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东京还带着冬日的冷意,杉菜的书桌前早已堆起了高高的复习资料。进入高三后,她渐渐适应了每天刷题到深夜的节奏。冬去春来,三月的东京先是连着几天飘起毛毛雨,湿冷的风渐渐软下来,气温慢慢从10℃左右往上爬;到了四月中下旬,才总算彻底告别寒意,白天最高温稳定在18-22℃,只是偶尔会有闷热的南风,吹得人身上黏糊糊的——这样的天气最磨人,既没到开空调的程度,旧风扇转起来又全是热风,待在房间里久了,后背总黏着一层薄汗。
这时候,道明寺家的客厅里,气氛却冷得像寒冬。道明寺捏着手机,屏幕上是上周西门偶然拍到的、杉菜在路口发传单的背影,她穿着校服外套,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没发完的传单。他喉结动了动,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母亲:“妈,你到底对杉菜爸爸的公司做了什么?” 道明枫放下咖啡杯,语气带着惯有的强势:“我只是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是道明家的继承人,和杉菜那种普通人就该断干净。”她瞥了眼儿子紧绷的下颌,又补了句,“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建议’他们公司调整下薪资结构,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我们道明家扯上关系。” “调整薪资结构?”道明寺猛地站起来,手机“啪”地摔在茶几上,“我上周去问过杉菜爸爸,他这三个月的奖金全被扣了!你知不知道杉菜现在每天要打两份工?她马上要高考了!”他一想到杉菜可能因为自己,连复习的时间都要挤,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纽约的误会还没解开,他没脸去找她,可母亲的做法,却在把杉菜往更辛苦的地方推。
道明枫脸色沉了下来:“阿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早点忘了杉菜,专心准备接手公司,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为了我?”道明寺自嘲地笑了笑,“妈,你从来都只是为了道明家的面子。”他捡起手机,转身往门口走,“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必须停下。要是杉菜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妈。” 可道明寺母亲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眼里,杉菜不过是个能随手拿捏的普通人,只要再施压一阵,杉菜肯定会主动远离阿司。她不知道,这份固执的“掌控”,正在一点点拖垮杉菜。
杉菜家的情况越来越糟——父亲的薪资被克扣后,家里连买新风扇的钱都没了。杉菜每晚复习时,只能对着吱呀作响的旧风扇,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笔记本的纸页,字迹晕开一片,她却只能咬着牙,用纸巾擦干净手,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为了补贴家用,杉菜悄悄找了两份兼职。每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她就顶着熹微的晨光去路口贴传单,等太阳升起、气温爬上来时,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后,她又要去便利店值夜班,直到凌晨一点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白天在课堂上强撑着精神记笔记,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晚上兼职时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核对账目,她的身体渐渐扛不住了,脸色越来越差,眼下的黑眼圈也越来越重,连上课时握笔的手都偶尔会发抖。
终于,五月上旬的一个傍晚,东京突然迎来一场反常的热浪,白天最高温冲到了27℃,傍晚的风都带着灼意。杉菜发完最后一张传单,刚想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幸好路过的邻居阿姨认出了她,急忙把她扶起来,拦了辆出租车送往医院。医生诊断为“中度中暑伴低血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杉菜,邻居阿姨忍不住叹了口气,帮忙联系了杉菜的家人。
此时的花泽类,正在东大的琴房里练琴。琴弓在琴弦上滑动,流出《卡农》的旋律,可他的心思却有些不宁——他始终记得和杉菜的约定,每周日下午三点通电话,可这周末,他连续两天打过去,电话都没人接。忽然,“嘣”的一声响,琴弦断了,花泽类看着被阳光照射下的断弦,内心隐隐不安
周日下午的课一结束,花泽类就拎着包往杉菜家赶。车上,他反复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下了车,他快步走向杉菜家的方向,远远就看到门口的旧邮箱上,还放着他上周送过来的复习资料,纸张被风吹得微微卷起,显然没被取走。他心里一紧,立刻敲了敲邻居家的门。“阿姨,请问你知道杉菜去哪里了吗?我联系不上她。”邻居阿姨打开门,看到是他,连忙说:“杉菜前两天中暑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你快去看看她吧——唉,这孩子也是命苦,她爸爸工资被克扣,她只能没日没夜地打工……” “工资被克扣?”花泽类愣了一下,瞬间想起之前道明寺电话里偶尔提过的、他母亲对杉菜家的不满。他没多问,只匆匆说了声“谢谢”就往医院跑。推开病房门时,夕阳正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杉菜苍白的脸上。她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担忧复习。杉菜的父母见是花泽类,先是一惊:“您怎么有空过来?杉菜她就是有点中暑……”花泽类看着她父母眼角的疲意,以及比上次见面又多了的白发,说道:“叔叔阿姨,我来照顾她吧,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杉菜妈妈先是一愣,随后像知道了什么般,向花泽类道谢,然后和丈夫一起离开。
花泽类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帮她擦去额头的冷汗,又拿起被汗水浸湿的复习笔记,小心翼翼地一页页抚平,生怕弄坏了上面的字迹。他拿出手机,找到道明寺的号码—-因为道明寺家里的事,他和美作他们变得很少联系他。可现在,他知道只有道明寺能阻止这一切。电话接通后,花泽类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道明寺,杉菜住院了,中度中暑加低血糖。你母亲对她爸爸做的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还把杉菜当朋友,现在就去让你母亲停手,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电话那头的道明寺刚结束一场会议,听到“杉菜住院”四个字,心脏猛地一缩。他没多说一个字,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家赶。这一次,他没再和母亲争辩——他直接把杉菜住院的诊断书拍在母亲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扣的薪资还回去,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找杉菜家的麻烦。如果你不做,我就把道明家打压普通员工的事捅到媒体那里,你自己选。” 道明寺母亲看着诊断书上“中度中暑”“过度劳累”的字样,又看看儿子眼底的狠劲,终于慌了——她可以不在乎杉菜的死活,却不能赌上道明家的名声。沉默了几秒,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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