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抽出短刀怒吼着刺来,阿卡多不闪不避,迎着刀锋上前,左手格开持刀的手腕,右拳狠狠砸在他的喉结上!那人双眼暴凸,嗬嗬地倒吸着气,捂着喉咙瘫软下去。
电光火石间,四人已倒其三,只剩最后那个带疤的壮汉。他脸上的狞笑早已被惊恐取代,看着同伴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阿卡多怎会让他如愿,脚尖一挑,地上掉落的一把短刀飞入她手中,看也不看就朝着那壮汉的后心掷去!
“噗嗤!”
短刀深深没入,壮汉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转瞬之间,地上已躺倒四人,两死两重伤。
阿卡多甩了甩手上沾染的一点血迹,低头看了看溅上血点的外套,嫌弃地皱了皱眉。她直接利落地抓住衣襟两边,向外一扯,纽扣崩飞,直接将那件染血的外套脱了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裹胸。她双臂和腹部轮廓分明的肌肉,以及皮肤上那些代表着一次次战役胜利的纹身,在光线下暴露无遗。
周围一些原本看热闹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此刻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惊惧。这哪里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一头人形凶兽,一头披着少女外皮的母老虎!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一队听到动静的巡逻卫兵快步赶来,看到地上的惨状,立刻拔出武器,警惕地围了上来,矛头直指场中唯一站着的阿卡多和阿什利。“不许动!跟我们走一趟!”
阿卡多舔了舔嘴唇,眼中战意未消,面对指向她的刀剑,非但不惧,反而微微躬身,摆出了进攻的姿态,蠢蠢欲动地想要连这些卫兵一起揍。
“姐姐。”阿什利适时地开口,声音平静。他上前半步,轻轻按住了阿卡多的手臂,随即面向卫兵队长,从怀中取出一份用黑色丝带系着的、盖有第七军团钢印和情报部门特殊徽记的羊皮卷,平静地递了过去。
“这几人主动挑衅、意图抢劫,并对我姐姐言语污秽,动手动脚。”他语气温和,“我们只是自卫。”
卫兵队长狐疑地接过羊皮卷,迅速展开。当他看到上面的军衔、所属部队以及那份来自军团高层、要求他们即刻前往首都某部门报到的命令时,脸色顿时一变。他仔细核对羊皮卷上的描述与眼前这对特征鲜明的姐弟。
他立刻合上羊皮卷,双手递还给阿什利,随即“啪”地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诺克萨斯军礼,声音洪亮而带着敬意:
“阿卡多少校!阿什利上尉!失敬!”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收起武器,跟着行礼。
阿什利微微颔首,回了一礼,将羊皮卷重新收好,轻声询问道:“不必多礼。我们初到不朽堡垒,请问军令部大楼该往哪个方向走?”
卫兵队长立刻详细指明了路径。
“多谢。”阿什利道谢后,轻轻拉了一下还有些不情愿、盯着地上尸体咂嘴的阿卡多,“姐姐,我们该去报到了。”
阿卡多这才悻悻地收回目光,任由弟弟牵着,在周围人群敬畏和恐惧的注视中,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气的小巷,朝着帝国权力的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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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令部完成报到后,接待人员为姐弟俩安排了临时的军官宿舍。那位面容刻板的书记官在登记完他们的信息后,补充道:“二位抵达的消息,我们会立刻呈报上去。关于觐见达克威尔大统领的具体时间,需要等待上级的回复,请在此耐心等候通知。”
放下简单的行李,阿卡多欢呼一声,整个人向后一倒,呈“大”字形摔进柔软的被褥里。
“啊——好久没睡过这么软的床了!”她在床上弹了弹,满足地叹了口气,“军队那硬板床硌得我骨头疼。”虽然她感觉不到疼痛,但硬和软的区别还是分得清的。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正在窗边静静感知着什么的阿什利:“老弟,我们再去街上逛逛吧?刚才还没看够呢!”
阿什利转过身,面向姐姐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姐姐,我想休息一下。”
他走到床边坐下,拉住阿卡多的手,握得很紧,“你如果自己出去……答应我,不要随便跟人起冲突,更不要杀人。”
他空茫的眸子“望”着姐姐,带着恳求,“向我保证,好吗?”
阿卡多看着弟弟脸上真切的不安,那股想要出去疯玩的劲头消了下去。她撇了撇嘴,但还是用力回握住弟弟的手:“好啦好啦,我保证!”
她利落地甩掉靴子,重新爬上床,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那就先不去了,陪你睡觉!”
阿什利顺从地躺下。在抵达不朽堡垒后,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一直萦绕着他。这座千年都城的地下,沉积了太多看不见的鲜血与亡魂,它们无声的哀嚎与积累的怨怼,形成了一种低频的、持续的精神噪音,不断刺激着他过于敏锐的感知,让他比在战场上更难获得片刻安宁。
他侧过身,面向姐姐的方向,几乎是本能地,从唇间逸出轻柔的调子。正是《魂归故里》的旋律,此刻被他压低了声音,如同涓涓细流,只在两人周围很小的范围内回荡。歌声所及之处,那无形无质、却沉重粘稠的精神压迫感,似乎被悄然净化、驱散了一些,为他勉强撑开了一小片得以喘息的洁净空间。
阿卡多看着弟弟微蹙的眉头,挪过去,伸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细微紧绷。她用手熟练地解开了他束起的长辫,让那头柔软的黑发披散下来,然后一遍遍,耐心地、轻轻地用手指梳理抚摸着。
发丝冰凉的触感在她指间流淌。
阿什利靠在姐姐坚实的怀抱里,鼻腔里充盈着她身上熟悉的、混合着淡淡皂角与阳光的味道,耳边是她平稳的心跳声,还有那轻柔梳理他头发的触感。姐姐的保证,姐姐的陪伴,姐姐的安抚,比任何安魂曲都更有效地驱散了他内心的不安。
在那令人安心的气息与抚慰下,在那微弱却持续的净化歌声中,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响起,真正陷入了沉睡。
阿卡多听着弟弟平稳的呼吸,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也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搂着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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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多看着弟弟呼吸变得绵长平稳,知道他已经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活动了一下关节,扭头看向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不朽堡垒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与白日不同的喧嚣轮廓。
玩心再起。
她悄悄溜出房间,找到宿舍前台的接待人员,兴致勃勃地问:“喂,城里晚上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接待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身材娇小,眼神明亮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一身掩不住的战场戾气。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又是个刚从前线下来、寻求刺激释放的军官,便熟练地指了指方向:“往东边走两条街,‘血与沙’酒馆的麦酒够劲。再往深处去,‘金蛇’赌场是最大的,运气好的话,能让你乐呵好几天。”
阿卡多道了声谢,揣着自己那点零花钱,兴冲冲地融入了夜色。
她沿着指的路,一路逛吃过去,对路边那些看起来好吃的小吃摊毫无抵抗力,虽然没有嗅觉,闻不出味道,但她喜欢各种新奇的口感。最终,她站在了“金蛇”赌场金光闪闪的大门前。
里面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穿着暴露的女郎穿梭在赌桌间,醉醺醺的汉子们围着骰盅声嘶力竭地呐喊,输红了眼的赌徒死死盯着旋转的轮盘。阿卡多环视一圈,撇了撇嘴,除了更豪华些,这里跟她在边境战场上见过的那些赌场没什么两样,一样是**和铜臭交织的气味。
不过,来都来了。
她挤到一张玩骰子的桌前,摸出几个银币押了上去。赌大小这种简单的游戏,输赢全凭运气,正是她喜欢的——那种未知的、等待结果揭晓的短暂瞬间,能给她平淡的感官带来一丝微弱的刺激。她玩了几把,有输有赢,并不太在意。
她大部分的钱财,那些用军功和战利品换来的、足够买下一个小镇的财富,早就交给阿什利仔细保管了,那是给弟弟未来生活的保障。她自己手里这点,不过是零花。
最后一把,她将钱袋里剩下的所有钱,大概价值两个金币的钱哗啦一声全推到了“豹子”上。她心里想着,输了就拉倒,正好回去搂着弟弟睡觉。
骰盅揭开——五五五,豹子!
周围响起一阵羡慕的惊呼。庄家赔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小荷包,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金币。阿卡多掂量着钱袋,得意地一上一下抛接着,故意弄出哗啦啦的声响,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周围那些眼红又贪婪的赌客,心里盼着有个把不开眼的跟着她出门,好让她活动活动筋骨。
刚走出赌场没多远,她就知道有人跟着她了,在一个相对昏暗的街角,那个身影就摇摇晃晃地追上来拦在了她面前。
来了!阿卡多心里一阵兴奋,握紧了拳头。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头发凌乱,背着两把保养得不错的飞斧,一身酒气浓得呛人。他醉眼朦胧地看着阿卡多,或者说,看着她手里那袋叮当作响的金币。
阿卡多准备好迎接一场“正当防卫”了。
然而,那男人并没有掏出武器,反而凑近了些,带着浓重的酒气,声音含混地附在她耳边说:“小姐……我、我赌输了,钱没了,酒也喝光了……能不能……再给点本钱?”他顿了顿,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却因为醉酒而显得扭曲的笑容,“我用……快乐报答你。”
阿卡多抛接钱袋的手顿住了。
她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这不是拦路抢劫,这是个……卖身的?男娼?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醉醺醺的,但五官底子不错,身材也看得出经过锻炼,背着的飞斧表明他可能是个有点本事的佣兵或者落魄的退役军人。
“快乐?”阿卡多歪了歪头,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她感觉不到通常意义上的“快乐”,无论是精神上的愉悦还是□□上的快感,对她而言都是陌生领域。她直接问道:“怎么个快乐法?你说清楚点。”
男人被问得一怔,似乎没遇到过这么直白的客人,支吾着说:“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快乐……”
阿卡多想了想,她确实对此毫无概念,也从未体验过。看着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的“体验项目”,她那种对未知事物的强烈好奇心又占了上风。她捏了捏手里的钱袋,反正这钱是白来的。
“行啊,”她爽快地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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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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