作cut和满屏的“666”弹幕，不禁感叹：
“不得不说，秦临是真厉害。”
“确实。”
得到闻霁肯定的答复，张婷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闲聊上。
“你们在场馆里不知道，秦临和闻霁击杀格雷赛维的时候，直播都卡黑屏了。”
“我去，秦临可真猛！”江星震惊，“季后赛都不见得有这阵势。”
他又转头向闻霁：“队长，秦临什么时候签约啊？可不能把人放跑了！”
“后天。”闻霁回道。
江河返回J市的时间是明天中午，后天是根据秦临的时间定的。
据他所说，他的监护人就周末比较有时间，而秦临回J市的机票是后天早上。
“好！就得趁热打铁，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江星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不住点头，已经开始期待在江河见到秦临的场景了。
看着江星的振奋，闻霁摇了摇头。
作为队长，他完全能猜到江星激动的原因。
除了对于自己找到搭档的欣喜，年纪一直是江河最小的江星，显然很期待秦临这位“弟弟”的到来。
不过，江星恐怕要失望了。秦临可不是什么乖巧的性格。
想到下午秦临的一言一行，已经恢复冷静的闻霁很容易就得出了“秦临不像表面那么安分”的结论。
毕竟，后者也从未认真掩饰过。
他轻笑一声，在心里提前为江星的愿望落空道了句默哀。
不过，关于现在的舆论，确实得跟秦临好好沟通一下。
念及刚才张婷的提醒，闻霁又低头在手机上敲下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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