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清就站在他视线偏左的卡座旁，周围大概没再有什么熟人，就算有，唐小虎也不会第一时间注意。
他推开了怀中的女人，起身靠她近了两步……
“……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落，他伸手想握她的手腕，可宋明清却后退了一步……
“明清……你怎么在这啊？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在京海了。”
穆晓悦也从座位上起身，她脸上并没有那种老同学多年不见后再见的惊喜，因为她也知道，两人照面的时间不会很远。
她站在唐小虎身旁，以一个正宫的姿态向宋明清问询着。
“晓悦，真巧啊。”
宋明清扯起嘴角，回了她一个生硬的笑脸转身想走，唐小虎及时地拉住了她。
冲鼻的酒精味呛的她说不出话，也不想说什么。
真巧啊，她和她大学四年的同学都跟唐小虎有牵扯，她没有回话，只是心想着……
面前的男人衬衫扣子像是被扯开了的，胸前大部分皮肤都裸露在外，几处红痕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是不是自己抓花的，透过他单薄的衬衫隐约看到他腰肢的线条轮廓。
“你还想说什么……”
……
“你不会信我的，对么？”
唐小虎知道，不管他作何解释，都打消不了女人心中那份早已扎根的芥蒂。
“我也想劝自己相信……算了，无所谓。”
宋明清表情平淡，丝毫没有气愤的神情。
“你们，认识？”
唐小虎差点忘记这个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
对面的女人并没有回他的话，而穆晓悦此刻，也并不是那个适合回话的人选。
宋明清抬手，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这一次，她主动牵起了男人的手，她十分珍惜地握着项链，把她认为宝贵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
“……什么意思？”
他神情有着错愕，他没有想过这条项链会被归还，他也没有真正想过两人有一天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他不情愿的前提下……
拧紧的眉头让他略显疲惫，可他的向下的眼尾却显得委屈。
可这段感情，宋明清再也找不到坚持的意义。
他爱他的表现不假，可他刻意掩埋自己的罪孽，对她只字不提也是真。
他貌似不仅仅只爱她一个，他也可以随意的爱上别人，因为宋明清自己，本身就没什么特别……
她像只供主人取乐的金丝雀，困于笼中，看似安逸，可它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来自囚禁她的枷锁。
她已经开始觉得唐小虎的情谊是编织起的牢笼。
“总该有个决断的。”
她话的语气越来越轻，但对面的男人听的真切。
“……早都想好了？”
唐小虎的语气十分隐忍，无意识微颤的下巴早早将他出卖……
“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没人比你更清楚。所以……有些话不用我说的怎样明白，含蓄一点对我们都好。”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只是彼此都来不及说一句道别的话便不欢而散。
“她……就这么走了。”
穆晓悦见她走的干脆，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此刻男人手里紧握的那根项链……大概本身就是他的。
她重新坐回卡座，坐在了唐小虎的身边，男人仰头靠在沙发上，紧锁的眉头是他解不开的心结……
他正在衣兜里摸索着什么，可看着他伸出来的两手空空，显然这不是他所料想。不知怎的，穆晓悦心领神会地从包里翻出了香烟和打火机，她递给男人，随后为他点了火……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你很在意她么？”
“……”
唐小虎看了她一眼，仰头朝天上吐了一口烟圈，并没有回话。
“她不会理解你的，她上学的时候就出了名的高傲。”
穆晓悦的言外之意是宋明清此后绝不会向男人低头，以她的社会经历来看，她也绝不会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
可她似乎忘了一点，唐小虎做过的事，本身就罪无可恕，但她对这一切都有所了解，却还是一样毫不在意。
也许酒精真的扰乱了她的神经，她顺势腕着男人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所有动作都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他们从来都是这样亲密。
“你们不是同学吗，你对她的男人投怀送抱，合适么？”
他嗓音很低，嘴唇的张合也不明显，这句话他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态度显然并不狠厉。
说到底，他也只是嘴上质问，实际行动可从来没有拒绝。
“你们已经划清界限了不是吗？她一定恨毒了你的所作所为，所以永远都没法原谅你。”
她跟宋明清认识了四年，……算的上是十分了解她的，以她的性格跟观念，她本就不该跟唐小虎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
“唐小虎……你帮了我这么多，真的就没有一点私心么？”
她的眉眼趋势向下，神情十分委屈，但她的行为越来越大胆，话也越来越放肆，她甚至开始对紧贴在身旁的男人直呼其名。
听了她的这句话，唐小虎的内心有所触动，他只是不忍看到穆晓悦挣扎在没过头顶的浑水里，时间久了难免会沦为溺死的鬼，他想拉她一把……仅此而已。
下一秒，身旁的女人凑近了些，她微微仰头，鼻尖轻轻蹭了他的下巴，不过她很快就泄气般缩了回去，事情已经在无可挽回的边缘试探，她顺势扭过身体，两人面对着面，这一次，她实实在在地吻上了唐小虎的嘴角……
她来不及过多的感受，男人终于有所回应，回应她的不是更深入的表达，而是他推开了自己，并侧过了脸……
“你嫌弃我吗？”
“我这样的人，于你……谈不上什么嫌弃。”
穆晓悦眨了眨眼，作势留下了两滴眼泪……她带着哭腔，却字字真切道：“那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我就当你喝多了。”说罢，男人起身，他一把将沙发上的女人拽起身扬言要送她回去……
她委屈，她不甘，她这一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辈子都在被人利用，任人摆布，今夜，她真正为了自己一回……
“如果你没有遇到她，你还会拒绝我吗？”
她不甘的追问，她希望得到唐小虎一个认真的答复，她也期待着能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如果白江波没有找到我哥，我们会不会是另一种活法……”
男人的眉头不知在何时舒展，他终于不是板着个脸，可他现在的神情，少不了的是更多的无奈。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穆晓悦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中意，她不在做声，只是乖乖的被男人拽着离开了酒吧。
这一路上，她脑中的幻灯片不停地闪烁播放，从前的她，始终挣扎在黑暗里，从他出现后帮助自己在领导那里脱身，又给了她足够还清身上所有债务的钱，让她得以喘息，没能被逼上绝路……他又变相的为自己的母亲续了命。
只有在穆晓悦这里唐小虎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人……
男人点燃了她心中早已暗淡的烛火，她因此开始贪恋光明带给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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