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笑话！”她仰起头，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燃烧：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走就走！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能把我关笼子里的‘主人’吗？德莱厄斯！我救你出来，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仁至义尽！”
“诺克萨斯需要每一个有能力的人。”他没有反驳，“你的力量、你的潜质，在艾欧尼亚的森林里只会被埋没。跟我回去，你能得到的不止是安全。”
辛蒂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需要？像需要一把斧头、一面盾牌那样需要吗？然后呢？等你安全了，再把我关回笼子里，或者逼我去杀下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用力摇头，银色的发丝在风中拂动，“不，德莱厄斯。我不会回诺克萨斯。把你送到地方，我们就两清了。”
德莱厄斯灰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换了个语气和说辞：“‘影’已经死了，在凛冬之爪的雪原上。”
他忽然提起了那个他赋予她的名字：“活下来的是辛蒂。一个能在绝境中反杀猎人、从战母手中救出俘虏的瓦斯塔亚。诺克萨斯尊重这样的力量，也给予这样的力量应有的位置。”
他向前迈了一步，距离拉近，声音压低了些许：“我向你承诺，不会有铁笼，不会有水牢。你将凭借你的能力，赢得你应得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承认她的“新生”，并提出一个看似平等的条件。这比任何强硬的命令都更具冲击力。
辛蒂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被认可的悸动攫住了她。但仅仅是瞬间。她想起了冰冷的水牢，想起了被逼扣动扳机时的绝望。
“你的承诺……”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在我这里，不值钱。我不管诺克萨斯能给我什么，我只知道，那里给过我什么。”她挣开他的手，这一次，德莱厄斯松手了。
她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态度坚决，“别再白费力气了。送你到哨站，然后，各走各路。”
说完，她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快步走到厄纽克前面，用行动表明了拒绝沟通的态度。
德莱厄斯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试图说服。他知道，此刻继续穷追不舍，只会适得其反。他沉默地牵起牛绳，跟了上去。
他的目光掠过她因为愠怒和决绝而微微弓起的背脊——那姿态，像一只炸毛的、拒绝一切靠近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随手从路边灌木扯下一把嫩叶，递到厄纽克嘴边，看着牛慢吞吞地嚼着，又抬眼看了看前方那个浑身写满“拒绝”二字的背影。
“照这个速度，”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仿佛刚才那场关乎未来的短暂交锋从未发生，“日落前能赶到山口。那里的视野，应该能确认岗哨的具体位置。”
辛蒂闻言，头也没回，只是没好气地甩过来一句：“要我先上去看看吗？”
德莱厄斯的目光扫过山口的方向，那里视野开阔，但也可能暴露行踪。
“可以。”他应道，“保持隐蔽，确认两件事：第一，哨站本身是否有异常；第二，哨站周边，特别是山口附近，是否有凛冬之爪或其他部落的埋伏。”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不管有没有发现异常，都不要轻易暴露。观察清楚就回来。”
“？”辛蒂顿住了脚步，终于回头看他，语气里满是不解，“有异常就算了，我躲着没毛病。没异常不是应该我去哨站报个信，叫他们派队人来接你吗？？”
“他们不会信你。”德莱厄斯回答。
“啊？”猫耳朵烦躁地抖了抖，她现在只想赶紧的给人送回去再散伙，“你身上东西都被凛冬之爪搜走了，没信物我是知道的。但是……对接口令什么的也不行吗？你总该知道一些只有高层才知道的暗号或者流程吧？”
德莱厄斯看着她：“他们没有从我嘴里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帝国……不会赌我什么都没说。”
辛蒂瞬间明白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猜疑。
在诺克萨斯高层看来，德莱厄斯被俘数月，经历了凛冬之爪的酷刑。
他们或许相信他的忠诚和坚韧，但绝不会天真地认为他能在那种情况下完全守住所有秘密——哪怕他确实守住了。
任何从他这里流出，哪怕是经由他人之口的信息，都会被首先打上“怀疑”的标签。
一个突然出现的、带着“德莱厄斯”消息的瓦斯塔亚人？这太像是凛冬之爪精心设计的圈套了。哨站的指挥官首先会怀疑这是否是敌人的诡计，目的是为了引出救援部队进行伏击。
她如果贸然前去，最好的结果是被扣押审讯，最坏的结果……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乱箭射杀。
诺克萨斯内部的冷酷和复杂，远比凛冬之爪的直来直往更让人心悸。
“我懂了。”辛蒂的长尾巴一甩一甩地，非常烦躁，她想去捕猎了。
突然，一闪而过的念头，她摇着尾巴兴奋地跳到德莱厄斯面前，两只金瞳满是得意：“那...狼烟呢？”
德莱厄斯只愣了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竟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辛蒂这个模样，像个天真的孩子又像求夸奖的狗狗；这也是辛蒂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明显的笑容，以前最多就是冷笑、冷朝、不屑地笑，辛蒂原地跳脚：“说啊说啊！狼烟怎么样！”
德莱厄斯这么多年第一次夸奖她：“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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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铁刺山脉西部岗哨，瞭望塔。
哨兵卡根裹紧了厚重的毛皮领口，眯着眼，例行公事地扫视着远方的山峦。日复一日的枯燥守望，几乎让他的感官变得迟钝。忽然，他的目光在远方一个不起眼的山头定格了。
一缕烟柱，正袅袅升起。
“见鬼……”卡根揉了揉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抓起身边的单筒望远镜。
短暂对焦后，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在离地约百米高的山头处，狼烟旁一个人影，正拿着两面旗帜在挥动。
卡根死死盯着那挥舞的旗帜，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解读模糊的信号。几个断续的词汇在他脑海中拼凑起来——
“求……援……最高……？”
“警戒！北面山头方向！有情况！发现不明狼烟及信号手！”卡根转身向塔下嘶吼，同时吹响了代表“发现不明情况”的急促号角声——三短一长。
呜——呜——呜——嗡——！
号角声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哨站的宁静。原本在营火旁打盹的士兵猛地惊醒，正在擦拭武器的百夫长马尔科豁然起身，一把抓过靠在墙边的头盔。
马尔科几步并作一步冲上瞭望塔，接过副手递来的青铜远望镜望去。镜筒中，那柱狼烟和挥动小旗的人影清晰可见。
“烟柱颜色不对，不是我们的制式狼烟。那个挥旗的是什么人？”他喃喃自语，“像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当兔子引出来。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最近安静得过分，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马尔科放下远望镜，对已经聚集在塔下全副武装待命的士兵们发下指令：
“听着！北山方向发现不明信号，疑似我军求救旗语，但极可能是敌军诱饵！按标准流程处理！”
“‘灰鼠’小队！”他点名。
“到！”三名身着灰白色伪装服的斥候越众而出。
“确认北山人员身份、意图及周边态势！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撤回！”
“是！”
“其余人，弓弩手准备，给我盯死山口和两侧高地！骑兵备马，随时准备接应‘灰鼠’！”
“记住，”马尔科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确认前，保持警惕。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是！百夫长！”
整个哨站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士兵们的动作迅捷而有序，弓弦扣上的轻响、铠甲摩擦的金属声交织成冷酷的节奏。
哨兵罗根依旧稳稳举着远望镜：
“信号手仍在持续发送……未观察到其他人员活动。”
马尔科双手按在墙垛上，盯着远方那柱红烟：
“不管你是真是假……”他低声自语，“最好准备好为这个信号付出代价。”
在山头上，辛蒂按照德莱厄斯刚教她的旗语卖力的挥动着。远方的哨站在她眼中安静得可怕，只有那面突然升起的诺克萨斯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沉默地回应着她的求救信号。
[狗头]狗男人又开始PUA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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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21章 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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