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珉奎看着镜子里的徐明浩，捏着徐明浩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拇指的指腹擦过徐明浩被吻的破了皮的唇瓣，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徐明浩细微的疼痛的表情，也透过镜子清晰地映入金珉奎眼底。
“换…唔…”徐明浩敢开口，舌苔就被摁着动不了，徐明浩看着金珉奎的手指在自己嘴唇里胡乱搅动着，他的另一只手被金珉奎反扣着，整个人被压着动不了，只能发出类似微弱反抗的呜咽呻吟声。
“明浩xi，真色情。”金珉奎评价道，话里透着真心的夸赞，下一秒从背后搂住徐明浩将他重新压回怀里，刚想低头去索要一个吻，就看到徐明浩面色有些痛苦。
“金珉奎！”
双眼一片发黑，徐明浩抓着金珉奎的手腕，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气温升高的浴室，潮红的脸，错乱的碎片一般陌生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内，徐明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
金珉奎敛起笑容，抱住差点瘫倒在地的徐明浩，神情有些严肃。
“不舒服吗？”
“头有些疼。”徐明浩捂着额头，皱着眉，怎么也忽视不了眼前的眩晕，金珉奎的声音在这一刻熟悉到徐明浩像是听过了上千遍上万遍，条件反射到徐明浩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离开金珉奎，但是却被金珉奎死死地搂在怀里挣脱不得。
“我带你去医院。”
徐明浩吱唔着说不出话来，听到医院这个词就不停地摇着头，指尖用力地陷在金珉奎的手臂里，喉咙干涩到忍不住想要去吐。
徐明浩抗拒去医院，加上喝了酒不能吃止痛药，金珉奎只能替徐明浩按摩着缓解头疼。晚些时候徐明浩发起了低烧，意识混乱到忘记了金珉奎是谁，只要金珉奎一靠近，他就止不住地颤抖哭泣着，直到天亮才好一些。
睡了一觉退了烧的徐明浩终于缓了过来，也不再那么抗拒去医院。徐明浩看着病历，检查结果显示并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因为最近天气有些闷热造成的缺氧，医生还是上一次的医生，看到徐明浩，就拍着大腿说自己想起来了。
“我就说我没记错，上次陪你来的那个人，他会说中文，虽然口音会有些怪，但是说的很流利。”
徐明浩愣在原地，金珉奎会说中文，那为什么要骗自己他不会说，徐明浩只是想了想，熟悉的晕眩感便再次袭来。
“是吗？”
“是的，我问了病房的护士，都确认过了，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韩国人说中文，印象都很深刻。”
徐明浩向医生道了谢，刚出门就被金珉奎搂住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还不舒服吗？”金珉奎拿过徐明浩手中的病历单，徐明浩看着金珉奎看着上面的中文，显然是认识的，为什么金珉奎要装做不懂中文。
徐明浩摇摇头：“好一点了。”
“今天还要去画廊吗？”
徐明浩点点头，他不敢再回到公寓，只要想到公寓，他总会多一些很混乱的记忆：“去那里睡一会。”
徐明浩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梦里几乎全是金珉奎和自己，只不过不是现在的两个人，时间是很久以前，中间不停地穿插着两人的接吻和□□，直到最后他在梦里喊了金珉奎一声哥，徐明浩从梦中惊醒。
浑身被冷汗浸湿，徐明浩的呼吸急促到喘不上气来，他为什么会在梦里喊金珉奎哥，他之前不是不认识金珉奎吗？
休息室空旷的吓人，不知道金珉奎什么时候离开的，打电话也是属于无人接听的状况，徐明浩起身下楼去问前台的员工，都说金珉奎没有离开过，只是来问过他们有没有二楼画室的钥匙。
今天的天气格外闷热不透气，徐明浩皱着眉示意他知道了，上了楼扶着墙一间一间找着，一直找到走廊末端，那里有一间开着门的画室，徐明浩心里的不安和慌乱放大到最大，脚步有些错乱地跑了过去。
外面的天气阴沉昏暗，可是画室里的那盏白炽灯亮的惊人，就像是雨夜来临前的闪电，晃的徐明浩忍不住错开眼。
这间画室四周都贴着凌乱的画作，素描油彩水墨被不同的笔触揉杂在一起，极度的突兀却因为画作的对象高度的统一而显得异样的和谐。
上百幅，层叠覆盖着的，堆积着的，泛黄的纸张上，只出现了一个人。
下雨前的气压一贯的阴湿低沉，走廊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只有眼前的这间屋子是灰暗四周的唯一亮处。
徐明浩捂着胸口，心脏的跳动声在耳边愈发的清晰，喧嚣急促的令徐明浩有些喘不过气来，熟悉的晕眩的感觉又开始慢慢占据着大脑。
“金珉奎！”
徐明浩握着门把手，随着话音落下，没有上锁的窗户被风吹来，猛烈地撞在墙壁上，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室内的纸张被吹的肆意纷飞，像是振翅的蝴蝶，被风卷着从狭小的屋子里逃蹿出去，享受着片刻的自由，到最后随着风意消止，被狠狠摔在泥泞的污水之中。
徐明浩伸手抓住被风吹来的画，将它随意地丢弃在一边，再抬眸看去的时候，只看到风止后，满地凌乱中，一个人的背影。
心脏的跳动似乎停止了一瞬。
金珉奎整个人背着光，手中的纸张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他似乎是在看着画，又好像在看向窗外，只是当雨点浸湿了纸张，他才转过身，徐明浩没来得及看清，画室就陷入了一片昏暗。
远处的闪电就这么照亮了一瞬的画室，徐明浩看清楚了金珉奎嘴角的微笑。
“你—”
贯耳的雷声打断了徐明浩的话，连同不知从何而起的熟悉的心悸让徐明浩控制不住地连指尖都在发抖。
白炽灯闪烁了几下，画室又恢复了明亮，徐明浩靠着门瘫软下来，难以言述的却足够将人溺毙的悲潮包裹着徐明浩，他做不到呼救，只能随着暗潮漂浮着。
“还好吗？”
手腕被人牢牢地握住，徐明浩本能地摇着头，想挣脱开这个人的束缚，却被人连同肩膀都圈住。
“被雷声吓到了吗？”
金珉奎问的细致又温柔，神色里满是关切。
徐明浩额头抵着金珉奎的肩膀，摇了摇头，金珉奎给他带来不安的同时，却又能给予他同等的慰藉。
“你。”
余光瞄到金珉奎手上的画纸，已经被雨水淋湿，画作上的人的脸糊成一团，辨别不清。
徐明浩有些无力地闭上眼，将一切情绪隐藏在心底。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画室的灯一直亮着，门没有上锁。”
“回家吧，我累了。”
徐明浩站起身来，没有回头地向前走着，身形有些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会跌倒。
“我们之前真的没见过面吗？”
金珉奎意味不明地问道。
“没有。”徐明浩的脚步顿了顿，第一次回头看向金珉奎，神色黯淡，眸子里一片沉寂。
“是吗？”金珉奎蓦然笑了。
“是的。”徐明浩撑着墙，指甲划过墙壁，徐明浩慢慢地攥紧了手指。
“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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