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赐予每个人的光明都是公平的,在这个逐渐氧化的时代里,金钱腐蚀着人的意志,让人沉湎于其中,这是完成三线任务后的第三年,距离许知礼离开这个世界还剩一年。
【感觉如何?】系统问。
“什么?”羽听正在开会,许知礼留在他办公室整理桌子上的文件,闻言一惊,系统居然会关心起他的生活。
【和男人谈恋爱的感觉。】
许知礼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在总裁专用座椅上,面无表情道,“没有什么感觉。”
这两年来,羽听回到了父亲的公司,简直如鱼得水,从基层做起一路晋升,短短两年坐上了总裁的位置,这是羽听父亲期望的。而许知礼依旧是羽听的生活助理,还真当上了总裁秘书。
羽听这样的人,在任何领域都能闪闪发光,大有作为。
他退圈两年了,已经不在江湖,江湖上却还有他的传说。
那个由《山月》开创的乡村文艺片时代经久不衰,直到现在还是如火如荼。
可再没有一部电影能超越《山月》,没有第二个何山月,也没有第二个羽听。
【看来你挺喜欢这个世界的。】系统说,【不考虑留在这里?】
许知礼笑了一声,“所有任务都完成了,离开是迟早的事,我留在这里,只是不用浪费任务脱离卡的次数。”
羽听忙于工作,找到了人生新的奋斗目标,变得成熟了不少,出差应酬也不少,许知礼乐得清闲,狠狠享受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日子过得虽滋润,许知礼却不会因此迷失自己。
“每个世界都比现实美好,但都不是我想要的世界。”许知礼说,“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还是为了乔静?她就这么重要?】系统反问,【你变了许多。】
不再那么摇摆不定。
“不。”许知礼纠正,“我一直是个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人,但我坚定的目标一直都是回家。”
“经历过乔静死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许知礼说,“只有一个真实的我,除此之外,都是虚无。”
【你倒是看得很开。】系统声线平缓,【希望你后面的世界也能这么豁达。】
“听你的话,像是能预知我去哪个世界。”许知礼打趣,“那你可要多多关照关照我啊,不要给我安排这么难完成的任务了。”
【……】系统没了声响。
许知礼透过窗户眺望远方,这些年来,系统一直在劝说他留在这里。
他不知道系统有什么目的,但是许知礼是个清醒的人,不会沉迷于短暂的假象。
许知礼在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四年了,今年31。
他觉得自己心性变了很多,起码面对羽听从容了许多。整整两年,许知礼都在和羽听玩擦边奖励这种小游戏。
许知礼是为了逃避和男人的亲密接触,羽听是享受许知礼的小把戏,两人并未真正行床第之事。
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坚守阵地了。
过了两个月,外地出差的羽听回到了家。
“乖乖,我好想你。”羽听公文包还未来得及放就拥住了许知礼,一副为了装显成熟的无框眼镜被他扔在一旁,他把许知礼压在沙发上,小狗一样地嗅着,“你有没有想我?”
感受到脖子间的热气,许知礼推拒着,“想……你别乱动了。”
羽听的吻落在他的喉结,胡乱的地移到他的耳朵,亲得许知礼面红耳赤,“乖乖我们今晚能不能……”
许知礼心里警铃大作,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这事开玩笑。
好在他已深谙拿捏羽听之法,许知礼故作严厉,“羽听,你是在命令我吗?”
羽听抬起头,脸颊上升一片云霞,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又羞涩的光。
许知礼轻咳一声,硬着头皮忍着羞耻说,“乖,听我的话就是好……好小狗……”
他发誓他没有这种爱好,即使是搞基,这种艺术形式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是他之前为了躲精虫上脑的羽听,无意之中拿着棉花的绳索套在他脖子上发现的。
羽听他……喜欢被别人驱使和支配。
羽听翻找抽屉,拿出带有铃铛的皮质项圈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他郑重地把绳子交到许知礼手上,低着头轻声对他说,“我听话,你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许知礼扯了扯嘴角,象征性地在他头上抚了一下。
羽听目光流转,波光粼粼的眼睛像是起了雾的西湖,水光潋滟地望着他。
许知礼知道,羽听又想玩游戏了。
他叹了口气,攥着绳子,羽听坐在沙发上,许知礼站在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羽听,勾唇道,“小狗是不能跟主人提要求的。”
他拿铁链轻轻拍打他的脸,“知道吗?”
羽听痴迷地望着他,喉结上下滑动,“知道了,主人。”
一阵白日荒唐后,羽听全身衣服都打湿了,许知礼也不好受,十月份的天气,头发湿到发根。
他揉着手腕,怀疑羽听上辈子真是条狗。
怎么会有人喜欢玩接球游戏,还是孜孜不倦地把球用嘴叼到他面前。
海参棉花被关在房间里,许知礼无奈,家里又多了一只狗。
羽听进了浴室,还哼起了歌,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他平时不这样,只有工作压力大时才会放飞自己,在许知礼面前显出原形。
为了避免尴尬,许知礼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频道充当背景音乐。
他开始收拾室内的一片狼藉。
“近日,多地又出现了年轻男子被残害的恶**件。经过警方初步调查,发现作案手法与七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犯罪手法相似,更多信息还需警方进一步判断,希望广大民众保障自身安全,不走夜路,结伴而行,本台将持续关注,追踪报道此事……”电视里女主持人神色严肃。
‘连环杀人凶手重出江湖?’几个大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屏幕,底下滚动的字条是被害者名单,均为男性,年龄在20到30岁之间。
许知礼感叹世风日下,现在的变态杀人狂真是猖獗。
可惜了那些受害者,遭受这无妄之灾。
顷刻间,羽听已经洗漱了出来,他见许知礼凝眉惆怅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他顺着许知礼的视线看去,电视上的新闻正在循环报道此事。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七年前发生的事了,听说有个男的报复社会,专门残害年轻男子,挖眼、剥皮、割喉、断舌……各种残忍的死法 。”羽听说,“但是警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一连追查了五年。后来没有人遇害了,警方以为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亡,就草草结案了。居然现在又出现了。”
“……”许知礼气结,“真是没人性。”
“是啊,这种没人性的东西若是真的死了就好了,希望这件案子和七年前的无关……”羽听从背后拥住他,“万一我的乖乖遭遇不测,我会疯掉的。”
许知礼:“……谢谢你,真会说话。”
羽听的担忧不无道理,变态杀人狂就在许知礼的家乡。
自从发生这事后,许知礼每次回家都是羽听紧紧跟随,再不济也是四个保镖暗中护送,许知礼觉得小题大做了。
杀人凶手已经被捉拿归案,他承认自己有意模仿七年前的杀人手法,想栽赃陷害。
真正的变态杀人狂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警方猜测已经死亡,这事如同七年前一样,不了了之了。
时间转眼来到了最后一年的春节,今年的春节依旧是羽听陪许知礼回家。
每当这种时候,最兴奋的就是许知诺,哥哥带了个这么漂亮的男嫂子回家,许知诺哪顾得上淑女不淑女,一连要了五十张签名。
任谁也想不到看似张扬花痴的姑娘,已经在读博了。
许知诺一头扎进学习的苦海,这一游就是27年,精神境界已经到了常人望尘莫及的地步,超脱五行之外,不在六界之中。
许知礼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平行世界的他家庭美满,父母安康,妹妹争气,还有个优秀的男朋友,这似乎就是他原本对理想生活的定义了。
很多时候他也会问自己,没什么不留下来呢,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回去也不一定能找到杀害乔静的真凶,回去也是一事无成,继续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
他看到羽听和家人相处融洽,讨论日后结婚的事。
他看到羽听笑得开怀,望向许知礼的眼睛如黑葡萄般乌黑晶亮。
父母比许知礼本人更加能接受羽听,羽听父母也是许知礼想不到的开明,早在确定关系那年,双方父母就见了面,从互看不顺眼到坐而论道也就一个星期的事。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未来前进,除了许知礼以外。
过完年,由于工作原因羽听先回了北京,许知礼待在家陪陪父母和妹妹,他知道这次离开,就不会在这个世界相见了。
“乖乖,我好像有个文件掉在你那边了,你帮我找一下拍个照发给我。”语音通话里,羽听声音略带笑意,“应该在抽屉里。”
许知礼一手接电话,一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真是粗心啊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忘记带了。”
羽听声线委屈,“对不起,下次你回来惩罚我吧……”
“……”许知礼道,“不必了。”
文件袋沉甸甸的,里面放置着许多重要文件,像老人家用塑料袋包裹的钱,即使袋子破了也不会换,所有东西一股脑塞在里面。
许知礼将手机放在桌上,一张纸翻找起来。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拿出纸张拍了张照给羽听。
听完羽听一阵腻腻歪歪的道谢,许知礼挂掉电话,他整理起桌上一片狼藉的文件。
忽地,一张泛黄的纸张掉在地上,许知礼心猛地跳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眼前的东西,似乎有些眼熟。
他弯腰,先看到的是三个大字——许知礼。
那是一张试卷。
铅笔写的名字桀骜不驯地写在第一面的空白处,一笔一划用力到几乎割破纸张。
许知礼捡起试卷,心里某处空了一块。
这是他放在沨梨小学档案室里面试卷,为什么会在羽听这里。
他手指微颤,指尖发凉,由内而外生出寒气,冻得他几乎拿不稳。
明明家里开着暖气。
他翻过面,看到13岁自己写的作文。
片刻之后,他瞳孔紧缩,面如土色,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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