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要说谢谢=可能要回礼=对方会期待进一步发展=超级麻烦。
他只是用那双灰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对方,然后用嗯、啊、好麻烦三连击退对话。
背景BGMあなたは私の運命的旋律戛然而止。
第一节课铃声快响起时凪才晃进教室,他最爱靠窗倒数位置,那是教师视线盲区VIP专座。下课铃就是他的休眠信号,直接把脸贴在桌上当人形关机。
社团活动?那种要定期出席的活动一开始就被凪排除掉,他宁愿去游戏厅打游戏,或者直接回家刷手机看动漫,他最近看的一部漫画主角是只无忧无虑的海獭,某种程度上和凪达成了灵魂共鸣。
青春是什么?
是跑得肺部生疼的3000米?
是通宵做的粗糙道具?
还是颤抖到破音的那句「好きです」?
全·都·不·是。
青春就是一场谎言、一种罪恶。
歌颂青春者不过是在欺骗自己和他人,用青春这个漂亮的包装纸裹住自己的幼稚和愚蠢。
只要高举青春大旗,不管再稀松平常的道理还是社会观念,他们都有办法曲解。就算犯下什么滔天大错,他们也视之为成长的勋章,刻划为记忆中的一页。
如果说失败才是青春的象征,那么像凪这样不交朋友的人,岂不是站在了青春的顶峰?
在凪看来,不歌颂青春的人才是真正的正义。哪怕是扭曲、幼稚或错误,只要贯彻到底就是正确的。
“凪君,下月的班际篮球赛,你真的不参加吗?”班长不死心地追问,“你个子这么高,肯定很擅长吧?”
凪在手机上玩消消乐,头也不抬地回答:“运动服……要自己洗吧?感觉好麻烦。”
“装什么酷啊”“那家伙以为自己很特别吗”之类的闲言碎语时常飘进凪的耳朵。但他从不在意,就像人不会在意脚下蚂蚁的抗议一样。
唯一让凪稍微感兴趣的是历史,因为只需要记住事实,不需要思考太多。而社会科则是他的补觉时间,用他的话说是听着就想打哈欠。
“凪诚士郎!”社会科老师声音在教室炸响,“请回答刚才我讲的内容!”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窗边。凪抬起头,额头上还留着校服袖子的压痕。
“嗯,是说供需曲线吗?”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没错,那么请解释一下供给过剩会导致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凪诚士郎确实知道答案,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在长达五秒沉默后,他给出了最简洁的回答:“价格下降。”
老师看起来既惊讶又失望,“回答正确。但下次请认真听讲。”
凪重新趴回桌上。青春不过是段必须度过的麻烦时期,虽然不能按Skip键,但可以尽量敷衍了事。
只要不引起太多注意,平稳度过每一天就好。
毕竟热血是别人的,麻烦是自己的,社交和努力都是无意义的能量消耗。
照这样下去,他搞不好会追求机械化的身体,最后甚至变成一颗螺丝,静静地躺在某个角落,连感情都不需要,那该多轻松啊。
日本八百万神明中肯定有位节能之神,正对某个宁愿变成螺丝的国中生投来慈爱的目光。
凪边想着边朝家方向走去。路过公园时,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差点撞到他。
“对不起!”小孩抬头道歉,却在看到凪的脸时愣住,“大哥哥你好像机器人哦。”
凪眨了眨眼,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觉得某件事有趣。
“嗯。”他难得接话,“我就是机器人。”
说完他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小孩兴奋的叫声:“妈妈!我遇到真正的机器人了!”
凪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看吧,当个机械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机械不会因为拒绝女生的告白感到愧疚,不会因为青春流逝而恐慌,更不会因为孤独而痛苦。
它只是存在着,以最低能耗运转,直到某天彻底停止,那听起来真是再理想不过了。
不过,如果哪天真的遇到有趣的事情,他说不定会稍微提起一点干劲?
但很遗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
文化祭当天,全校学生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班级活动,唯独凪诚士郎消失了。最终,他被发现在体育馆的更衣室,甚至用体操垫给自己搭了个临时床铺。当事人戴着眼罩,双手交叠在胸前,宛如一具安详的木乃伊。
“……老师,这里是男更衣室。”
“少废话,给我出来!”
松本从业二十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学生:叛逆的、孤僻的、天才的……但凪诚士郎,绝对是教科书之外的稀有物种。松本自认是个尽职的老师,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凪诚士郎(秒答):“星期四。”
松本:(血压↑↑↑)
“是文化祭啊文化祭!诚士郎同学,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吗?”
凪坐在访客椅,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一脸纯良,“不知道。”
松本痛心疾首,“你不参加社团,不入委员会,不交朋友,连便当都在学生超市买,体育祭、修学旅行、文化祭,就像个幽灵一样避开所有集体活动,你父母知道吗?”
凪点头,“他们说,只要活着就行,千万别努力过头猝死了啊。”
“哈?”
“我每周发一次还活着的邮件,他们就很满意了。”
松本:瞳孔里氏八级地震
作为教育工作者,她第一次遇到把活着就行当成家庭教育理念的案例。她张了张嘴,最终决定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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