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就挟了,国事面前皆是小事,炸平这里所有的山头,把这种虫子困死在墓里。”张启山看了一眼毛毛虫一样的齐铁嘴,齐铁嘴只有脖子能动,其他手脚都被裹在毯子里,他努力探头出来,边上便是深渊,吓的又缩了回去:“佛爷,此事别急,临睡前我卜了一卦,反正你也不信,我就没告诉你,但卦象显示,雷山小过,飞鸟遗音,密云不雨,雷声被山阻隔,雷声减小,上逆下顺,不宜让这件事情变成大事。此卦还有遮挡,难解之意,说明咱们现在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相。佛爷,我家高人如此传信,不会只是因为疫病,你必须派人进到矿里查看,别有疏漏。”
张启山默默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战事紧急,你又不愿意帮我,卦象再准又有何用,你现在只能看着我破卦应局,这些’功德’都算在你头上。”
齐铁嘴被张启山呛的说不话来,脸憋的通红,好久才道:“行,佛爷,我帮你。可要是我泄露天机,折了寿命,你得匀给我。”
张临清就道:“无妨,我匀给你就是了,毕竟这长沙城,可是靠着佛爷撑着呢。”
在国家面前,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齐铁嘴跳下骡子,掏出罗盘,道:“天狼百步,咫尺天罡,风水先生没地葬,算命先生路边亡。自古堪舆多穷命,通晓天机我是利了你家大王。属蛇的,这活就靠你了,谁头前带路——哎呀!”
还没说完,仰头自顾自脚下一滑,就从路边摔出了悬崖。被二月红一下提溜回来,吓的直拍胸口。
张临清细细思索着齐铁嘴的话。雷山小过,飞鸟遗音,密云不雨。
说的真的是眼前的这件事情么?还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什么更隐晦的力量。
“老倌,你找个地方好好审问这两个人,前辈,你和二爷护卫八爷,想办法找出地下的那条铁轨。副官,和我去查其他事,去去就来。”说完张启山调转马头,和一行人背道而行,张日山立刻跟上,两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清晨,他们到了一个侗村,张老倌不敢进村,绕着村口就进了梯田,湘西万亩梯田一望无际,中间隔有一些荒林和坟地,适合藏匿。
齐铁嘴和张临清以及二月红则光明正大的进了村,张临清嘴甜,在侗村祠堂边的井边借来打水的妇人的葫芦瓢,打了水。她知道二月红素来有点洁癖,昨晚灰头土脸,想必是很难受的,于是先把第一瓢水淋在了二月红脸上。
“多谢。”二月红轻笑一下,张临清继续舀水,道:“害,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二月红温柔的从后面给她拢住头发,以免洗脸打湿了它们,道:“张小姐客气。”
齐铁嘴:喂,我呢?
张临清把瓢递给一边怨念极深的齐铁嘴,道:“小八,过来洗脸了。”
齐铁嘴无可奈何但是又迫于形势,还是接了水。洗完了之后,齐铁嘴看着周围的山势掐指算筹,选了个方向便出发。
张临清发现,张启山不在,齐铁嘴的眼神一下沉了下来,整个人话也少了,看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多出了一份脱然于世的感觉。就道:“小八,佛爷不在,你怎么还进化了?仙风道骨的。”
齐铁嘴默默道:“佛爷在,佛爷把着场面,我只要敲敲边鼓就行了,佛爷不在,我们这里得有人撑场面。”说完微微一笑,似乎是说难道靠你?
张临清也一笑:“对对对,二爷过于优雅,我呢,则是过于优秀了,和这里格格不入,所以还得是八爷啊。”
二月红道:“老八,记住你刚才的话。”
三个人一路闲聊着,顺着村口的田埂来到一处高坡,眺望峡谷、及对面驿站所在的峭壁,一路齐铁嘴看似漫不经心,但已经把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都扫了一遍。
齐铁嘴就道:“这小小一个侗子,不过一两百人,就有六七家贴着白窗花,佛爷的担心恐怕是作实了。
二月红也道:“有些白窗花看着褪色起码也有半年光景,如果村子里那么早之前就开始死人,那这疫病应该早就传播出去过。”
这时张临清突然指向远处梯田之后,大概一里外一处荒林之内的一个露出树冠的塔尖:“你们看,那儿有个奇怪的东西?”
齐铁嘴眯起眼睛看着,立即明白,那是一座古塔的塔尖,吸了口气,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佛塔。
二月红却道:“这里早年有......那不是佛塔,是座无极塔,这林子是一座道观。”
以往少见无极塔,张临清半信半疑。齐铁嘴听完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学艺不精,如果等下冲了你们的命数,二夫人可不要怪我。这道观的位置很不对,很不对,等下可能出事。”
张临清笑道:“反正迟早都会发生的事,大不了让二爷保你平安。”
二月红不干了,扯住她的胳膊:“你这是什么话?临清,你别这样。”
张临清漫不经心的将青衣剑系在腰间,道:“不服就干,从不听劝,没死就好,死了正好。”
齐铁嘴心里笑笑,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二月红说不过她,索性就不说了。
三人把驴马系在一边,步行过了田野,走进了荒林子里。树林深处果然有残垣断壁,是一座废弃的道观,有三座瓦殿,飞檐瓦顶都塌了一半。大门围墙都倒的差不多,只剩地基了。
齐铁嘴进入来到大殿之前,牌匾都没有了,估计在这里腐烂了近百年,里面佛像神龛全部都没有了,只有满地的碎石瓦砾和落叶。齐铁嘴就拿出罗盘对张临清和二月红说道:“九步以内必有辟邪。”
辟邪是一种上古神兽,有些人认为就是穷奇的变种,两人绕过大殿,来到院子中找了一圈,果然二月红在石塔边的一块青石上,发现了辟邪的雕刻。
“顺着辟邪的前爪,走五步,定有蒙井。”齐铁嘴继续道,二月红照办,往前五步是一块青石板,张临清也过来,两人将石板抬了起来,果然看到了一个隐藏的井口。
“果然是名不虚传。”二月红夸道,但是齐铁嘴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张临清问,齐铁嘴说道:“井口怎么是圆的,穷奇,穷奇应该是方的啊,不对啊。我,我学艺不精。”说着立即掐指去算。张临清就掏出火折子,忽然,从井口吹出了一阵风。
风非常凉,张临清心中一动,刚想探头去看,几乎是瞬间,一只长着黄毛的爪子猛的从井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
齐铁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罗盘都脱手,瞬间看到张临清被拖了下去,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连尖叫都没有。二月红刚刚是背对着张临清的,所以没有意识到,等他听见罗盘落地的声音和齐铁嘴惊恐的表情之后,大惊失色,也要跳下去。
齐铁嘴想把他拦住,但是二月红功夫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拿出棍子撑开,径直也跳下了井。
齐铁嘴掐指算完,有惊无险,于是骂了一声,也跳了下去。
井深大概五丈,下落极快,张临清瞬间就落入水中,然后立刻用轻功离开水,跳到一边的石阶上。
这时二月红也下来了,因为他是用的棍子,他自己挂在上面,就避免了落汤鸡的下场。看到张临清后,二月红松了一口气,也跳了过来,道:“没事吧?”
张临清摇摇头:“没事。”
然后齐铁嘴也下来了,直接摔在了水里,二月红将棍子一端递过去,齐铁嘴抱着爬了上来。见张临清没事,齐铁嘴明显也松了口气,问:“东西呢?”
张临清就道:“不知道,我下来的时候,就没见着。”说着打量着四周。
他们面前是一个废弃的石室,石室内部全是网。还有一只一只的土缸,上面都是道符,一层一层的有被子一样厚,最里面的已经腐烂成灰,外面的还能看出大概写着什么。
二月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井口是圆的意味什么?”
齐铁嘴道:“方的说明下面压的尸,圆的是妖。刚才那只手是黄毛,难道是之前的那只黄仙?”
“黄仙既然帮我们,还抓我下来作甚?”张临清问,齐铁嘴摇头,他看着所有的土缸,道符,蹲下去仔细观瞧,吸了口冷气道:“原来如此。”
“怎么了?”
“这些虫子不是害人的关键,这些虫子养在这里,是为了封住地下另外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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