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切豹马没犹豫地敲定:“那就在门口坐会吧。”
再好不过了。我从杂物间翻出了两张折叠凳和手摇小风扇,还有想不起是哪年在夏日祭上买的已经褪色的红色团扇,两人并排坐在院子里。
开始还有吱嘎吱嘎扇叶转动的声音,后面也安静下来。
天际的月亮从云层后探出脸来,亮堂堂的,像是在夜幕上烫了个孔洞。月亮长毛,有雨明朝。反过来说,看来明天也是个大晴天。
我突然想起那是千切豹马最后一天复检的日子。想问又觉得这个话题早前就说完了,何必重复,遂收声闭嘴,享受难得的安静。
闷热的傍晚无风。又或是有风。——我实在分不清那缕拂过脸颊手臂和后颈的热风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存在过。额头沁出汗水顺着面颊流下来,又被棉布手帕擦掉,胸口起伏呼吸的声音是规律的,夹杂在虫鸣声中。
“总感觉。这个夏天前所未有的热啊。”沉默太久之后的出声,千切豹马的声音有点飘忽不定的。
我奇道:“是么?”
我没什么感觉。在我看来每年的夏天都差不多,甚至因为今年入夏无需整日东奔西跑,流汗的频率大大降低,自我感觉是近年来最清爽的一回。
千切豹马:“如果要比较的话……千叶比鹿儿岛要热得多。”
我:“正好是最热的一个月份呢。月底过完就会稍稍降温,进入秋季的过渡阶段了。”
他这纯粹是赶巧了。我想了想,从包里翻出冰贴和驱蚊贴:“你需要么?”
他震惊了:“这是百宝箱么?……你怎么还抱着?”
……哈哈。因为完全忘记放下了。我装作没听见后半句。
好在他也确实用上了。千切豹马接过了后者,又把冰贴推回我手里。
“你可能更需要这个。”面对我自然流露出的一点疑惑情绪,他指了下自己的脸,“你的脸看起来有些红。”
我后知后觉地用手背贴了下脸颊,是蒸得有点发热,尚在正常范围内,不过大概是肤色的缘故衬得有点显眼。还不到用冰贴的程度……
“没事。”
我在他不赞同的注视下重新摇起小风扇,这点微风跟天气抗衡可以说得上是杯水车薪,但多少能缓解面上的热意。
他也打起团扇,这时我才注意到红色和纸跟他的发色还挺配的,他漏了些风过来,语气比那更凉飕飕的:“中暑就麻烦了,这还是你刚刚说的。”
我:“所以真希望电闸早点修好……晚上停电,睡觉就很难熬了。”
我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黏糊糊裹着汗的状态下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千切豹马本来不想接话,但听到这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时忍不住蹙着眉头嗯了声,看起来也是同样的心有余悸。
比起报道那时记者拍下的照片,他现在的头发长度要更长,穿短袖时后脑垂下的头发堪堪抵着领口,捂着更容易出汗。我几次回来的时候都发现他在脑后抓了个简单的丸子或者是单扎一个小马尾,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想到这,我提了句:“你的头发打算继续留长么?”
“我打算留到重新上场为止。”千切豹马随手地撩了一下发尾,红色的发丝夹在指尖,他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在意起来,“看着很邋遢么?”
我中肯地评价:“不,挺好的。”
他都算邋遢的话,评判标准未免也太高了一点。我心想。又发现他好像是还在等后文一样……还有什么啊。
“……我以前就是短发,现在留长了。”我随便接了句,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的长度——耳下?还是颈边?我也记不清了,“长得很快,两个月就到了这里。夏天确实有点麻烦,但再过段时间,能全部绑起来之后会好些。”
说实话,我每到夏天都有种剃个寸头的冲动。不过被团团转转问起来大概会更麻烦,所以每次都放弃了。
这时,短讯提醒音响了起来。
我边低声说着抱歉边调低亮度查看最新来信,而他的手机屏幕几乎也是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是妈妈发过来的。大意是已经在抓紧维修,问题不大,快修好了。
我回复完放下,千切豹马已经反扣着手机看了过来,脸上带了点轻松的意味,我会意:“是好消息,对吧?”
他眯起眼睛:“你这口吻……”哄孩子似的。
啊。我心想还真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习惯了。”
反应过于迅速地道歉反而让他愣住了:“不用……不对。到底怎样才会习惯啊?”
好问题,这谁知道。我没回答,发散思维托腮看过去:“刚刚你眯起眼睛威慑的表情有几分豹子的感觉哦。”
他呛了一下,难以理解这个话题的跳跃性,但不忘飞速指出:“……那你也没被镇住。”
我实在地说:“要达到这种程度还挺困难的。”
他:“你认真起来的地方还真是难以捉摸……”
虽然这么说着,他的抱怨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困扰的样子,反而挺松弛的。
真不知道是名字成就了人,还是人成就了名字。媒体给他起赤豹这外号,解释过一半是因为他本名和发色,一半是因为极快的速度。但脱离球场,以现实生活的角度打量他,也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同样具备着与之同名的猎食者的些许特质。
我觉得挺有趣的。
说道这个不免溯源提到长辈起名的小故事。
千切豹马很坦然:“我倒是没问过自己名字的由来……不过觉得也不是那么重要。总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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