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高大健壮,穿着一身帝**校的深蓝色制服,军帽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扬起手中的手杖,快准狠地朝着李星默头上一击。
李星默完全没有防备,一阵剧痛袭来,倒在许知礼的身上。
许知礼松了一口气,抬手推开身上的男人,推不动。
那男人拖开李星默,伸手将许知礼拉起来。
许知礼惊魂未定,眼里已经起了杀意,夺过他手中的手杖。
男人见他挥起手杖的架势,一把抢过来,“你干嘛?要弄死他吗?”
许知礼回神,稍微清醒了点,松开了手。
差点酿成大错。
男人走到李星默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见没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睨着许知礼,这才后知后觉闻到空气中的味道,眉心一蹙,“发生什么事了?”
他大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影响你们办事了?”
许知礼抬手擦汗,“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男人表情放松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撞见李星默行不轨之事,第一反应竟不是帮他按住omega而是先打晕他。
“你叫什么名字?”许知礼问。
“刘博楷。”
许知礼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博楷问。
“许知礼。”许知礼叹气,“说来话长。我是李星默的匹配百分百的omega……”
听完事件经过的刘博楷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原来你和李星言才是真心相爱。”
许知礼没有说完全部情况,只是说了自己救了李星言,来到c城阴差阳错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你怎么看出来的?”许知礼疑问,自己陈述这件事没有掺杂任何感情。
“哈哈,猜的。”刘博楷咧嘴一笑,“我想李星言应该比李星默有魅力吧。”
“而且我和李星言关系好,肯定要帮他说话。”
许知礼这才想起,当时李星言说起船上的人时,提到了刘博楷,他最好的兄弟,情同手足。
“你怎么会来这里?”许知礼问。
“我吗?”他笑,“是星言说的,李星默身体不好不爱出门,他身边又没有靠谱的仆人,害怕他出事,所以让我每三天来看看。”
李星言多半是为了监视李星默,想找出证据。
许知礼用脚碰碰李星默的身子,“那现在该怎么办?”
人是刘泊楷打晕的,许知礼心里丝毫没有负罪感,他蹲在李星默的身边,仔细瞧他紧闭的眼睛,生怕他在装晕,“看起来他身体不太好。”
刘泊楷扶起地上的李星默,许知礼连忙上前扶住另一边,刘泊楷摆摆手,手环过李星默的腿弯处,稍微一使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刘泊楷身材健壮,抱一个清瘦的人面不改色,动作熟稔像是做了很多次了,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李星默,摇了摇头,“下手重了。”
许知礼默默点头。
“总之先安顿好他吧,李星默平时在房间里可以十天半月不出来,仆人发现不了。”他轻轻把李星默放在放置在床上,动作轻柔,与刚刚利落下手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看着李星默的脸苦笑一声,“希望李星言不要怪我。”
“李星言?”许知礼心中疑惑,“听你的意思,他好像很在乎李星默。”
“毕竟是弟弟。”刘泊楷掏出一根烟正欲点上,看见许知礼的眼神又收起来了,只是夹在食指与中指间,随意摆弄着香烟,像极了课堂上无聊地转笔。
“李星默和其他人不一样。”刘泊楷说,“你也看到了,他身体不好。”
许知礼下意识望了床上人一眼,他想起刚才压制住自己的力道,对于一个被信息素勾得狂暴的alpha来说,力气不算大。
如果不是受性别的影响,许知礼不至于占下风。
“王妃一族有遗传病,李星默的母亲兰妮娅夫人就是死于疾病的。”刘泊楷手上的香烟不住地转,越转越快,最后他两根手指一夹,折断了纯白色的烟杆,黄澄澄的烟草絮絮地向下落,“哦对了,兰妮娅夫人和王妃是亲姐妹,她在生下李星默不久后就死了。”
他抖动着手上的烟草,静静看着它簌簌落下,许知礼没有言语,看着他的动作。
“走吧,我们出去说。”刘泊楷若有若无地看了李星默一眼。
许知礼心思微动,他看到意识空间里跳动的世界观进度,心道自己走对了路。
不知为何,刘泊楷对许知礼的omega身份没有一丝惊讶,按理说他是sss级的omega多多少少对alpha会有影响。
他看着刘泊楷的背影,听到他平稳的脚步,高大伟岸。
脖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完全失效,许知礼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腺体存在的地方,有些胀痛,像是蚊子叮的包。
“你的信息素确实很强,但是对我无效。”刘泊楷侧头,将许知礼的动作尽收眼底,“我对西瓜过敏。”
许知礼:……打扰了。
他把已经失去黏性的阻隔贴重新贴上。
刘泊楷带着许知礼来到城堡的后花园,一路上遇到的女仆动作机械地对着他们鞠躬,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绝望的厌世,她们大部分都是白种人,从长相、穿着到动作都透露着怪异,让人不寒而栗。
后花园是种的是玫瑰,娇艳欲滴,连花瓣上的露珠都是嫣红,如同心头血般鲜艳,静谧而诱人,是许知礼进入这里看到的最强烈的色彩,最有生机的生命。
刘泊楷带着许知礼在玫瑰花丛中的亭子坐下,这是一个修理恰到好处的地方,不蔓不枝的绿色映照出纯白的欧式建筑,仿佛瞬间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宫殿。
刘泊楷随意地折下一只玫瑰,抽出桌上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换了上去。
许知礼看到玫瑰的露水滴落在流光溢彩的瓶身,等到着刘泊楷的开口。
刘泊楷看了许知礼一眼,不急不缓地讲述起来。
二十多年前,帝国不是这样的,政权更迭,物是人非,国王李建崇为了王妃力排众议改变了国家制度,整个国家怨声载道,游行事件频发。
李星默小的时候是由王妃照顾的,后来不小心走丢了,在外流浪了五年,十二岁的时候才找到人。带回宫殿时又瘦又小,只有一双蓝色眼睛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份。
王妃身子弱,常年身处深宫,她的疾病见不了太阳光,所以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过,国王把她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外人连王妃的脸都没见过,偶尔能看到个带着面纱的身影。
李星言从小在军校长大,和王妃相处的日子甚至比李星默还少,李星言生来就背负着帝国太子的身份,他的全部人生意义就是当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十九年来,李星言一直照着这条道路向前,却在看到帝国圣殿改变了想法。
他不要当一个随意支配omega的暴君,他想要的世界是人人平等的。
这和李建崇的统治方式相悖,李星言是个不愿意低头的人,因此经常遭受流放。
“当然,我对星言这种想法保持中立态度。”刘泊楷看着许知礼的眼睛,严肃道,“毕竟帝国圣殿的制度存在已经很久了,虽然有些不人道,但也是为了保护她们。在没有这个制度之前,你知道每年会发生多少强|奸案吗?你知道有多少omega自杀吗?”
帝国圣殿保护了她们的生命,也禁锢住她们的自由。
自由比生命还重要吗?微不足道的爱情能和信息匹配度相比吗?
“李星言还是太理想主义了。”刘泊楷说。
许知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朵玫瑰,从摘下来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就已经有了焉色。
黄昏的夕阳斜射入一道光,打在花瓣上,如同霜降,那玫瑰松松垮垮地站立着,已经看不见那抹矜贵的傲气。
他心里有些沮丧。
许知礼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他应该要醒了。”
刘泊楷颇感意外,“你没什么想说的?”
在他陈述的时候许知礼一声不吭,是最安静的倾听者。
许知礼逆着光,夕阳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姿,许知礼站在光里,侧头看向刘泊楷,光影将他的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圣洁而静谧。
“谢谢。”许知礼望向古堡李星默所在的方向,不轻不重地说了句,“那你帮我跟理想主义小笨蛋带句话吧,我会等他。”
“等?”刘泊楷微微皱眉。
“我的意思是,我妹妹还在他那里。”许知礼说,“麻烦你拖李星言跟知诺说一声,哥哥会带她离开这里。”
“你妹妹是omega?”
“是。”
李星言被禁足在家,层层严防死守的守卫层层叠叠把古堡围得水泄不通,许知礼一个人无法离开这里。
只有刘泊楷能自由进出。
“你现在是李星默的omega,板上钉钉的事。”刘泊楷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为难地说,“这种事就连星言都做不了主,我……”
他们刻在骨髓上的刻板性别归属观已经融入他们的呼吸了,许知礼顿感窒息,“因为我是自由的人,不喜欢李星默。”
自由的,不是谁的所有物,许知礼是,小礼也是。
思索一阵,刘泊楷发问,“那李星默这里?”
“我来照顾他。”许知礼背对着他,猜测道,“他不知道是你打伤他的,也只有我来收拾后续,我和他匹配度百分百,他不敢动我的。”
但愿是这样,实在不行还有功能卡,偷梁换柱的时效还有几天,应该能撑得到他回来的时候。
思及此,许知礼换上一张面孔,担忧地抬眼望他,“但是我支撑不了多久,请你一定要告诉李星言,我还在等他。”
除了李星言,没人可以救他了。
这个世界还没写完,我就想着写下个世界了。
大纲已经写好了,可恶如果键盘能顺着大纲自动更新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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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给理想主义小笨蛋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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