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蘂病了,一场大病,伴随着冬雪的降落,快乐与活力悄无声息掩埋在其中。
宫中太医来看过,说是受了风寒,染了病气,需要静养。
大家十分默契地把景蘂的病和金陵城郊的刺杀联系在一起。一时间金陵城防加紧,各种宴会酒席也少了大半。
金陵城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言豫津中途倒来探访过一次。原本以为他是来询问景蘂和梅长苏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他对此只字不提。
反而贱兮兮地嘲笑景蘂是纸老虎、假把式,自诩是半个江湖人,却被一场刺杀就吓出病来,污了卓家爹爹琅琊榜高手的威名。
景蘂看他这副模样,脸上反倒气出些血色来。
转眼两月已过,景蘂身子渐渐好全,外面也传来了好消息——
胡公胡婆的案子结了。
院中,两位侍女正在清扫路边积雪。
侍女一:“靖王殿下常年在外不理朝事,没想到处理案子倒是干净利落,短短一个月就把这桩牵连胜广的大案子审完了。”
侍女二:“是啊,当初庆国公府被围的时候我还以为过两天就会平息,没想到啊,案子审完当天就被抄了家!”
侍女一:“我那天出门采买,路过庆国公府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里面哀嚎声、求情声、叫骂声乱作一团,听得人头皮发麻!”
侍女二:“哼,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侍女一:“谁说不是呢,我只是感慨,你说庆国公一族多大的官儿,种了恶果,大厦倾覆好像也就一瞬间的事...”
江蓠:“我看你们是太闲了,不好好干活,尽在这里嚼舌根!”
两位侍女见到来人,赶紧静声,恭敬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罚你们一月的例银,以后要是再管不住嘴巴,这侯府可容不了你们!”
“是,奴婢记下了。”
江蓠看着这两人不足十五年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几句“去领罚吧”,就端着食盘朝正屋走去。
屋内,景蘂正坐在窗边看雪,许是看得入神,风雪飘到她的眼睫她也一动不动。
江蓠微微颔首,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自家郡主听到没有。
“郡主身子还没好全,还是离风口远些吧。”江蓠说罢,便去关窗。
若是往常景蘂都要争辩几句,今日倒异常安宁。
她将眼神落到江黎盘中的补汤,蹙起眉头,却还是端起一口喝了下去。
“马车准备好了吗?”
江蓠将事先准备好的汤婆子放在景蘂手中,又给她披上了一件防风小袄。
“郡主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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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事先知道梅长苏要来,景蘂看到他时并没有多讶异。
她坦荡地叫了声“苏兄”,就落座于席中,倒让梅长苏有些不自在。
胡公胡婆是前日被接到言府的,与他们一同的还有那位霍侠士。
胡公胡婆的儿子因得救及时保住了性命,现还在京城医治,而霍侠士因有事在身需要尽快离京,此番他们聚在一起,一是为接风洗尘,二是为告别。
把酒言欢间,感谢的话自不必多说,谈起未来倒多了几分迷茫。
胡公婆婆的儿子也算是胆识之辈,如今入了京城,倒也不想回去了,想在这里闯荡一番,想要投军却找不到门路,便问到了景蘂这里。
若说几人之中,谁离军旅最近?自然是景蘂,可若是想找人帮忙引荐,当真是问错人了,且不说她游离于两家的身份,就凭她现在与谢侯之间的不冷不热关系,她是断断问不出口的。
犹豫踌躇之际,言豫津将这事儿揽了下来。
过不一会儿,霍侠士举起一杯酒,向景蘂敬道:“我此前与卓兄相识于江湖,听闻他有一小妹,是个灵动不失侠气的性子,我当时还想着有缘定要一见,没想到此人就是郡主,我不善言语,今日因着这缘分,敬郡主一杯。”
景蘂亦抬起酒杯:“霍侠士客气!兄长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有友如此,乃景蘂之幸。”
一酒下肚,景蘂只觉畅快,余光梅长苏瞥见好似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多了几分赌气之嫌,看着霍侠士继续追问道:“不知霍侠士是如何与兄长相识的?”
霍侠士笑道:“说起来,与郡主还颇有渊源。”
“哦?从何说起?”
霍渊不说缘由,反而笑问道:“不知郡主腰间匕首可否给在下一观?”
景蘂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于心,反手抽出腰间匕首,让其在手心转了个剑花,快速朝霍渊掷去。
霍渊眼疾手快,单手接住,掌间一推,利刃出鞘,寒光尽闪。
“好刀!”
“不知卓兄是如何与郡主说起这把刀的来历的?”
想起卓家兄长送自己匕首的场景,景蘂的心不免柔软起来。“实不相瞒,兄长和我说是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景蘂也和我说过这件事!”言豫津兴奋道:“难不成那个与景蘂兄长大战三百回合的人就是你啊?”
霍渊:“没错,正是在下。”
言豫津:“绕了一圈,原来大家都认识!来,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了这一杯!”
这场聚会持续了两个时辰,欢声笑语充斥席间,景蘂尽可能的融入,尽可能的交谈,诚然,她做到了。
可她的眼神还是会不自觉往另一个方向看,看他在做什么,看他在说什么,看他是否也会在意这场明明聚在一起却毫无来回的交谈。
言府门口,霍侠士一一和他们道别后,越身上马快速消失在路的尽头。
几人长叹一翻,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言豫津打破僵局。
“我说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吧。”指着萧景蘂说道,“自从你生病之后,每次邀你出去玩你都拒绝,都这么多天了,也该好全了吧,今天来都来了,可不能再称病跑回去!”
景蘂笑了笑,虽然她正有此意,但言豫津话已至此,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反问道:“你要如何?”
言豫津打开折扇,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知道苏兄不能饮酒,但我这儿得了一砖上好的茶叶,你们不想品一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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