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犹格从一般路过的更衣室门口，又折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疑惑地问道，从马德里飞东京得十多个小时，绿眼前锋是怎么做到在1个礼拜之内来回，还把事情办完的？
糸师冴戴好护板，跺跺脚，才回答道：“新赛季就要开始。”
“认真的吗？”犹格双手交叉放于脑后，“欧青赛才刚结束。”
糸师冴直视犹格，慎重说道：“时间已经不多。”
“我决定踢中场了。”
“犹格。”
“哦。”犹格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哈欠，“那你以后不知道传给谁的球，都可以传给我。”
看着用手擦去眼角泪水的犹格，糸师冴有些出神，他忽然就释然了，开口道：“好。”
“所以，这就是你早回来的理由？”犹格还是感到疑惑，训练也不差这几天。
“你不是跟你弟弟很久没见了？”
说好的兄弟情深呢……
糸师冴难得哽住，但最终还是用冷淡的声音陈述起事实：“是啊，很久没见，不欢而散。”
犹格睁大眼：“耶？你不是说他是乖宝宝吗？吵架了？”
“没有吵架。”糸师冴否认，接着语气严厉，“我只是没想到，4年过去，他不仅没有一点进步，还成了一个离开我就不会踢球，只想屈居第二的残次品。”
我已经认清自己的才能无法胜任前锋，但是……凛，你还有机会，你不是世界第一前锋的弟弟，你可以是糸师凛。
与犹格相比，凛的天赋并不算顶尖。
他想，只有足够的恨意，才能让他认清自己，超越天赋。
“哦。”犹格懂了，“单方面挨骂，好严厉啊，尼酱【日语】~”
“……”
糸师冴转头严肃地看向戏谑的准·前锋，“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犹格笑嘻嘻地说道，“这会让你想起凛吗？”
“你在生气？”糸师冴不解。
犹格是个好脾气的人，认识他这么久，糸师冴还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犹格耸耸肩：“怎么会呢，那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
糸师冴沉默地盯着他。
犹格叹气：“不会踢球，只想屈居第二，甚至讨厌足球，都不会毁灭世界，不是吗？”
“踢足球这种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犹格想起了凯撒。
……
柏林的冬天很冷，但自从进入12月，店家们就开始装饰起自己的商店，街边高大的冷杉也挂上了迷你彩灯，在红绿黄的色彩中，尽是圣诞将近的欢快氛围。
“你来晚了。”米切尔·凯撒靠着墙，单手抱臂，脚边是黑白的足球，对来人说道。
犹格绕过残破的墙角：“没办法，只有完成课业，我才能出来找你玩。”
两人相识于今年8月。
当时，凯撒正被3个小混混为难。
尤迪特挡住他：“听说你最近在踢足球。”
凯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与这3人最近有点恩怨，说什么都是徒劳。
奥托堵住他的去路：“别走啊，3V3，来赌一场怎么样？”
内曼抛着手中的足球补充道：“不然，我们就告诉你的【父亲大人】~你最近收成不错。”
凯撒的父亲在这片街区的小混混中很出名，那样的烂渣滓，还不如死掉来的舒心。
小混混自有小混混的生存守则，而【告密】，尤其是向大人告密，是其中最令人不齿的红线之一。
虽然明白他们只是想从他这里冠冕堂皇的搞点钱，但听到跟那个男人相关的字眼，凯撒还是厌恶地皱起眉。
他并不喜爱足球，足球于他不过是不会背叛与反抗的工具，这个工具不需要与他人分享，所以他从来没跟人一起踢过球。不过多年生存的经验，还是让凯撒答应下来。不答应的话，这事怕是不能翻篇。
尤迪特伸出左手，装模作样道，“请挑选你的队友。”
这个球场很偏僻，工作日更显得寂寥，以至于只有他们4人。
凯撒握紧拳头，哪怕1V3，哪怕胜利的希望渺茫，他也绝不认输。
这时，尤迪特突然出声：“喂，小孩，踢球吗？”
众人目光转向右侧布满涂鸦的拐角处，一个身穿球服的小孩露出身影。
犹格停下脚步，环视四周，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看向坠在自己身后的管家，思索几秒，答应道：“好啊，什么规则？”
说着，他改变方向，朝着球场走来。很快，跟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的大人也出现众人眼前。
尤迪特感到后悔，原以为这个矮冬瓜一样的小孩是个软柿子，但他好像不简单。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是小孩自己同意的，他只是邀请他踢一场足球比赛，不会有问题的。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很有钱！
想到自己或许能捞上一笔，尤迪特清清嗓子，讲解起比赛规则，稍作犹豫，还是狠狠心：“一人出3……50马克，作为奖金，归属赢的队伍。”
“好哦。”犹格没有意见，转头看向凯撒，“你是我的搭档吗？”
凯撒瞥了一眼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孩，沉默点头。
犹格歪头继续发问：“我们组只有我们2个？”
凯撒再次点头：“目前是。”
看向站在旁边的大人，尤迪特赶紧说道：“你们可以再找一人组队，但大人不准参赛。”
犹格不是傻子，对面3人明显认识，那么敢提出这样的条件，他们至少存在一定默契，甚至踢得还不错。而自己和他的临时搭档，别说默契了，连彼此的姓名都还不知道。
不过……这样才有趣。
犹格扬起笑容：“不用，2V3就行。但是，可以15分钟后开始比赛吗？我可以再出100马克作为奖金。”
面对金钱攻势，对面3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怎么会有不喜欢足球的德国男人？
他们3人当然也喜欢，经常凑一起在街头踢球，缺钱时会半胁迫半放松地跟人赌球，赢多输少，在这片街区中小有名气。
这200马克，他们赢定了！
“你好，犹格·梅尔尼克。”犹格伸出手，对他的临时搭档介绍道。
“……米切尔·凯撒。”盯着眼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凯撒还是僵硬地伸手回握。
凯撒直接说道：“我没和人配合过。”
“这样啊。”犹格点点头，“带球跑得快吗？”
“快。”
犹格总结：“真好。那你只需要往球门冲，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会传球给你。”
凯撒没有对抗经验，对这看起来富贵人家的小孩也毫无了解：“只要你相信我。”
犹格笑容灿烂：“我当然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搭档。”
看着对方的笑容，凯撒皱起眉，沉默不语，却紧紧握紧拳头。
信任？搭档？有点恶心……有点，期待……
比赛开始，由管家充当临时裁判。
凯撒遵循他们的战术，像一只疯狂的幼狮冲向禁区，而自幼在尤伯斯青训营练习的犹格，虽然球技还显稚嫩，却也不是野球场踢球的人能阻挡的。
两人配合不算默契，凯撒经常跑到一半就被对手截丢了球，但犹格还是一次次挽救对方的失误，并将球传给他。
半个小时，4轮比赛，凯撒和犹格赢下了比赛。
尤迪特3人虽然肉疼，但裁判是公正，也就不打算耍赖，不然传出去，以后就没人跟他们赌球了。
他们从口袋中翻出钱，递给犹格。
犹格收下奖金，看向管家，“我刚出的100马克是延迟比赛的奖金。皮亚齐亚叔叔，我们每人可以分20马克。”
皮亚齐亚笑眯眯地点头：“好的，少爷。”
他拿出钱包，掏出5张20马克的纸币，一人一张分了过去。
原本以为会损失50马克，想不到竟然又收回来20马克，3人对视一眼，终于没那么肉疼，不想再看让他们每人损失30马克的混蛋，于是随意挥手：“我们走了。”
“再见。”犹格很有礼貌。
皮亚齐亚非常了解自己少爷，他又掏出75马克，犹格伸手接过，递给凯撒，“我们赢了哦，这是你应得的，搭档。”
凯撒死死盯着掌心的钱，这是自他有记忆以来，第一笔干干净净的收入。
“谢谢。”他说道。
“明天一起踢球？”犹格发出邀请，自从来了德国，就没人陪他踢球了，他觉得有些无聊。
“不……”话刚到嘴边，看着犹格立马垮下来的脸，凯撒迟疑片刻，艰难改口，“明天没空。”
犹格眼前一亮，“那后天呢？”
“后天可以。”
凯撒心想，就当是看在这95马克的份上。
两人约好踢球的时间，这一约，就约到了圣诞假期。
踢了1个多小时足球，犹格心满意足地开始道别，他从随身运动包里掏出一份礼物，“提前祝你圣诞快乐，28号，老时间老地点再一起踢球吧。”
凯撒慢慢瞪大眼，手足无措地接过礼物，从来没有人送过他圣诞礼物，也就从来没人祝他生日快乐。他根本不期待圣诞节，圣诞节需要互送礼物这件事？哈，别逗了。
他头一次因为圣诞节礼物感到窘迫：“我……我没有给你准备。”
他的这位朋友，从方方面面都透露出他有经济问题，甚至是家庭问题。
犹格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细心的人。作为补偿，我想要自己挑选礼物~”
“好。”凯撒知道他的这位朋友非富即贵，但他不是因为他有钱才与他交朋友的。
两人只是纯粹地踢球，很少谈及家庭，偶尔犹格会带点精致的小零食分享给他，说是吃起来不错。
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凯撒暗自祈祷，希望犹格想要的礼物不会那么贵重。
犹格闭上眼，许愿道，“我希望能得到一只像你一样的小狮子玩偶~”
“什么？”
什么叫像我一样的小狮子？
犹格严肃道：“这应该问你，而不是问我。”
或许是因为犹格是第一个给了他期待，给了他认可的人，米切尔·凯撒面对他时，总是会下意识收敛起身上的尖刺，“知道了。”
“那么28号见~”
“28号见。”
28号，犹格看了眼手表，凯撒已经迟到1个小时，他失约了。
教父是德国人~这里改了一下意大利的圣诞节，稍微延长了几天，所以犹格会的语言除了母语意大利语外，还会德语、日语，此时的凯撒13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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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与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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