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师凛完全被这种爆炸性的发言冲昏了头脑,看着我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见鬼。我安慰性地摸摸他的脸颊,很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但是我们都知道过去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情绪燃尽剩下一地灰烬,他低沉地、眼睛湿漉漉地问我,是这样吗?
我很肯定地说,就是这样的。无论以后我在哪里,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这份心情。
我们是永远在一起的关系。
我心想,既然想要握紧的东西就像沙子一样流失……握不住?那就撒了再一把。
那天晚上仓促的对话很大程度改变了现状,一夜之间似乎回到了相安无事的时候。
………但是白天清醒了我再回忆起来,一半觉得合情合理,一半自己都没搞懂自己当时在干嘛。这是真实发生的么?
糸师凛说他懂了,我不知道他悟出什么了。而糸师冴挂断电话后给我发过来一个意义不明的句号就没声了,这反而比说了什么更加恐怖,我宁愿永远不打开这薛定谔的猫箱,已读之后只好装作自己暂时死了。我决心,只要他不提,我就绝对不提起。
但是,我说要去西班牙的事情也是认真的,在那之后忍痛放弃了一切外出游玩,最多也就去俱乐部蹭蹭空调。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有一天,老爸跟我说他申请调岗回了霓虹,之后就在东京定居了。你愿意搬过来么?他有些紧张地问。
我一时半会都没能理解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曾经我最期待听见的消息之一,如今真的等到了,我不愿去深究,但是,但是……老爸在那边语无伦次地讲个不停,我一言不发,最后他也安静下来。在良久的沉默后,我听见自己说了声好。
好啊。
我说要去西班牙的事情也是认真的,那之后忍痛放弃了一切外出游玩,最多也就去俱乐部蹭蹭空调。一个月后我存够了机票钱,坐在飞机上直到空姐提醒我把手机关机的时候我才给糸师冴发去消息,说自己几时抵达马德里。
接机口,糸师冴戴着墨镜站在人群中,我凭借那显眼的发色把他认了出来。两个人并肩走出航站楼,路边停着一长列闪着红灯的出租车,两边竖着栅栏,黄黑色醒目的栏杆是放下的状态。通过这条马路,就能望见平静无波的海面。
海面?
糸师冴奇迹般缩水,肉粉色的短发缩得更短看上去毛茸茸的,糸师凛从我的背后绕过来牵住我另一只手,正午的太阳如倒挂的怀表从云间坠落成黄昏,三个人坐在防波提上边吃冰棍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海面平静无波。
糸师冴第二天就要离开霓虹了,面对这种离别,就算是他也比平时更加多话。
只不过说的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大抵是说别放松、别放弃,早点追上来。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看见了一个笃定的未来。
我微微有点走神。
转头就发现糸师冴盯着我:“还有你,多喜欢几个也无所谓,但是别闹出什么事件了。”
我:“……哈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横竖听起来都不像是人话。
他话语中带着一种事到如今的纵容,像是知道接下来我会折腾出个什么来。这到底算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呢。我想了想,也不愿现在去跟他掰扯这些:“刚好天气很好……要去江之岛么?我们都还没有去过吧?”
糸师冴:“又是看海啊,亏你也没看腻……不管什么时候,海都只是海。寄托再多的情感海也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糸师凛咬着冰棍,视线在我和糸师冴之间徘徊。
我问他又中奖了么,糸师凛摇摇头说没有。
去往东京的前一天,我独自在看海,浪花一起一退规律得像是海的心跳,远处的海面和礁石都隐没在如烟雾气中。出门的时候天气就阴沉沉的,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来了江之岛,过桥的时候看见满天大雾就知道和富士山无缘了,不过我还是爬了层层楼梯去寺庙参拜,又去逛了一圈商业街。最后还是来到了海边。
我脱下鞋子拎在手里,沿着岸边走,时不时踩到一脚冰凉的浪,此时心中有种白跑一趟的沮丧,也有终于来了的释然。
大概是快要下雨了,灰扑扑的云朵边缘压着黑,海滩上的游客本就不多,现在更是小猫两三只。我只走了一会,听不见人声实在觉得不安,有种莫名担心自己走到世界尽头了,打算穿上鞋子去车站早点回去收拾行李。
这个时候有个小女孩跟我搭话:“好有趣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海!在闪光啊!”
有么?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只是日光的反射。但是打破小朋友的兴致就太罪恶了,于是我也郑重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在闪光呢。
小女孩看了我半天:“你也是第一次看海么?”
我摇摇头:“就住在海边,其实已经看了很多年了。”
小女孩艳羡地睁大了眼睛:“那就是说,每天都能看见海在一闪一闪地打招呼呢。”
我蹲下来,手肘撑住膝盖,手掌托住露出苦恼表情的脸:“说实话,因为看了太多次……无论是灰扑扑的时候,还是金光闪闪的时候,在我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了。只会觉得,啊,被说准了……果然海就真的只是海啊。”
“……”
“……”
小女孩:“听不懂诶。”
我:“听不懂吧?”
两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大姐姐,可以帮忙拍照么?”
小女孩把相机交给我,她穿着橙色连帽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是海边的唯一亮色,一转头就跑远了,和自己的朋友们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小女孩高高举起V字手势,笑脸模糊。
雨,终于落下了。
………
……
明石爱理睁开眼睛。
她隐约听到雨声,恍惚了良久才分清了现实与梦境。蓝色监狱的宿舍里没有老式钟表,是那种挂在墙上的荧光电子表,时间流逝也悄无声息的,真的像监狱一样。
明石爱理现在迫切的需要一点其他的声音。
她赤脚踩上地板,慢慢踱过去打开窗户,雨飘到了她的脸上。触摸到金属冰凉的质感,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发了会呆,自言自语:“果然………还是很讨厌这种时候啊。”
第二卷是以梦为基础的爱理视角的回忆(因为是梦,所以快要醒来的时候突然就跳跃起来),这也是糸师兄弟线暂时的ne结局,终于结束啦——
接下来又是我的碎碎念,大家可以看一下。
爱理说见一面就真的见一面,当天飞去当天飞回。如果她去了西班牙就会进入糸师冴的个线,看了半场比赛,两个人在马德里的街头莫名其妙地聊天漫步到天明,爱理哈欠不断又努力保持清醒,最后还是靠着冴睡着了,最后在登机前才被叫醒,坐在长椅上抱着冴的外套继续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糸师冴排队去买咖啡和面包,上一刻还在说陌生的语言,下一刻过来把咖啡杯贴她脸上用日语说别睡了。
这样大概会在进入蓝锁正篇时间线的时候开出凛的牛头人路线,进入三人结局……
无论走哪个结局,凛线都是开得最晚的,不过开线之后进度是最猛的)语塞
有机会写写冴或者是凛的视角吧,不过大概会是番外时再写。接在第二卷后面有点破坏节奏来着
爱理在过去的冲突中大多是扮演旁观者的角色,她实际上不畏惧自己和他人的矛盾,解决方式意外的粗暴直接,但是对于他人——尤其是关系亲密的人之间的冲突,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非常难以处理,这个时候他们也才刚刚初中毕业!……这时对方给她抛出一个“没事,不会影响你”的信号,她那种啊你们在排挤我么和如蒙大赦的心情大概是五五分
到了最后她才意识到只是作为旁观者是不行的,主动掀了棋盘。该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的发展就顺其自然吧,她释然了。
我最近在犹豫,我需不需要为文做注解呢?我不喜欢误会……不过,说得太明白也没意思,各种各样的解读才是正常的。以前学艺术概论,说艺术作品是通过观众的反应和思考完成闭环的。我厚着脸皮都没办法把自己的文上升到这个高度,总之原理是相通的。但是又会纠结玩太多花活,看起来会很累吧,这大概就是我老是冷场的原因………不是,我就写个同人,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了
算了,先跳过不谈。
总之,原著的决裂剧情我基本没有做大的变动,因为觉得就算有爱理的插/入,按照角色的性格,有些冲突也迟早会发生。无论哪个角色都并非完人,有优点自然会有缺点,我不想写成标签化的模式……所以也希望大家可以理性地看待剧情,存在即合理,如果有问题那一定是我处理情节不够到位。希望大家多一点宽容,不要骂角色,也不要骂我,更不要骂其他读者,为爱发电本就不易,我做饭做/爽,大家开心吃就好。动荡的青春期里没有谁做出的选择是绝对明智的、绝对成熟的,尤其在涉及情感的时候。
请大家多多留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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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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