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在录像或者是直播?
克里斯跟我对视一会,镜头拍不到的死角,他大方地承认了。随后拎我跟拎小鸡一样不准我立刻撒腿跑去退赛,靠这人力气比我还大,脚都要悬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扒拉了几下没跑得动,只能坐下来跟他谈,此人望我两眼却完全没有要谈的打算,感慨居然有人不喜欢被关注——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啊?
真够自我的。有人喜欢生活在镜头下,那就有人不喜欢生活在镜头下,多简单的事情,他是前者,我是后者。
不喜欢就不干,随你。克里斯说,但是第一场比赛在这里看完吧?出去看转播可没这里设备齐全还全部人都在……
……他说得好有道理!结果我看完比赛又改变了主意,这么好玩的事情不插一脚就走掉,太可惜了!偏偏第一轮英格兰轮空,我看得心痒痒却连球都没挨上,可恶,简直像是阴谋……!看着像标志金发甜心的导师说你离开的话我就可以让教练组少做一份体能训练计划了,我沉默半晌,说教练我还想踢足球……嗯?哈哈,你这小鬼头还真麻烦。他深吸一口气,下次再耍我我就把你抓去拍广告。
我跟糸师冴吐槽这种奇奇怪怪的威胁,他说哦起码很管用。还有在满城的话就离阿吉远一点,那是个变态。
你说晚了。我说,我们现在已经是BEST FRIEND,他发誓如果五年内结婚会邀请我当BEST MAN(伴郎)……糸师冴沉默半晌说你该去当外交官,我惊讶,真的么我觉得你应该去当外星人。
在国外踢球的那几年的经历糸师冴是不怎么说的,但一说起来就是球场外让我离这个远一点离那个远一点,卢纳嘴贱、洛伦佐24K纯拜金、阿吉是弗兰肯斯坦、凯撒有妄想病、夏尔人格分裂症……怎么听起来没点病都不能上场踢球了,这世界上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好人?你到底能跟谁处得来。
糸师冴平静地说我只懂足球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么?
你是啊。我说,你(只需要闭上嘴)大部分时候都是天底下最好的那个。
糸师冴说我不吃这一套。
我说嗯嗯嗯嗯你超吃这一套的。没其他要说的我就挂了,还有事。
就这样忙。每天泡在球场、训练室和录像室,偶尔串门,竟意外认出了几年前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玩伴,重新恢复了联系,凯撒不像糸师冴说的那样狂妄恶趣味,反而还挺进退有度的……我这样跟糸师冴说了之后,他回了我一个呕吐的黄豆表情。
天啊,第一次见他用emoji。我惊奇地把这条聊天记录收藏下来。
截图完本来想转给糸师凛,但发出去前我刹住了车。我至今还不确定他俩有没有把彼此从黑名单里放出去,想了想还是算了。
第三场比赛英格兰才跟法国碰上,P·X·G的阵容磨合得已经趋近于完整,两边狂浪地进攻,又变成了体力拉锯战,好像又回到了那场试行赛,只是赛场结果被改写,满城以一球之差输掉了比赛,迎来了第一场败局。
最后时刻我出击拦截,糸师凛强行用脚尖捅射足球入门,跟我摔到了一起。他在底下当了肉垫,我几乎是脸朝下栽进了他/胸/里,鼻梁一痛,昏头转向地爬起来,望着球网里的球又想揍小孩又想夸小孩——差点就成穿裆了!……虽然没穿裆但也没挡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糸师凛躺在草坪上,胸膛一起一伏,脸上连丝毫欣喜都没有。笨蛋。我抓住他的手肘抬起来:“真是的……凛,赢了啊?你赢过我了。更高兴一点啦。”
他哼了声,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视线移到我身上突然脸色大变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攥住我的手腕:“爱理——你这家伙!”
什么?
千切豹马站在不远处,赤豹跑了全场也有些蔫了,把红发高高扎起。他无奈地对着我指了指嘴唇上方,我没看懂他的口型,用另一只手套背面一抹。看到了血迹,啊,流鼻血了……鼻梁、鼻梁没歪鼻骨没裂,safe。然后是怎么处理来着?仰头?还是让它自己止住?
糸师凛恨不得把我绑起来,他又急又气地掰住我的脸:“别抬头!会呛进喉咙里!”
一时找不到可以擦的东西,他干脆脱掉自己的球衣给我擦鼻血,阿吉溜溜达达去场边找医生要了一条毛巾和冰袋,让我自己拿着冰敷。
而我实际上压根没挨到任何东西,被糸师凛包办完了。他屈膝半跪在我面前,弄脏的球衣随便丢到了旁边,一只手捏着我的鼻子,一只手用毛巾包着冰袋敷在鼻梁上,眼睛都没有看正在公布最新报价的大屏幕一眼。
我无奈,被迫解放双手,瓮声瓮气地说:“流鼻血而已,一会就好了。进了决胜球你倒是去和队友庆祝一下啊?我自己没问题的。他们都主动跑过来了。”
糸师凛:“那他们滚。我已经跟你庆祝过了,现在很忙。”
我:“我们好歹是对手哦,差点穿我裆还好意思跟我庆祝。”
糸师凛:“是你先来找我——”
他像是准备听见什么不中听的话就要捂我嘴似的。我说是我是我确实是我,宝贝,轻一点。他手一抖,冰袋差点丢出去,恶狠狠地瞪着我:“不准这么轻浮!”
我瞬间乐了。还真是给他脸了。
我:“我爱怎么叫怎么叫,那是我的事,不爱听就嘴巴闭好。谁准你对我说‘不准’这两个字的?没大没小……”
被我凶两句,他也不高兴地板着脸,手倒是一点没有要拿开的意思。我看得出来他实际上放松了一点,真的有点困惑:那我这段时间对糸师凛好声好气小心翼翼是图什么?早知道骂两句就能回归正常,我一天能找到八百个理由去骂他。
他警觉地望着我:“不冫……我没跟你生气,你也不能跟我生气。”
我不跟人谈条件的。但算了。我也不会跟糸师凛真正地计较什么。我没接他的话,换了个话题,伸手拉扯了一下他黑色内衬的下摆,湿漉漉的黑色背心紧贴着胸腔腰腹,勾勒出漂亮的线条:“这件。你哥也有一模一样的。”
“………”
糸师凛咬牙切齿,看上去似乎很想一气之下把内衬也脱掉。
我摇头:“你跟你哥的品味一直很像。别说内衬撞衫,连……”
住在同一屋檐下不好的地方就在于真的没有什么**可言。糸师家总共就两个卫生间,一个在楼下主卧里,是套间内的主卫,另一个在二楼。年纪渐长,我和兄弟两人混用二楼的那个卫生间还是挺不方便的,但更不好跑到主卧去借用另一个,日常洗漱不小心撞到过于清凉的打扮也时有发生,或者是没注意在裤腰外露出一点内/裤/边……我基本能猜到他俩穿的什么风格、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跟糸师冴搅到一起之后,他甚至不介意在我面前直接换衣服,我看了他要假正经地说我是色狼,我不看他又很不爽我注意力分散,相当难将就,导致我对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得更清楚了。这些、好像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内容。
我咽了回去:“……连……总之什么都像。”
他表情阴晴不定的,盯着我说:“我跟他的品位确实很像,像得都有点不幸了。”
“对吧?”得到肯定,我高兴起来,自动忽视掉后半句,听不懂的内容就说明不需要听。
这时,凪诚士郎也在我旁边蹲下来:“还要再捂么?已经不流血了……爱理,鼻子、会不会被冻掉啊。”
怎么可能啊凪!你有点常识。御影玲王在旁边吐槽道,千切豹马双手叉腰,无语了半天说差不多回去了……要扶你么?
凪诚士郎举手:“如果需要背的话,我推荐玲王。”
御影玲王额头青筋暴起:“你这家伙……”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已经没有血再流出来了,示意糸师凛放手。他臭着脸把我拉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到自己的队伍那边去。这一瞬间很像是过去的每一瞬间。
我们无事发生了!
我现在是真的这样认为。无视了所有不安的信号,无视了糸师冴的叹息和警告,无视了错开的生活节奏……更多可能性的明天看起来简直触手可及,我不觉得不会再有任何会让我动摇的事情。
我接受了满城的邀请,一边作为俱乐部球员效力一边在曼城本地完成高中和大学学业,在镰仓过完最后一个夏天,我就要收拾行李去往另一个城市。
糸师冴已经成为了RE·AL主力球员之一,有成绩高歌猛进的时刻,也有一时发挥不佳被唱衰的时刻。但作为在海外漂的亚洲球员,他已经是发展前景极佳的那一批。
糸师凛正处在高三这年,他大可像我一样去国外再读一年高中作为衔接,但他坚持在国内完成高中课程,并不打算继续读大学,拿完文凭就全身心投入职业生涯。
三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今后的人生会再不相交,我们仍然是我们,什么改变都不会改变这件事本身。
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
收拾行李的那一晚,我收到一半就放弃了挣扎,又不是从今以后就不回来了,我带那么多东西走干嘛?就带上护照和必需品,剩下的去英国那边买吧。想到这,我痛快地合上行李箱,天知道的我压根没有这玩意,还是糸师冴借我的。
坐在箱子上刷手机,我隐约听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动静。是从隔壁房间传过来的。
糸师凛今晚在家。
但他在干什么……?我表情渐渐消失。我听到了,像风箱那样的喘息声,哽咽如恨意的呼吸颤音,痛苦与欢愉的叹气。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他在做什么已经是一道开放命题了。
爱理、爱理。AKA………
名字是魔咒。黏腻、眩晕,有时又变得陌生。他呼喊的是我?
我坐在那里,从没有这样冷静的时刻。我好像想到了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最后用指节敲了敲墙壁,叹息道:“凛。把窗户关上,你以为可能听见的人只会有我一个么?”
9.9小凛生日快乐!!嗯我是很想放小凛单线的,不过哥线没写完确实没办法了(挥手帕)
雷剧情的赶紧跑,我感觉狗血还没开始泼
……嗯嗯嗯嗯但是人家想吃评论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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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今夜无人坠入爱河-A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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