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局。
宋明清慌慌张张地小跑进门,和警察说明唐琇媛失踪的情况后他们按照流程立了案,也下达了紧急指令。
唐琇媛是在商场二楼卫生间门口和她走失的,她先前有所预兆,事发后她隐约想起也许她几次瞟眼搭上的灰色鸭舌帽佩戴者会是罪魁祸首。
那人行踪有些古怪,在商场的几个小时她见过不下三次,如今局势很明显媛媛是被他盯上了……商场广播站的循环播放下,不少群众帮忙四下观望也还是没能出现让人满意的结果。
宋明清报案也算及时,警方调取附近大量监控,因为唐琇媛年纪小没有自主力所以警方工作进度紧到分秒不误,没多久就锁定了嫌疑人车辆,目前被定型为拐卖儿童。
女人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在女警的耐心安抚以及过细的问题沟通,众人意识也许并不是拐卖儿童那么简单……
……
“这两个人出现在商场后的所有行踪都很刻意,宋母女从西门进入,他们在之后的二十分钟内一个从东门一个也是从西门,进入商场后没有汇合反而是……”
警察在监控室刨根究底,很显然作案的二人是从母女进商场前就起了意图……
天黑的彻底了,她抬眼,警局门口的路灯闪着十分充足的光芒,唐琇媛失踪的两个小时,从慌乱到些许疲惫,紧张和痛苦之余两行眼泪始终没停过……
接下来的决定她其实从开始便在犹豫了……几年没通过的电话,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用……其实她知道他没有换,两年前,她还持续收到过他慰问的短信,只是始终没有回应过,再后来她换了号码便也不再查收……
“……”
平复过心境后,她忐忑拨通,等待的每一秒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看着界面的变化,电话开始计时,她的眼泪充实了眼眶……
“哪位?”
电话那头只传来两个字,可这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中回旋了好久……
……
“是我。”
“我是……”
沉默两秒,宋明清略显焦急的去做回应,尽管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腔调刻意掩藏自己的哭腔,可还是漏出了丝丝破绽,因为鼻音实在比常人重不少。
“……清清。”
她的话没有说完,反倒是对面的人语气变得呆愣,他唇齿微微颤抖地呼出两个字……
再次听到从他口中传来亲昵的称呼,她的哭声再也收不住,一时间脑袋空空,想开口求他的条理清晰的语言需要重新组织。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唐小虎闻声,从刚刚错愕的情绪中脱离,他急切的想知道宋明清遇到了何种困境才会在这种时候打来电话。
“我……在市局,媛媛失踪了……我想求你……”
她的喘息声十分混乱,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换气的哭声,一句话勉强完整。
“我马上过去,到了说。”
“……好,你注意安全。”
她不是听不出来唐小虎火急的语气,只能提醒道他注意交通……
——
一辆闪着银星隧黑色suv停在市局门口,车上下来的人快步跑了进去。
“失踪案的家属有没有一位女士?”
“……是唐琇媛的失踪案吗?是有一位女士,在这边。”
女警将唐小虎带到大厅右侧的休息区,身量纤纤的女人弯着腰头顶着墙面,仿佛离开墙做的支点她就会一头栽到地上……
长发挡住了她泪目,她身上那件他从未见过的灰色大衣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面前人的身段他无数次在梦里思量,可眼前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触碰的资格……
可望不可及,大概是这个含义……
她低着头,余光早就瞥见了那垂手而立的身影,只是缺少了抬头的勇气。
男人俯下身子,缓缓抬起只手轻轻落在女人的背上,整个过程缓慢的如同时光的列车从春到秋,好在警局人声嘈杂,免得宋明清会察觉他早已不规律的心跳。
她终于鼓足勇气,再次看到这张脸,她没有想象那般失控,只是静静的一眼,一直看着。
五年了,有五年了吧?……
她的眼睛再也抵不住干涩,她眨了一下,一行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可她还是顽固的坚持着自己冷静的神色……她再也没有从前那份坦然。
坦然的表达自己的思念。
可她忘了唐小虎是否会有这份克制,来不及反抗的她被他死死拥进怀里……
“……为什么出现。”
为什么总是计划离开。
“……对不起,不该打扰你,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别担心,我去跟警察了解情况再吩咐人去找。”
唐小虎松开手,起身离开了休息室,周遭还是人声不断,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会被人盯上,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个意外……她无助到极点,不得不打给他。
……
“白色面包车,左边车门有两道大的划痕,在朝新北大道附近,最快的方式找。”
“知道了虎哥!”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坐在一起,电话挂断,宋明清也听见了那头的应声,心稍稍平定了一些,可慌乱是无法被彻底抚去的,她只想尽快见到女儿。
“……失踪的是你女儿么?”
“……是。”
“姓唐?”
宋明清抬头看他一眼,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很快作出简单的回应:
“只是刚巧跟你同姓……”
“他对你好么?这次怎么没看到他。”
“……”
面对唐小虎滔滔不绝的询问,她心里十分的压抑,压抑到无法开口去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东西。
“不想说就算了……消息很快就会有的,别担心了。”
“谢谢你……阿虎。”
听到这两个字再次出于她口,唐小虎只觉得恍如隔世具像化,真的好像上辈子的事,她变了好多,发型,气质……妆容,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和从前一样,但她已经有了女儿。
下意识想去握她的手的姿势及时调整,桌边的咖啡被他推近她些。
两两相望,眼神中互相迁就着却也避闪着……
眼前的男人一头黑发中生出几根明显的银丝,想必是他活的每一天都要比他人多几分顾虑吧,她无声地垂着脑袋,又一次没了抬头看他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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