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猫师傅轻盈地跃下德莱厄斯的臂弯，熟门熟路地小跑向浴室。温暖湿润的空气已经弥漫开来，水池里是恰到好处的热水。她噗通一声跳进去，像一小滴墨汁融入水中，开始用狗刨式快乐地转圈，时不时用爪子拍打水面，自得其乐。校场上的那点运动量，对她而言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更多是精神上的放风。
不多时，德莱厄斯也卸去沉重的铠甲，走了进来。他踏入池中，水面剧烈荡漾，猫师傅像片小叶子般随着波浪起伏。她不满地甩了甩耳朵，但也仅此而已。泡舒服了，她爬出池子，站在边缘，身体猛地一阵高频抖动，水珠四溅，甩了正闭目养神的德莱厄斯一脸。
他睁开灰色的眼睛看向她。
猫师傅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喵”了一声，仿佛只是无意之举，尾巴高高竖起，迈着优雅的步子溜了出去。
她抓紧时间，在德莱厄斯出来之前，迅速变回人形，拿起旁边备好的柔软布巾，胡乱地擦拭着身体。水滴从她黑色的发梢滑落。听到浴室里水声再次响起，是德莱厄斯准备起身的动静，她又立刻变回黑猫，蹲在干燥的垫子上，开始一本正经地舔舐前爪，梳理皮毛，一副“我一直都在认真打理自己”的模样。
德莱厄斯腰间围着布料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他拿起另一块布巾，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猫师傅，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她捞起来，用干燥的布巾包裹住，手法略显粗粝但有效地揉搓着她湿漉漉的皮毛，尤其是她自己也难舔到的背部和后颈。
猫师傅僵硬了一瞬，喉咙里发出细微的、代表不适的咕噜声，但没有挣扎，只是被动地承受着，直到被他擦得半干，毛发蓬松了一圈。他一松手，她就迅速跳开，几下窜到床上，在属于她的那个角落蜷缩起来，团成一个紧密的黑色毛球，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已陷入沉睡。
德莱厄斯没说什么，躺在她身边。黑暗中，他能听到那细微的鼾声。
接下来的几天，模式固定。他带她出去，她在校场尽情撒欢，发泄精力，用各种方式戏弄士兵，将野性控制在允许的范围内。然后被他召回，乖巧地跟他回家，洗澡，被他擦干，然后迅速“入睡”。
她表现得无可挑剔，像一只真正被驯化的、安于现状的宠物猫。
但德莱厄斯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她不再变回人形了。
无论是在私密的卧室，还是在空旷的校场，甚至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浴室里，她始终维持着猫的形态。那个黑发麦肤、有着金色瞳孔和倔强表情的少女，仿佛随着弗雷尔卓德的风雪一起消失了。
德莱厄斯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看着此刻正蜷缩在他腿上的黑猫。她睡得很安稳的样子，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明白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一道她为自己划下的界限。她在用这种方式，切断他最为直接、也最为有效的“驯化”途径。她记得清楚，身体是如何在那种亲密接触中背叛意志，如何在他的掌控下变得软弱和沉沦。她无法对抗生理的吸引，但她可以选择不让那种情况有发生的机会。
她在防止他再次用身体和**来模糊界限，来瓦解她的抵抗。她以这种近乎自闭的方式，守护着内心那块刚刚重新拼凑起来的、名为“自我”的领地。
德莱厄斯看着腿上的黑猫，眼神深沉。
不变人？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这场博弈，他乐于奉陪。他倒要看看，这只小野猫的“猫形态”，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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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德莱厄斯表现得无可挑剔，像个真正的绅士，除了必要的安抚性触摸，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这天在办公室，他一边批阅公文，一边习惯性地用指节抚摸着腿上黑猫的脊背。
就在这时，他的副官走了进来，恭敬地呈上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
“将军，这是欢迎皮尔特沃夫使节的晚宴邀请函，按惯例，您需要携带女伴出席。”
“！”
原本瘫软如泥的猫师傅瞬间支棱起了耳朵，像两个小雷达警惕地转动着，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丝信息。她虽然还把脸埋在德莱厄斯的腿甲缝隙里，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每一根毛都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我听不见！不关我事！”
德莱厄斯安抚地揉了揉猫头，没直接回应请柬的事，反而先问起另一件事：
“塔玛拉呢？她在皮尔特沃夫的卧底任务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副官立刻回答：“回将军，塔玛拉大人进展非常顺利，已成功取得米达尔达家族的信任，目前正身处关键阶段，短期内无法返回。”
德莱厄斯撸猫的手停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淡淡地说，“那这次的晚宴，就先回绝了吧。”
“将军，这……”副官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次晚宴至关重要，皮城使节此行，直接关系到经由‘太阳之门’海关的我国商船被征收的巨额贸易税能否得到调整。许多商会和军需部门都在关注，若您缺席，恐怕会……”
副官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不仅仅是社交，更关系到诺克萨斯的实际利益。作为军方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缺席可能会被解读为轻视，甚至影响谈判桌上的筹码。
德莱厄斯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猫师傅的背上轻轻点着。他能感觉到腿上的小东西连呼吸都屏住了，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当场隐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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